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小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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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让先生去冒险！
“先生！”快到千华的宫殿，兰儿突然扯住了佐为的袖子。
佐为微皱眉头，一把甩开兰儿：“何事？”这个女子，真真无理。
兰儿咬住嘴唇，她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大人，不能，不能去啊……”
佐为突然叹气，附上了兰儿的头顶，兰儿错愕的看着佐为，发觉佐为脸上，由着她熟悉的温柔浅笑，尊贵亲和，让兰儿登时就要落泪：“大人……”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佐为笑了笑，拍拍兰儿的头。就在这时，佐为听到了旁边树上的一丝响动。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前行。
大人，大人……兰儿吞回眼泪，紧跟在佐为身后进了殿内。
“夫人，少夫人，藤原先生到了。”兰儿说完，就退到了一边。
佐为并不看她，或许，从一开始佐为眼中就没有这个纤弱的侍女的位置。抬眼看向前方。银发的女妖怪发髻高梳，端庄素丽，身着华贵和服，低垂着眼帘浅笑无言，自有一番风流姿态。而她身边的女子，小脸此刻竟然已经惨白，冷汗早已毁掉了她脸上的脂粉，一看之下竟是让佐为想了想才认出，这位，是打过他的彤雅大小姐。
微微一笑，行了一个宫廷礼仪：“藤原佐为，见过千华夫人。”对于杀生丸的母亲，即使对方对自己不怀好意，他也会带着尊敬的心情。然后，又带着有些揶揄的笑意对着彤雅浅施一礼，“少夫人，日安。”
彤雅战战兢兢的站在千华旁边，连动都不敢动。
千华端坐在软榻上边，纤长的手指缓缓滑过衣服上繁杂的花纹，额上的紫色月牙兽纹被细碎的额发挡住。精致的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眼眸流转，根本没有理会站在下方静若幽兰的男子，淡淡开口：“你说，藤原佐为傻了？”伸出手捏住彤雅的小巧的下巴，指甲刺破了娇嫩的肌肤，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居然敢骗我了，恩？小雅，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身体，不自主的开始发抖，牙齿都开始打颤，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男子风华绝代，浅笑温柔，那里有一点当初的痴傻样子？分明是个难得的精明人。这样的话，杀生丸会不会，会不会更加喜欢他？会不会……彤雅脑子里一片混乱，突然发狂似的大叫：“不！不……这是个傻子！他是个傻子啊啊啊！母亲，母亲，您不能让这么一个人再祸害杀生丸，您不能……”
“闭嘴。”嫌恶的看着状若疯狂的彤雅，千华挥挥手，“把这个疯子拖出去，好好照看着。”
“是。”千华身边的侍女应了一声，转身叫着其他的侍女拖走了彤雅。
“你去死！去死！！杀生丸是我的，我的，只有我才配站在他身边……只有我……”彤雅喃喃自语，脸上显现了一丝萎靡。经过兰儿的时候，兰儿指尖微动，彤雅突然双眼通红，狠狠瞪向佐为，大吼，“你去死！我才是主角啊啊！”
佐为看着眼睛发红的女子狠狠瞪着他的样子，竟有种寒意。这是，多深的恨呢。这个女子，是这么恨他的吗？待彤雅被强行带离，佐为苦笑一声，他正色对着千华夫人：“敢问夫人，叫佐为前来所为何事？”
千华起身，她身边的侍女想要扶她，却被她打到一旁。带着端庄的笑意，她一步又一步的走向佐为，直到走到佐为的面前。千华歪歪头，像是个小女孩一般的笑的单纯：“藤原先生，你还是这般温柔平和。真是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您还能保持着这份心境。”
佐为看着千华，没有说话。
“先生，我想要下棋了，您能借我您的棋盘一用吗？咱们，对弈一局如何？”千华也不等佐为回应，笑着唤着旁边的兰儿，“小青，把藤原先生那里将棋盘取来。”
蒙面侍女登时呆在了原地，她看着千华，久久没有动作。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她毁掉面容，缩头缩尾，到底，为了什么？
千华蹙眉，伸出手，一巴掌挥在兰儿脸上：“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去！难道我现在连你都指使不动了？”
兰儿颤抖着爬起来，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夫人，您这么放走了这个侍女，恐怕，她不会回来了。”佐为通透的眼睛盯着兰儿离去的身影，淡淡说道。
“哦？先生何处此言呢？”千华转身，脸上还是带着笑意，丝毫不见刚才的怒气。
佐为摇头笑道：“夫人明明就知道不是吗？”那个侍女做的分明，她手上射出了一颗药丸直接进了彤雅嘴里，那之后彤雅才开始继续发疯。他能看到，千华没有理由没注意到。这个侍女不是傻子，她多半是不会回来的。
千华突然笑得狡黠，带着点女孩子的小心思：“咱们打赌吗？”千华伸出两根手指，“我赌她会回来。先生，您呢？”
佐为眨眨眼，有些不理解的看向千华。
千华抿嘴，语调里染了一丝悲凉：“女子，只会在所爱之人面前，才会丧失理智。这就是，女子的悲哀，也是女子的骄傲。”看向佐为，“先生，您明白吗？”
佐为摇头，他不明白千华话里的意思。
华服女子低垂了眼帘，一时间，两人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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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小青，是千华夫人养起来的小妖，因为脸颊一次有一道翠绿色的兽纹，她被赐名为小青。
小青视千华夫人为母，但自从第一次见到佐为，她就知道，自己注定辜负千华夫人的期望。她背叛了千华夫人，也许是报应，佐为不知所踪，而她到底也是逃不出千华夫人的手心，作为一个狐女，她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蒙冥加大人关照，她没有死去，而是慢慢治好了自己的病，也由此得了一身好医术。她所求不多，只希望能好好的活着，好好地为不知在哪里的藤原先生祈福。
直到……
“什么？冥加大人，您说……您说杀生丸殿下要成亲？为什么？”小青错愕的摔了手上的杯子，顾不得被刺破的手心，她急切的看着桌上的冥加，“杀生丸殿下明明……明明是喜欢藤原大人的啊……”她心思细密，怎会看不出杀生丸的心思。
冥加捧着茶杯浅饮一口，舒服的呼了口气，才慢悠悠地说道：“夫人知道了殿下这几年一直在和藤原佐为纠缠不清，所以寻了个贵族女妖嫁给杀生丸殿下。”
“什么……这……”没等小青为了佐为还活着的事情欣喜，就被冥加接下来的话浇了个透心凉。
“夫人说，只要殿下回来成完亲，就会铲除藤原佐为。”冥加又端起了茶杯，但眼角一直在关注着小青。
不，不可以。小青白皙的手掌握成拳，咬住下唇。藤原先生不能死，我不要他死，那么好的人，不可以……小青看向冥加，突然跪倒在地上：“大人。我求求你，让我帮帮藤原大人吧，小青求求你！”
冥加似乎早就知道小青的想法，只是接着饮茶，挥挥手：“我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岁数大了，耳朵不好使了，跑了个小丫头也没什么。”
小青面露喜色，向冥加叩了几个头，泪湿眼眶。
她毁掉面容，隐瞒身份，化名为兰儿，希望能骗过千华。刻意接近彤雅，让彤雅信任她，却在彤雅每天的食物里边下药，导致彤雅的性情一天比一天难测。本来，她就要成功了，相信没有哪位王子会迎娶一位疯了的新娘，但是，千华提前了婚期。
杀生丸殿下，还是回来了。
还有，昏迷虚弱的藤原先生。
小青跑到佐为的住处，扑到棋盘旁边，拿着光滑的棋盘，却顿住了身形。
她的身份，已经被千华夫人知晓，那么，她所做的一切不代表千华夫人不知情。怎么办，她要是回去，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但她要是不回去……藤原先生，藤原先生还在那里！
“你觉得，你回去了就能救他吗？”
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低沉魅惑的男声，尾音上翘。
小青猛地回头，首先看到的是单膝跪地的蓝发男子，那一向懒散的如玉面庞上难得的严肃。而他旁边，是一个披着狒狒皮的妖怪，在小青看过来的时候他就没有再收敛他的妖气，强大的气压让小青才站起来的身子再次跌坐在地上。
“你……是谁……”小青艰难的问道，眼中充满了戒备和疑惑。她转眼看向蓝发男子，“一树大人……”
“呵呵，”带着点诱人意味的声音瞬间出现在小青耳边，吓得小青一激灵，毛茸茸的皮毛蹭在脸上，灌入耳朵里的话语却是带着冷意，而脖子被对方捏在手上让小青瞬间卸下了全身的力气。悦耳的男声响起，“要是想要救他，就听我的，懂吗？”
因为妖气被收敛大半，小青也能顺畅地说出话来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有什么目的！”
“很有戒心呢，我该夸奖你吗？”小青突然感觉脸颊上皮毛的柔软触感消失了，眼前，是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剑眉星目，薄唇微抿似笑非笑，微微卷曲的头发从狒狒皮里边流出几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
血一般的鲜红美丽。
薄唇微微开合，充满蛊惑意味：“你只有相信我，才可能，帮到佐为，懂吗？佐为的命现在就取决于你的一念之间，要不要帮我，恩？”
“……”狐女小青眼神迷离茫然，还带着明显的挣扎。
“好孩子，要懂得选择，知道吗？”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住了小青的瞳孔，那突然压低的声音让一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从小青渐渐减弱的挣扎上边看，这个女子明显被说动。直到狐女安静下来，结果男子递给他的东西，紧紧握在手里，对着男子点了点头。
一树看着小青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神，叹息一声。本来还和主人打赌这个有勇气能把自己脸划花的女人能坚持再久一点呢，唉，真不给我争气。
“主人，您真的相信这个狐女能有所帮助？”一树站起身来，走到身着狒狒皮的男子身边，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反对，“这个小女妖，不像是很有能力的样子，还傻乎乎的。”
男子掀掉了身上的皮毛，微卷的长发倾泻而下，披散在肩头。凝脂一般的皮肤异常的苍白，似乎是长年没见阳光的样子。冷笑一声，他斜睨一眼身后的蓝发妖怪：“我还不至于把关乎佐为安危的事情全交给一个弱小的东西。”
“那么，你的意思是……”一树并不笨，他瞪大了眼睛，显然是猜到了些什么。
“呵呵，一个刚才还叫嚣着不让佐为危险的弱小女妖，我只是想要看看她有多大的决心。而且，”迈步走向门外，“我也要让千华尝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味道。”
居然胆敢在他面前扯着佐为的袖子，还让佐为摸到了她的头？！丝毫不觉得在暗处偷窥有什么不对，只是在咬牙切齿，该死的女妖，看在你也命不久矣的份上，我宽容大度不和你计较。
“走！”将狒狒皮重新披在身上，领先跳了出去。
一树在后边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连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妖都要铲除，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这莫非就是男人特有的占有欲？搞不懂啊搞不懂。
摇头叹气，一树一面追赶一面叫道：“主人！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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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救你，大人，我一定要救你！
“……夫人，先生。”突然，一声女子的声音的破了沉寂。千华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跪在地上高举棋盘的侍女，看向佐为的眼睛里满满的自得，让佐为一阵好笑。
“我说的吧，她一定会回来。”千花看着脚下跪着的女子，嗤笑一声，“可怜的小东西。”
“……”女子一言不发，咬着牙，泪盈于睫。
将棋盘放到桌上，千华和佐为各执黑白，就如几十年前的场景一般无二，两人带着浅淡的微笑，在阳光下摆着棋局。小青有点恍惚，眼睛一阵迷离。
掌心，一个坚硬的东西隔得皮肤生疼。那是一个木制的精致傀儡，而仅仅是握在手里就感觉到那丝丝寒气顺着掌心钻到身体各处，弄得哪里都不舒服。但小青仍然牢牢握紧，她耳边似乎又一次回响起了那个魅惑里边带着冷意的悦耳声音。
“这是傀儡，里边有我注入的瘴气，不多，但足以让千华身体内的妖气大乱。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假如不成功瘴气就会反噬到你的体内。”
只有一次机会，只有一次……小青再次握紧了拳头，傀儡刺痛了她的掌心。咬住下唇，她跪在原地，等待着时机。
“夫人，您的心已经乱了。”佐为拈起一枚白色棋子，复又放回棋盒。他伸出纸扇指指棋面，“您的心不静，这棋再怎么下您也无法取胜。这片已经是死局，无法可结了。”
千华眨眨眼，突然笑的温婉：“不一定啊，先生。我还没有输。”拈起一枚至关重要的白子，握在手里，棋子瞬间四分五裂。千华指指左上角的棋盘，“你看，这里，我又占了上风。先生，是您应该担心才对。”
佐为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夫人，您这样下棋……实在是不合规矩。”
千华托着下巴，娇媚的脸上挂着浅淡的笑。金色的眼眸对上佐为紫色的瞳孔，突然嘟嘟嘴巴，慵懒的语调响起：“其实，我可以彻底掌控这上边的局势。”指尖安静的在棋盘上边滑动，之间凝聚的妖气让指尖所触碰的棋子尽数粉碎。千华轻轻一吹，扬起一阵白色的烟雾。待烟雾散开，棋盘上面竟然之余了一枚白子，在黑子的重重包围下显得势单力孤。
朝着佐为笑笑，不似一直以来的端庄大气，倒是透着娇憨，可那里边的疯意让佐为微微皱眉。
“夫人这是何意？”佐为不再绕圈子，语气平淡的问道。
千华并不回答，而是拿起那枚唯一的白子，朝着佐为笑道：“先生您看，这枚棋子，是您手里唯一的依仗。可是，先生……”眼里突然一闪而过杀气，紧紧捏着棋子的手指尖竟然有血迹透出。暗红的血在雪白的棋子上边滴落，竟让雪白的棋子变得黑红。千华一手摁在棋盘上边，一手捏着本色不再的棋子，探身到佐为的面前，脸上，一派平静的癫狂，“这枚棋子，也是我的……你，什么都没有。藤原佐为，你唯一的依仗，也是你从我这里抢走的！”
佐为显然被千华的突然发难吓懵了，竟然没有闪躲。棋子上边的血腥气息传到了他的鼻子里，他的心底的某块地方，突然抽痛了一下。
“我的杀生……我的杀生是我的全部！”千华直起身，一把拽住佐为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声音不大，但心思剔透的佐为却能从里面听出哽咽，“我的全部你懂不懂！竟然有人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你也是，彤雅那个贱|人也是，一清那只死狗也是……统统想要把杀生从我身边夺走！……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随手一甩，佐为被甩到墙上，墙迅速裂开，佐为嘴角有了一丝血迹。但佐为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愣愣的发呆。被这一摔，脑袋里边突然划过几个场景，快速，但清晰。
他想要摘一个色彩斑斓的蘑菇，被人骂了一顿。
他想要下棋，却被狠狠地骂去修炼。
他在沐浴的时候固执的闭上眼睛，却被命令睁开眼睛，美其名曰……
‘这个身体是我们共有的，看看怕什么。’
共有的……共有，的？
正在愣神的时候，千华充满杀意的声音将佐为的神智唤回：“你居然胆敢偷袭我。小小的狐女，竟然也背叛了我。哼，说，是谁……睁开眼睛！你怎么了？！”
她手里，抓着那个蒙面女妖纤弱的手腕。而那只手掌上边，已经呈现了可怕的暗紫色。千华的后背上边，和服破了一个小口，而透出来的本来白皙的肌肤上面，也呈现了相同的颜色。
没等佐为想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不用喊了。只要沾过我的傀儡都会被瘴气侵入体内，她已经死了。而你，也体会一下被瘴气扰乱气血的滋味吧。”
佐为感觉，这个声音似曾相识。
扭头，看到，院墙外最高的树上，一个身着狒狒皮的男子扶着树干看向他们这里，而他身边，蓝发男子冲着佐为懒洋洋的挥挥手。
男子血红的眼睛对上了佐为的，佐为有些恍惚。
‘我爱你。佐为，我爱上你了，我的意思是，我有一种一种想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冲动。’
脑子里，那是一个美丽的男人，带着让佐为想想就觉得窝心的笑容，向他做出的承诺。
佐为捂着胸口站起，眼睛却从未从那个男子身上离开。
男子伸出手，皮毛挡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微微动了动，带着温情的话语缓缓流淌。
他说。
佐为，我来接你，去过我们的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4 小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