33、后悔X惊吓X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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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趣…那得看见你欧阳少恭这种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微薄愤怒，又并不接触到他的底线，怎么会让人不觉得有趣呢？
正是因为太相似，所以足够了解彼此的底线，所以在激怒对方的时候也会有一种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在因为一件小事产生了一种接近无力的愤怒的错觉。
“很有趣啊…徵。”赵缀空停止了大笑颤抖，覆住面颊的手掌慢慢下滑，露出被遮挡的黑色眼睛，“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么？”
这种感觉不是很好么？在长久的掩饰下，长久的角色扮演之下，难得拥有了不加压抑的、只属于自己的真实情感。这种脱（个）下面具的感觉，虽然会让人觉得不习惯，可偶尔的放任放松…不是很好么？
“或许是真的有趣吧。”欧阳少恭像是听懂了赵缀空的意思，模棱两可的回答，声音中却带上了一点不知如何发作般的无力，“或许在下应该为能愉悦到缀空感到高兴？不过所是想让在下觉得有趣，这个角色的位置还是应该互换一下？”他微挑了眉峰，轮廓刚硬的面容带上了几分硬朗的英俊，明显不同于他真正的容貌…不同于欧阳少恭，也不同于太子长琴。
…然而，这种凌厉到锋锐的气质，或许正是他掩盖的自我。经过千百年的痛苦锤炼，经过杀伐血腥洗礼出来，却隐藏在温润表现之下的、锋芒必露的真实。
方兰生的神经依旧是恍惚的，他迷迷糊糊的走出了那两个人所在的房间，迷迷糊糊的沿着回廊拐来拐去，迷迷糊糊的回忆着刚刚那个名叫赵缀空的危险男人对他说的话。
只觉得脊背一阵阵的发冷，全身的寒毛全都排队立正。
刚刚赵缀空在揉他的头发的时候，他分明觉察出了背对着那个说自己名叫赵徵的不明身份的男人的赵缀空身上泛起的冷意。直面着赵缀空的方兰生只觉得赵缀空身上的血腥气突然的浓烈了起来，惊的他浑身发麻。
方兰生开始不确定让这两个人住进来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不，应该说他此时此刻已经确定了自己做出的决定馊到不能再馊了。
他突然有种想回到过去拍死那个时候邀请试探两个人到方家的自己，他开始惧怕…
他在最开始就能够感觉出来那个名叫赵缀空的男人沾染的血腥之多，却没有仔细的考虑过那个男人究竟强到了何种地步。还有那个赵徵…如果他是欧阳少恭的话，一个没有木头脸、没有晴雪、没有酒鬼、没有女妖怪和襄铃帮助的方兰生又能做什么？
他们如果想要做些什么的话，自己这种举动岂不是将危险直接带进了家里面…？
方兰生懊恼的蹲下去，抱住了自己的头，不停的咒骂着自己的愚钝和天真。
怎么…怎么自己就总是这个样子呢…自以为是，连累别人…
他不停的数落着自己，然而蹲着的姿势实在是太累，不过一会儿，他的腿就麻的没有了直觉，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青石板的冰凉透过单薄的衣料穿入身体，他牙齿咯吱咯吱的打战，慢慢抱住膝盖，茫然的抬头…却发现他正坐在自己二姐曾经的房门前…
关着却没有落锁的木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刻纹，方兰生默默的仰头望着他二姐曾经住过的屋子的门，鼻子发酸。
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不知何时流下的满脸的冰凉眼泪。
他抽噎了一声－－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哭过了，狼狈的都不像是一个已经快要成亲的男人，慢慢的伸出手撑着身（个）下的冰凉而且满是灰尘的青石板，他拖着麻木没有直觉的腿站起来，推开房门。
昏暗的房间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气，却干净整洁的没有落下灰尘，看起来似乎是经常有人打扫的样子…
方兰生撑着门框，呆呆的看着房间里的布局摆设…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那件他永远也没机会见到的，永远无法穿给他二姐看的那件喜服。
那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再弥补的遗憾。
距离方兰生的婚礼日期越来越近，方府上下挂满了耀目而喜庆的鲜红颜色。
赵徵慢慢的沿着漫长的回廊走着，安静的看着那些鲜艳的红色。
手指慢慢抚过垂下的红色绸缎，他的神情又有些恍惚，平日里总带着凌厉神色的冰冷眼睛中难得的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他的唇角慢慢的浮现出一点弧度，整张面容都因为这浅淡的几乎无法看清的微笑而显得温柔起来。
恍惚之间仿佛时光回溯，在四处的鲜艳的红色之中他突然的想起了当年和他成亲的那个少女…
难得的穿着从来不穿的红色，对着他温柔的微笑着，声音很轻的叫他夫君的样子。
衣袖垂下，一根冰凉的指骨落入掌心。
这是他唯一贪心的没有安葬的，巽芳的骨骼…
三日后，方家大喜，方兰生迎娶孙家的小（个）姐。
寂静了三年的琴川似乎在这一夕之间苏醒，喧嚣、喜悦、欢腾…
方家的喜事似乎是一个信号，昭示着黑暗时期的结束，就想是破晓时的光一样刺破了阴沉的压抑在琴川上空的浓重夜色。
方兰生穿着鲜红的礼服，站在大堂正中央，安静的看着他的妻子慢慢的被人扶着走向他。
他的胸（个）口被激烈的喜悦填（个）满，腰间的青玉司南佩在这一日显得光华润泽。
他等待着他的新娘，却无法得知，他身体各处涌动的激烈喜悦到底是出自谁…
是他方兰生呢，还是晋磊？
他无法得知，也无法解释这喜悦，可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是高兴着的。
这就足够了…相信…相信二姐如果能够看的到，也是会高兴的吧…
“真是热闹。”赵缀空撑着头，和欧阳少恭坐在宴会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声音很轻的感叹。
他的目光像是落在大堂正中的红衣新人身上，却茫然的没有焦距－－他像是在看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在看。
“确实。”欧阳少恭低笑了一声，褐色的眼睛中浮动着满满的喜庆红色，“难得看见小兰这么成熟的样子呢～真是不容易～”他的语气似乎很轻快，可是究竟是不是真的愉快，他自己也不知道。
方兰生么…和千觞还是不一样的。他可以算做他身为欧阳少恭的时候结识的第一个人。而他自己几乎是看着方兰生长大的。依赖、信任…这是方兰生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从小到大对他的全部态度。可是方兰生信赖仰望的终究不是真正的欧阳少恭，便是尹千觞都能在不触及风晴雪的存在的时候支持他夺回自己魂魄的决定，纵然是后来的反目他也没有什么意外…然而方兰生不同，倘若他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必然会从最开始就远远躲开，视他如同水火…
其实那记忆中的全然的信赖从最开始就是完全不存在的，方兰生的信赖全部给了一个他看到的假象。
欧阳少恭微笑着看着方兰生携着他的新娘向天地致礼，默默的给自己斟上酒。
你以为我这一次回来是要做什么呢，小兰？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我不过…是来和这里做彻底的告别而已。
太阳渐渐的下沉，天空渐渐烧红，燃烧起来的颜色就像是铺天盖地的红绸。
方兰生穿着鲜红颜色的衣服，一桌桌的敬过酒，逐渐的走到他的面前的时候已然微醺。
“…谢谢各位能来参加我的婚宴了。”在欧阳少恭不动声色的走神的时候，方兰生已经说完不知说了多少次的谢词，满桌的人站起来，只有他和赵缀空是坐着的。
“…也多谢两位赵先生，”已经饮下酒的方兰生没有直接的放下酒杯，自斟了一杯，执着白瓷的酒杯对着两个人示意，平日里总是存着些许警惕神色的眼睛模糊开来，不知存着的究竟是喜悦还是其他的什么，“感谢两位愿意为了在下的婚宴耽误时间，方兰生在此谢过。”他用有些模糊的声音说完这话后，也不看两个人的反应，便一饮而尽。
“方家少爷言重了。”赵缀空站起身来，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欧阳少恭，不知从何处弄出来一个木盒，递了过去，“来不及准备什么贺礼，所以…”他停顿了一下，很是刻意的扫了一眼欧阳少恭，“所以我和赵、徵、准备了这个，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赵缀空很少用这种文诌诌的语气说话，说的他自己都别扭的不行，到最后还是带上了他惯有的尾音。
“两位能参加，就已经是我的荣幸了，”方兰生客套的说着这话，身旁的侍女已经走过来替他接过了东西，“劳二位费心了。”
他这样说着，有些眼神涣散的眼睛中却划过什么光彩，他默默的看着不言不语的赵徵，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后悔X惊吓X期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