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婚礼X清晨X告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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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赵徵微微点头，并没有起身，声音依旧冰冷漠然。
如同碎裂一地的冰珠撞击时的声音。
有什么在他话音出口落下的同时飞快的熄灭了，连方兰生自己也不清楚在那个名为赵徵的男人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心情…只觉得心里那种让他恼恨的莫名的期待，在顷刻之间燃烧殆尽，连微弱的余灰也没有留下。
他的脸色不经意间白了白，脸上激动的红（个）潮退去了些许，眼睛之中茫然的神色也淡了些。
他抿了抿唇，“那就谢谢赵徵先生了。”
不管他是不是欧阳少恭，不管他到底为什么回到琴川、出现在他面前…他方兰生应该感激这个始终不承认自己真实身份的陌生人。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
是的，他应该感谢他，只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
“怎么，缀空很失望？”方兰生退场不久后，他大姐和姐夫出来主持局面到了宴会散场，在最后场面上只剩下几个人的时候，欧阳少恭才慢慢站起身来，微微弯下腰装似认真的看着赵缀空。
“或许有点…？不过还好～”赵缀空轻微的叹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身体后倾靠着椅背，“其实那位新郎的表现就足够值回票价了～？”赵缀空垂眸，唇角隐隐带着微笑，“还真是耐人寻味呢～”
看欧阳少恭和那位方家小少爷刚见面时候的样子，他可是看出了些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眼睛中的东西，是赵缀空格外熟悉的，名为怀念的东西。他不否认自己的眼睛中也曾经出现过这种色彩，可是在他怀念的时候，却没有像是方兰生那样的复杂。
不仅仅是怀念，还有痛恨、伤感，和连方家那位自己都很难察觉的期待…这样的眼神和欧阳少恭表现出来出来的冷漠撞在一起就格外的让人觉得有趣。一个拥有复杂眼神的半大孩子撞上那种人会是什么后果呢？
不出他意外的、那个孩子并没有多想就把他们放在了自己眼下监视…？或者说戒备。不过在那边谈论之后他更多的表现出了他内心的恐慌。而在今天…
那个半大的孩子难得的做出了格外成熟的选择，眼睛中熄灭的光火让他觉得…有趣。
是的，就是有趣。在一瞬间真正的成熟，抛弃了过往的信赖和期待，真正的把欧阳少恭当做了陌生人。
果然结婚都会让男人成熟么？
赵缀空莫名其妙的想着诡异的方向，思维明显的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不过他到是想知道，等方兰生打开那个盒子看了里面的东西，会做何反应呢…
“没按照缀空设想的方向演出…还真是不好意思啊，”欧阳少恭讽刺一般的说着，唇角的弧度薄凉的惊人，“不过，也幸亏在下没有按照缀空的方向走，不然缀空岂不是看不到那能值回票价的方家少爷的表演？”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绝无可能。
“所以说啊…徵，你这种人其实最讨厌了。”赵缀空微弯了唇角，眼中有什么光亮莫名的划过，“在吊起人兴趣的时候，又不让人如愿以偿…真讨厌啊。”他撑着头说着这话，还孩子气的撇了撇嘴。
显然他这个表情娱乐到了欧阳少恭，不过欧阳少恭之前被他算计的些微的气闷还停滞在胸（个）口，这么一来到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他的，然而他静默了许久还是笑出了声音来，“看样子缀空真的是吃定在下了呢。”他似真似假的叹气，打破了脸上覆盖的本不属于他的寒霜之后，带着些微无奈的微妙的愉悦神情却让那章本来很冷硬的面容显得温和的多。
“嗯哼~”赵缀空轻哼，站起身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挑挑眉，“如果，徵，你真的那么容易被人吃定…那位方家小少爷也就不至于心伤至此了，”赵缀空恶劣的弯着唇，眼角上挑，双手环着胸抬了抬下巴，“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不至于如此天真的认为我和你相处的那么一段时间就能比得上你的青梅竹马～”他刻意的拖着长音，带着点讽意，“不过…你要是说是因为前一段时间的同甘共苦，我还能信上一点～不过我自认为我的魅力还没有这么大～？”
“缀空切莫妄自菲薄，”欧阳少恭明显被赵缀空毫不客气的抢白噎了一下，不报复回去实在不是他的性格，“我想经过刚才的酒宴，可是有不少的姑娘家要回去打听缀空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有无双亲了呢～”
在无聊并且心情都不算太好的时候，这两个人明显十分喜欢互相拆台彼此噎对方玩，说起话来字句字句都是不动声色的拆台。
不过要比起噎人来，赵缀空显然也是经验充足的，并且他脸皮够厚，所以对着欧阳少恭明显是在损他四处开屏的话他没有半点恼怒，只是用一种愉快的神情微笑着耸了耸肩，“少恭真是过誉了，在我看来妄自菲薄的反而应该是少恭你才对，”他眯眼，神色中带着一种惯用的恶劣，“这场上神色羞怯的姑娘瞄得可都是少恭的方向，少恭要是因此吃醋可就太没道理了~”
“…缀空若是在乱箭之下避无可避，浑身上下完好无缺的一定就是脸皮。”欧阳少恭轻叹了一声，却不由自主的摇头低笑了起来。
所以说，世界上最强大的物种就应该是赵缀空这种强大变态外加智商高厚脸皮的了…欧阳少恭的脸皮明显没有赵缀空的厚度，所以被赵缀空这种神奇的存在打败应该很正常？
龙凤烛燃烧的很兴旺，火苗稳定的绽放着身姿，没有丝毫跳动摇晃。
方兰生没有直接去揭开新娘子的盖头，他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安静的坐在锦衾红帐之中的女子，半晌后，他低下头，模糊的笑了声。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肩沉了，却依旧挺直了脊背，不见丝毫佝偻弯曲…
清晨的微光从窗棱之中投入屋中，半明半暗的房屋中，龙凤烛还余下一点没有燃尽。
孙月言披着外衣起来，执着剪子，走过去剪断了正在燃烧的烛的烛芯。
先是凤烛，后是龙烛。
方兰生看着孙月言的动作，傻傻的抓了抓后脑的头发笑了起来，走过去抱住她，却又孩子气的蹭了蹭她的颈项。
时光静好，岁月安稳…一时间忘却所有担忧烦心。
“我们已经在这里打扰了方家少爷太多时光，实在是过意不去～”赵缀空笑吟吟的这样说着，脸上没有半点过意不去的意思－－他可是特地为了看好戏才来的，虽然这戏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不过也不算是太亏本－－声音也很是轻快，“所以我们就不多叨扰了～今天我是来向方少爷请辞的～”
…请辞？
方兰生呆了一瞬，旋即很快的反应过来，“赵先生这么说就太客气了…”他还是很不适应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可事实是他必须这样客套回应面前这个人，“这两天因为家中很忙，所以未能照顾到两位，如果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请多担待了。”他这样说着，停顿了一下后又开口，“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在这里多住几天…”
他不知道怎么，看着赵缀空的样子就说出了挽留的话来。事实上，一方面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两个人，摆出怎么样的态度来，而另一方面他又想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所以几乎是没怎么经过大脑的就说出了挽留的话。但他的话刚出口，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如果赵缀空不在这里的话他一定要把自己掐死。
…挽留他们做什么呢？给自己留下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么？让自己的家人陷入危险之中么？
再度为自己的不走脑行为懊恼的方兰生虽然竭力控制着面上不显出自己沮丧的神情来，实际上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散漫起来。
赵缀空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饶有兴致的看着方兰生惊变的眼神。
啊呀呀…实在是太有趣了啊。
如果不是时间只有十天的话还真是想再多看几天这个孩子的表现呢…
“不必了～”赵缀空声音轻快的开口，怎么听声音中都带着一点遗憾，“感谢这两天方少爷的招待～”他微微垂着眼，低笑了一声，声音轻不可闻。
顺便也感谢方少爷让我看到了这么有趣的事情～方少爷变脸的功夫可是很有趣呢…强撑着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这话说出来，让提心吊胆的方兰生松下了一口气，他眨了眨眼，笑容变得真实得多了，“如此…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如果二位在路过琴川，方家的大门一定会为二位时刻的敞开着。”
不过话虽这样说，方兰生到是巴不得让他们快点从这里离开。
…不管那个赵徵是不是欧阳少恭，这个名叫赵缀空的男人的危险系数绝对高的令人发指。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婚礼X清晨X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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