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天堂》明鏡幽蘭

29、蒙哥马利的要求

　　“王宫快到了！”德甘冈喊道，“精美的盒子！”
　　“为什么这样说？”蒙哥马利饶有兴致地问道，法丽德也很纳闷。
　　“精美的盒子里装着举世无双的珠宝。”德甘冈诡异地笑道。
　　“啊，你是说圣女法丽德！”蒙哥马利兴奋地说道，“的确，我还应该去王宫会一会法鲁克阿里一家。”
　　“别！”法丽德忽然喊了一声，两个将军都惊了一下。
　　“怎么了？”蒙哥马利愣愣地问道。
　　“别……别走了，我该下车了。”法丽德别过脸去掩饰脸上的惊慌和仓惶。
　　“这里吗？”
　　“是的。”
　　蒙哥马利把法丽德送下车，法丽德连声道谢。蒙哥马利总想说点什么，却总是欲语还休。正当他准备说话时，还不等他开口，法丽德便转身走开，蒙哥马利的心情瞬间失落到了谷底。但法丽德在通往王宫的小巷尽头蓦然回首，对他报以真诚而灿烂的微笑，蒙哥马利再次无所是从。
　　“法伊……齐亚……”
　　望着法丽德渐行渐远的身影，蒙哥马利喊出一半的名字只得默默地咽了下去，垂头丧气地盯着地面，德甘冈上前拍着他的肩膀，一把搂住他，以示安慰。
　　“哎，打败了沙漠之狐的人居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给打败了。”
　　“哪里来历不明了？”蒙哥马利说道，“她不是开罗人吗？”
　　“喂，我说你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尤其是这种漂亮女人。”德甘冈说道，“要说知根知底，谁能比得上跟你青梅竹马的公主殿下？”
　　“这，这不一样的嘛……”
　　“将军，”德甘冈说道，“殿下对你怎样，我们这些旁人可都看得很清楚了，你自己心里也应该很明白的。”
　　我知道啊，可是……我一直觉得维多利亚殿下很知心，也很温暖。我一直将维多利亚视为家人，并没有……不是，这些人都怎么回事？我和维多利亚怎么了？为什么都看我俩就像看什么一样，怪怪的，真是莫名其妙。
　　“我跟殿下没……”蒙哥马利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这是真的吗？”纳里达王后脸色苍白地喊道，“我的天哪，我的天哪！”
　　“法狄亚，你发誓，你要对着真主……不，你的上帝起誓，你没有亵渎你姐姐的灵魂！”法鲁克国王十分激动，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我发誓，这事绝对是真的！”
　　法伊私自出宫是瞒着总督府的，可是奥金莱克司令与总督先后收到了法伊从利比亚发来的消息，随后英军的部署便有了新的调动。阿拉曼，一座不起眼的小镇，一夜之间成了一座防守严密的军事重镇。若不是法伊的情报，恐怕隆美尔一直打到开罗来，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从哪发起进攻的。可是，难道法伊是用那种方法得到这样绝密的情报的吗？国王玩味似地思考着，表情由严肃变为不可置信。法狄亚知道，她的父亲已经开始相信她的话了。
　　“所以说法丽德是个出色的情报人员嘛！明说了不随我们同去托卜鲁克，随后便单独展开行动。看来，法丽德的手段和效率都要比我们高出许多！”法狄亚冷眼讽刺道。
　　“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王后冷静得很快。
　　“自然有明白人告诉我。”法狄亚脸上有些狡黠，而更多的却是不屑。
　　路德维希莫莱少校，隆美尔的警卫队队长，隆美尔的一举一动他比谁都清楚。虽然我的容貌入不了隆美尔的眼，但驱使他身边的人为我办事还是绰绰有余的。隆美尔，难道就因为法丽德的皮相略胜一筹你就不惜放弃自己的羽毛，甘愿自毁名声吗？法丽德啊法丽德，我从没想到，自作清高的你居然也会向已为人父的敌方将领下手。真是太可笑了，太可恶了！
　　“法狄亚，你不要自作主张，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王后低声说道，不怒自威。
　　“我们说法丽德的事，怎么说起我来了？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法狄亚一脸的神色闪躲。
　　“你别说了！”大公主费里亚尔喊道，“法丽德是□□领袖，一向安分自律，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够了！”国王吼道，“法伊已经回来了，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许再提了！”
　　站在自己的卧室里，法丽德倍感亲切，但两个多月的沙漠经历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在自己身上摸索。咦，红丝带呢？红丝带哪里去了？
　　9月4日，隆美尔接到最高统帅部允许他回国度假的消息，德军和英军都进入休整阶段，大漠中的孤烟渐渐飘散。尘归尘，土归土。又回到了这场冒险之前的平淡如水。也罢，什么托卜鲁克的奇遇、阿拉曼的邂逅，都见鬼去吧！法丽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种身心畅通的感觉，仿佛许久没有过了。然而接下来，从事件纷繁复杂的沙漠经历中一下回到无所事事的宫中，法丽德越来越感到厌烦，事事无心，步步不顺。
　　“殿下，请您早点回来！您一定要早点回来！”阿依莎小声喊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快点下去，别让卫兵看到！”
　　法丽德在墙外说道，翻越宫墙对她来说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但成功地从宫墙外逃可只有这么一次。
　　法丽德如出笼的鸟儿兴奋地走在那条通往王宫的街道，在巷口她看到一个英国士兵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瓷质托盘，里面放着一条类似红色丝巾的东西站在人行道上。法丽德走上前去，不禁眼睛一亮。
　　“你好，请问这条红丝带……”
　　士兵看了法丽德一眼，问道：“请问这是您的吗？”
　　“我可不可以看看？”
　　法丽德接过仔细瞧瞧，咦，这不就是我的红丝带吗？怎么会在这里？这士兵是干嘛的，像是专门在等待失主的。
　　“这确实是我丢的。”
　　士兵又看了法丽德一眼，说道：“那么，请您跟我来。”
　　法丽德疑惑不解地跟着士兵一路来到总督府门口。总督府？搞什么鬼，难道领取失物还要去总督府办理手续吗？必须不能进去啊，一会儿被他们认出来就完了。
　　“对不起，我不能进去。”
　　“好吧，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士兵说着便捧着红丝带走进了总督府。几分钟后，蒙哥马利拿着红丝带兴冲冲地站到了她的面前。
　　“可算找到你了！”
　　怎么是他？难道红丝带是丢在英军大营了吗？看着蒙哥马利一脸和密友久别重逢的喜悦，法丽德心中充满感激，却又不免有些尴尬。
　　“我该怎么谢你呢？你让士兵天天巷口守着，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回来，而且会从那里经过呢？”
　　“我不敢问你的住址，找不到你，只能这样久久地等。”蒙哥马利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来，但是等总比不等的好。”
　　“这样啊……”法丽德秀丽的脸上爬上笑容。
　　“你知道吗？”蒙哥马利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显得神秘又调皮，“之前有数十个姑娘声称这条漂亮的红丝带是他们的，可把我忙怀了，我每个都要见啊……可一个都不是你。”
　　法丽德忍俊不禁：“那可真是难为您了，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
　　“是啊，最后为了省去麻烦，我直接跟士兵说，失主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姑娘。如果不漂亮，你就不要跟她说话。如果你觉得很漂亮，就问问她在哪里丢的。如果你觉得漂亮得都不用问的话，那就直接带过来找我。”
　　话音刚落，法丽德已经笑得十分舒展了。蒙哥马利得意得扬了扬头：“怎么样，我有够聪明吧？不仅提高了效率，还不会提高了准确率。这样我绝对不会错过你。”
　　忽然蒙哥马利停下讲话，两人都沉默了，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今天恰好我在总督府，而你也恰好来了，真是巧合！”蒙哥马利试图强行打破冷场氛围。
　　“是啊，真是巧。”法丽德的话音落下，气氛甚至显得更加尴尬了。
　　“如果我每天没有那么多麻烦事要做的话，我也会亲自守在那里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蒙哥马利的话让法丽德心中为之一动，孰知蒙哥马利的话是否真是无心的呢？
　　“你不是要谢我吗？”
　　啊？法丽德有些发愣：“是啊，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呢？”
　　“如果你真的要谢我的话，”蒙哥马利脸上的笑容有些调皮，“那么我希望由你作为我的向导，带我在大街上逛一逛，为我讲述一下开罗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