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但愿人长久》若水天

4、三 脑力游戏开始

　　腊月是一年中的祭祀之月。为了腊月三十的报草之祭这个全年最重要的日子，这个四季如春的小村落呈现出一股异常热闹欣欣向荣的气氛。

　　村民们纷纷从各自的小家中走了出来，收割、打猎、酿酒、装饰、排演献给女娲大神的舞蹈……每天清晨楚蝉都是从凤清月清脆嘹亮的颂神歌声中醒来，伴着楚扬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入睡，虽是吵闹了些，亦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除了……眼前的这个小鬼！

　　楚蝉黑着脸瞪着旁边闭着眼睛吐泡泡的孩子，占了半张床什么的她并不在意，只是，休宁大人把他丢在这里，难道是指望她来照顾吗？

　　果然，果然她最讨厌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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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巫祝百里大人去世后，村中只余两位巫祝和大巫祝韩休宁本人，今年的报草之祭自然要手忙脚乱许多。韩休宁无力照顾自己不满一岁的孩子，只得暂托楚蝉的娘亲俄娘照管。俄娘在祭祀之月没有被分配太多任务，但她依然要准备全家老小的吃食，纵不放心，一天仍有小半天不得在家。

　　于是楚蝉贡献出了自己小床的一半给了“尊贵”的云溪大人，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

　　不过大多数时候，她都对韩云溪所做的一切行为不理不睬。不管是哭是笑还是大吵大闹，只要不对着她拳打脚踢，楚蝉都保持着独自面墙的姿势，整合着过去有关古剑奇谭的一切回忆，分析现在的处境，并规划未来的发展方向。

　　上辈子她下载的是数字版古剑奇谭，然后购买了序列号，连包装纸盒光盘封面游戏手册什么的都没看到。此时她只能自我安慰2D人物和3D人物毕竟不同，就算看过了当面碰上也认不出来云云。

　　不过，依稀记得游戏launcher界面上，有个黑色头发一身黑衣的少年，右肩上有块铁质的肩甲。

　　她对图像的记忆力和重现力很差，又是出了名的记不住人脸，这个隐约的印象几乎不含任何有用信息。最多也就是，黄种人且习武，而已。

　　她所能依仗的，只有死前一晚兔子提供的少量名词，还有烛龙公司来自于上海软星，其思路可能与仙剑奇侠传系列游戏一脉相承，这微不足道的两点。

　　之所以惧怕，之所以惊惶，之所以不敢松懈不敢或忘，也同样来源于这两点。

　　如果自己不幸正好处在剧情发展中的古剑奇谭世界，那么，“故事是个悲剧，还是个近乎于死局的悲剧”这一点，很有可能不止是主角的悲剧，而是会把无数不相干的无辜之人卷进去的悲剧。仙剑4故事不能算完全的悲剧，亦是带累幻暝界无数妖族惨死，琼华飞升，山下万千百姓遭殃。如果是天之痕的那种悲剧，中原大地黎民百姓要不然全死要不然牺牲六郡。楚蝉想起历代国产RPG游戏剧情，不寒而栗。

　　记得游戏主界面上除了“古剑奇谭”四个醒目的大字外，还有类似小纂的“琴心剑魄今何在”的副标题。仙剑各代中必然有把出名的仙剑，古剑中多半有把太古之剑。按照仙剑奇侠传风格，第一男主角必然用剑。琴心剑魄今何在这几个字，似乎预示了，男主角和女主角都死了？这种悲剧？

　　如果仅止于此就好了，楚蝉不禁祈祷。只是连男女主这种终极小强都扛不住的死局，炮灰路人甲如她真的能活下去吗？

　　更加悲剧的是，一个避世的小村落在绝大多数时间是安全的代名词。可它的名字和它周围某处的名字成为了游戏起点的两个场景的话……那多半也距离主角不远了。不过先红叶湖后乌蒙灵谷的话？说明主角很可能是从外面的世界来到乌蒙灵谷的？

　　楚蝉决定从此后密切注意一切“外来人”的消息，尤其是看似无害普通的“外来人”。

　　然而这一点也并不绝对，毕竟“百里屠苏”这个姓氏和名字，实在是南疆特色鲜明。

　　所以村中所有百里家的新生儿也都要注意。

　　如果自己有幸生活在故事完结后或开始前，又或者这只是一个有着相同世界观却没有剧情的架空世界，那么活下去的压力就小了很多。然而按照仙剑奇侠传的思路，古剑奇谭的世界也必不太平，纵不是曾经的六界世界观，神仙妖鬼魔等等武力值法力值破表的非自然生物必定是存在的，只看女娲大神庇佑下四季如春的乌蒙灵谷便可见一斑。

　　楚蝉绝望的想，在这个没有修改器的游戏里，自己大概只有拼命练功玩命升级这一条道路可走了。升仙？封神？不不，她只是怕自己一不小心被街头小怪秒了而已。

　　这可多半是连棵蔬菜都能成精，一袋大米都会打人的世界啊！

　　想到此处，她瞄了瞄那碗时代不符的辣椒，自暴自弃的想，这不会是他那个笨蛋老爹出山打怪的战利品吧。

　　（不得不说姑娘你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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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休宁和楚秋忙里偷闲赶来看自己家宝贝孩子们一眼，正好看见两只白嫩嫩的小包子窝在床上。韩云溪仰面朝天口角流涎睡的正香，楚蝉一脸鄙视地回头瞄了他一眼，转身面朝墙壁屁股对着他。

　　于是两人又悄悄退出了屋子，韩休宁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余光一扫，楚秋已经笑得胡子都抖了以来。

　　“怎么办？大巫祝将来只能与巫祝结亲，我家小蝉到时候要是看不上云溪大人，我可不会去上赶着撮合的。”楚秋笑呵呵地抚了抚胡子。

　　韩休宁闻言也笑了：“我们信奉女娲大神，自然是女儿更尊贵些。云溪要是自己太不争气，我还不舍得把小蝉儿给他呢。不得已到时候只能麻烦冉叔和秋叔你家孩子再多生几个女儿了。”

　　楚秋哈哈大笑：“休宁大人放心，玩笑罢了，现在还都是些不懂事的孩子。”

　　韩休宁叹了口气：“我倒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快点成长起来，自从他……去了以后，我就一直希望能快些把这个大巫祝的位子传下去。其实我早就想过，等云溪十五岁的时候，我就让他来当这个大巫祝，自己守着他帮着他提携着他，了此余生也就罢了。”

　　楚秋表情也沉寂了下来：“休宁大人才二十多岁，切勿做此灰暗之念。怕的是我和那个老家伙都是这个年纪了，如果还没培养好继承人就这么去了，你和云溪大人得担多大的担子。那次看着小蝉儿对着女娲大神的像行礼，不由自主的就把她当十几岁的孩子来看了，说了很多复杂的话，也不知道她能理解多少。回去想想，那丫头连一岁都没到，不由得都有些心惊。我大概是巴望着那孩子能立刻长到十几岁的。”

　　他背起双手，仰望天空：“休宁大人是想报草之祭一过，就给两个孩子启蒙的吧。照理说，怎么也得到三四岁之后，我们这样，怕是揠苗助长的太过了。”

　　韩休宁握紧祭杖，已是当先一步迈步走了出去。风扬起祭服的裙角，她在这一刻已经褪去了曾经的软弱之态，宛如披上战袍的女武神。有些冷清的声音远远地随风传来：

　　“我韩休宁的孩子，自然是受的住的。”

　　楚秋笑了，我楚秋的孙女，自然也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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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蝉正在仔细的盘算着，怎样能让休宁大人破格收她这么小的小丫头当弟子。一边打着寒噤，一边在脑中演练着撒娇耍赖的具体步骤。这时突然感到身下一股凉意，鉴于躺的就是石床，她本没有在意，直到凉意逐渐转换成湿意……

　　楚蝉反射性的往身下一摸。

　　“韩•云•溪！”

　　屋中传来了一声变了调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