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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赐婚 ...

  •   “……冷”,此时季明雅快疼的失去意识了,只觉得有一股暖流环绕着自己。

      “冷?那……那本少给你抱一下……勉强抱一下。”陆少虞成功的红了脸。

      他从未如此亲近过一个女人。

      但是他不由得细想,身体没有伤,却有疼痛体寒的感觉,按他的经验来看,十有八九与毒有关。

      他这几日也有观察过。

      这院子不大,可府中文玩摆件皆是上品,平日里端来的茶盏碗具也甚是讲究。

      再说这个满月姑娘身上的衣物首饰,虽穿的低调,但料子都是今年的时新布料,首饰也是精雕细琢,她举手投足便不像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女儿。

      这满月身上必然是藏着秘密,这毒应该也和那个秘密脱不了干系。

      但他现在没时间思考秘密不秘密的,他从脖颈间扯出一个木珠吊坠,放在季明雅鼻下。

      这吊坠是他亲自炼的,有止痛功效,平日里他常常倒腾那些个毒物,把自己伤着是常事,就是不知道对于季明雅这种奇怪的症状来说有没有效果。

      季明雅闻着木珠散发出的幽幽香气,先前源源不断的疼痛有所缓解,因疼痛而僵硬的身体略微放松了些。

      见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陆少虞不由得担忧她戴着这面具到底能不能呼吸的过来啊。

      想着,便试着去触碰面具,他扭头看着别处,心想她戴着面具自然是有她的原因,他不至于趁人之危,摘下面具也只是想让她呼吸顺畅一些。

      在面具即将离开季明雅的脸的那一刻,季明雅的理智迅速回拢。

      她将面具重新压回脸上,胳膊撑着身子向后挪了一点,与陆少虞拉开距离。

      “你别动我。”

      陆少虞回过头连忙摇着手解释道:“我没有想看你的容貌,我只是……”

      “我知道,你先回去。”季明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推着陆少虞出了门,力道虽小,却不容他拒绝。

      关上门后,她像是卸了力一般,靠在门上喘了几口气,滑坐在地上。

      是了,她一直这样,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自己的软弱,不愿让外人看见,也真是体会了这份病痛的折磨,才苦学医术,为看不起病的百姓义诊。

      待她缓的差不多了,才想起来鹿鱼还在等着她换药呢。

      可当她匆匆准备好东西过去时,只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和一张写着字的纸。

      “叨扰姑娘多日,来日再见。”

      走了啊……走了也好,那么聒噪的人,她可受不了。

      ********

      皇宫,朝阳殿。

      今夜云帝设宴,款待南桑皇子与使臣,说是前几日公主及笄礼,一切主要按及笄礼的规格来办,恐有招待不周之处,今晚特意重新设宴。

      云帝后宫现有的几位妃嫔都是潜邸时的老人,自先皇后逝世,宫里就再也没有进过新人。

      云帝现有两位公主,一位皇子。

      云帝后宫算是干净,那个曾经给先皇后下毒的婕妤被凌迟处死,一个月之内抄了家,流放的流放,充妓的充妓,自那以后,后宫嫔妃也就歇了心思。

      季霜合自小养在晨妃宫中,晨妃是先皇后的手帕交,不爱争宠,性子虽火爆,却疼爱季霜合如亲女。

      晨妃育有一位皇子,叫季澜,比季霜合大了两岁,性子同晨妃如出一辙,这会儿还在外面行侠仗义,不想回宫呢。

      云帝借晴贵嫔母家之手除去了不少贪官,所以近日也格外宠着晴贵嫔,不想却有了身孕,月份大了,身子不便,就没来出席宴会。

      季霜合最近忙着及笄的事,许久没去晨妃宫中了,今日出席宴会,两人碰了面,被晨妃好一顿损。

      “哎,本宫年纪大了,许是唠叨了些,姲姲竟半月没来本宫这儿了。”

      “哟,还想着给本宫夹菜呢~还以为公主把本宫忘了呢~”。

      季霜合无奈的靠在晨妃身边磨叽她,好一顿输出,才将晨妃哄的有了笑脸。

      她抬手捏了捏季霜合的脸,微微蹙眉:“瘦了啊,明儿来我宫里,给你做雪花酥。”

      晨妃是将门虎女,没入宫前就爱舞刀弄枪,入了宫像是被锁了羽翼的飞鸟,不愿争宠的她就日日研究些好吃的,先皇后能顺利生下双生女,也多亏了晨妃一天三顿的药膳。

      “你母妃啊,养什么都胖胖的,你看看她宫里的小狗小猫,连池里的鱼啊,朕猜都胖的游不动了。”云帝也见二人聊的正欢,也忍不住来插了句嘴。

      晨妃斜斜的睨了云帝一眼道:“臣妾心疼姲姲,桃花快开了,臣妾还得给姲姲做桃花饼,到了六月可就有口福了,栀子梨膏糖、莲子羹、茉莉小卷……”

      听着晨妃的碎碎念,季霜合嘴角依旧挂着笑,眼底的欢愉却渐渐褪去。

      她恐怕等不到六月就要离开了吧。

      季霜合这点细微的神情变化也没能逃过裴曜凛的眼。

      他支着下巴专心的看季霜合,他还挺爱看这丫头的小表情呢,她总以天真纯净的笑脸示人,但眼睛骗不了人。

      她确实笑的很漂亮,可眼睛总平静无波,刚刚分明打心底里的开心,怎得又沉寂下去了。

      季霜合感受到了那束炙热的目光,下意识的扭头,与裴曜凛目光对了个正着。

      两人平静的互盯了半刻,忽然季霜合对着裴曜凛挑衅般的挑了挑眉。

      裴曜凛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在南桑,世家贵女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死物一般没有生机,像这种集俏皮、狂妄、假笑、端庄于一身的女子他也是第一次见。

      裴曜凛见时机差不多了,正欲上前,云帝却提前开了口。

      “今日宴请众爱卿,还有一事。”说罢一摆手,郑公公拿着一封走上前。

      席间顿时开始悉悉索索的开始议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灵宜长公主为朕长女,先皇后所出,自幼为朕所钟爱,养于晨妃膝下,品性纯良,柔嘉天泽。今公主及笄,即日前往南桑和亲,许配南桑太子为太子妃,择良辰完婚,钦此!”

      “儿臣接旨。”季霜合面无波澜的接下圣旨,席间却炸开了窝。

      同样被惊到的还有裴曜凛。

      这圣旨来的突然,他很确定不会是皇帝自愿的,来大云时他便派人打听过,坊间传闻皇帝已经在世家公子中挑选佼佼者,可见皇帝并没有想要和亲的想法。

      那这圣旨怎么来的?季霜合自己求的?

      裴曜凛眸子微眯,这小公主也盯上南桑的某个东西了?

      不过也好,省得他多费心思。

      晨妃还没有缓过劲儿,愣愣的看着云帝。

      云帝敛下眸子里的情绪,大手覆上了晨妃的手。

      晨妃像只炸了毛的猫儿似的弹开,红着眼眶,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得声音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云帝本想轻声抚慰,却被晨妃的连环炮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阿芙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皇上就这么给送出去和亲了?”

      “还是说晴贵嫔的孩子要降生了,姲姲挡了她的风头?”

      “够了晨儿,朕有朕的苦衷,你醉了,先回去休息吧。”

      季霜合见晨妃愤然离席,找了个借口跟着出了殿。

      “母妃,母妃!”晨妃风风火火的在前边走,季霜合差点撵不上。

      “母妃!您别生父皇的气,圣旨是我自己求的。”

      “啪”

      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了季霜合脸上。

      晨妃一行清泪砸在地上,她上一次哭,还是十四年前先皇后走的时候。

      “本宫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阿芙只留了你一个血脉,大云如今河清海晏,你出什么头!?本宫只希望你能好好长大,平平安安的有那么难吗!”

      季霜合抬手拭去晨妃脸上的泪,她不怪晨妃打她。

      “母妃不是最信任姲姲吗,姲姲这次是有一定要做的事情,总有一天母妃会知道的。”

      晨妃深深的吐了口气,她眼前的孩子一晃已经这么大了,无论外貌还是性格,都与阿芙如出一辙。

      阿芙总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她的孩子想必也是和她一样,走了也好,她自己都不想当笼中雀,又何必圈着季霜合一辈子呢。

      她像个孩子似的嘟嘟囔囔:“本来还想着给你做新学的时令花糕,这下子是等不到了。”

      季霜合见晨妃松口了,自己也舒了口气,一路安慰着将晨妃送回了宫。

      回朝阳宫的路上,路过御花园,季霜合鬼使神差的走向一架秋千。

      这是她十岁时,晨妃为她做的。

      对的没听错,柔弱不能自理的晨妃娘娘捞起袖子吭哧吭哧自己做的!

      季霜合坐在秋千上慢慢晃悠,清晰的记得晨妃当时的笑脸,她虽忙的一身汗,手指也磨破了好几处,可她却笑的爽朗。

      宫人们都劝她歇着,叫木工来打造一个就是了,她却一口拒绝,说只有干活儿时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母妃每时每刻都惦记着宫外的世界吧,她曾是可以驰骋草原的明艳少女,拉弓射箭挥刀不在话下。

      也正是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才愿意放手让自己走。

      三月傍晚的风还是有些凉,裹挟着淡淡雪后松香的气息,悄悄钻进她的鼻翼。

      “殿下躲什么呢,害羞了?”季霜合眼都没睁,任由清风吹乱了她的发丝,随着秋千的幅度晃呀晃。

      裴曜凛无声的笑笑,从树上轻盈落地。

      “公主海棠醉日,孤一时看的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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