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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赌局开到大理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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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靠得如此近的两人皆是一愣,余竹还挂着坏笑的脸渐渐红了起来,闻星野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扶在余竹腰上的手烫得惊人。
闻星野没有放开手,余竹也没有将人推开,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氛流转在两人之间。
“大人——”黄越那个破锣嗓子,一响就打破了所有的旖旎,“你交代的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爹!”余竹一把推开闻星野,走到她爹身边,“您怎么来了?”
手心空落,闻星野手指摩挲了一下,接着握成拳,藏在了身后。
余远道:“他说你在这儿,我们就跟着来了。你没事吧?”
泥鳅的目光在余竹和闻星野身上来回转悠,忽然调侃道:“远叔,咱们来晚了。”
“嗯?”余远不解其意,还以为是余竹受了伤,着急的上下打量她。
泥鳅笑了起来,“受的不是外伤,是她的心啊,不见了。”
!!余竹上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泥鳅一边躲还一边继续不怕死道:“你看你看,小竹儿也会脸红了!”
“你等我撕烂你的嘴!”
他们打闹时,闻星野与余远解释道:“余竹怕是被盯上了,你们暂时就先呆在这里吧。”
大理寺后院有几间整理出来的厢房,有时候公务繁忙,闻星野也会住在那边。他让黄越将人带去,自己则去了另一处地方。
泥鳅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在大理寺住下来,并且不是蹲大狱,而是正儿八经的厢房啊!
他自豪了、他膨胀了,住下来第二日就忘了余竹让他好好呆着的劝告,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四处闲逛去了。
余竹是后来才发现泥鳅不见的,她起身去寻,后院不见他踪影。
“跑哪儿去了?”余竹喃喃着。
渐渐的,步子绕到前院,在这儿,余竹隔着条长廊就听到了摇骰子的声音,谁会在大理寺摇骰子?谁敢在大理寺摇骰子?余竹有了猜测,她循声过去,还未见到人就果然听到了泥鳅的声音,“还加不加注老头?”
另一个声音回道:“加!全赌上!老夫这回必赢!”
余竹从长廊的拐角处探出身,只见泥鳅背对着她,与一个年纪大抵比南陵侯还大些的人对坐在长廊上,虽然看不见具体的,但从刚刚的骰子声不难猜出他们在干什么。
好啊,赌局都开到大理寺来了,这胆子比她大。
那边泥鳅浑然不觉身后有人靠近,他听到老头要加注,得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头你输定了!让你看看什么叫至尊……哎哎啊!”
得意的声音戛然而止,痛呼声突然乍起,余竹拧着泥鳅的耳朵将他提溜起来,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让我看看这是谁啊?是谁这么好赌啊?是谁的双手不想要啦?”
听到这声音吓得泥鳅一阵肝颤,他心虚道:“玩、玩玩嘛!轻点轻点,耳朵、耳朵要掉了!我错了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余竹松开手,泥鳅立马捂着耳朵离她几步远,嘴里不服气的嘟囔着:“小赌而已,我就陪老头玩玩嘛,你这么凶,我真担心闻少卿以后的日子。”
“你说什么?”余竹瞪他一眼,手指着他威胁道:“再说一遍!”
泥鳅哪敢啊,他脑袋一拍,“哎哟!差点儿忘了我的至尊王!”
想到这个,泥鳅都敢挤开余竹,坐回廊凳上,“至尊王、至尊王,我拿下辈子的运气换的至尊王!”
他欣喜的开点,可骰盅掀开他傻了眼了,脸上的笑容一寸寸龟裂,发出一声怒吼,“我至尊王呢!”
有人欢喜有人愁,对面老头探头往他骰盅里瞥了一眼,立即眉开眼笑,嘲弄道:“就这啊,这么杂的点也叫至尊王?你小子年纪轻轻的,眼也忒花了,还是看我的!”
老头将自己的骰盅掀开,“嘿!梅花!你小子输啦!”说着,他就开始收取摆在赌桌上的赌注。
“不可能!我那绝对是至尊王!”泥鳅一把压住他的手,“死老头子你使诈!”
“哎哎哎,年轻人话不要乱说啊!”老头摆出一幅教育人的样子,“愿赌服输、愿赌服输。我这么大年纪了能干出那种事吗?你个小年轻不懂事,胡乱攀扯。不行就多练,技术不行,怎么赌品也不好?可千万不能输不起啊!”
泥鳅才不听他废话,抬脚就掀了赌局,踩在廊凳上,“不对!你刚刚就是趁我不注意动了我的骰子!这局不能算!”
“怎么不能算了?年轻人不要空口白牙的好吧?有证据吗?有人证吗?什么都没有就想冤枉老夫?”他转头对着余竹道:“这位姑娘,赶紧把他带走吧。”
余竹瞥了一眼言之凿凿的泥鳅,又看了一眼慈眉善目的老头,两个都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理她没法评,至于将泥鳅带走……看着叉着腰像是要与人大战三百回合的泥鳅,余竹觉得自己现在也是拉不动了。
“老头你赶紧承认,看你一把年纪了,别逼我动手!”
“你想干什么?今天就是说破天去也是老夫赢了,你那什么至尊王?谁看见了?谁看见了?”
“嘿!”泥鳅踢了一脚散落在地上的骰子,“那你那梅花现在也没有了,谁看见了?谁看见了?”
老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泥鳅,“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说好说。”泥鳅一抱拳,“跟阁下一比,还是逊色不少!”
“诶,耍赖是不是?耍赖是不是?”老头环顾四周,目光还是落到了余竹身上,“姑娘,你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你说句话啊!”
泥鳅出声打断,“咱们俩的事,你少牵扯别人!”
“哦~你俩一伙的!”老头撸起了袖子,“欺负老夫?你们信不信、信不信我……”
“我怕你啊!”泥鳅喝道。
余竹让他小点声,在大理寺赌博是好事吗?嚷来人了怎么办?她犹豫道:“要不然就各退一步,不输不赢,各自拿回各自的东西?”
“不行!”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老头率先道:“赌场如战场,哪有不输不赢?”
“就是!不输不赢就是输!我不可能输给耍诈的人!”泥鳅扭了扭手腕,“老头,别强词夺理啊,如果你不想讲道理,那我也略懂些拳脚。”
“你敢打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泥鳅不屑一笑,“不知道的话老子敢在这儿赌钱?一个赌不过就耍诈的老千。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知道闻少卿和我是什么关系吗?”
余竹不赞同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泥鳅却已经顾不上了,他继续道:“那是我兄弟!你这老头是不是想要去大狱里呆一呆?”
“黄口小儿!你无理!”
“老东西!你无德!”
两人越骂越凶,余竹想拦却根本插不进嘴,声音越闹越大,引来了大理寺的衙差。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黄跃过来瞧见泥鳅已经和人揪起头发来了,忙道:“快快快,拉开拉开,大理寺不能打架!”
被拉开的泥鳅将散乱的头发往后一甩,刚想告状,就见黄跃看清了老头面容后,破锣嗓子惊讶道:“大人您怎么在这儿呢?”
大人?余竹瞪了泥鳅一眼,是个大人,惹祸了吧!
泥鳅内心慌张,但心存侥幸,“没事,咱还有闻少卿护着呢。”
老头在刚刚混战中胡子被揪掉了几根,他气恼的对着黄跃道:“告诉他们老夫是谁!”
黄跃不明所以,张了张口,“这是我们大理寺卿蔡大人。”
泥鳅一呆,完了完了,这岂不是闻少卿的顶头上司?吾命休矣!
蔡大人喘匀了气,在黄跃的帮助下整理好头冠,向黄跃问道:“这两个什么人?”
还敢自称是大理寺少卿的兄弟,上一个敢借他的名头为非作歹的,坟头草都二尺高了。
“大人、大人。”黄跃凑到蔡大人耳边耳语一番,蔡大人眼中怒气忽的就散了一大半,露出了一种余竹在街巷妇人身上见过的光亮。他的目光在余竹身上来回打量,“既然是少卿带回来的,那就算了吧。”
泥鳅面色一喜,闻少卿还是有面子!但蔡大人话锋一转,“不过,不能白吃白住!”
“不是吧,大理寺这么抠门?”泥鳅回嘴。
蔡大人懒懒瞥他一眼,回道:“大理寺只有牢房免费。”
泥鳅悻悻闭嘴,余竹马上道:“我们给银子。”
蔡大人对余竹态度好些,冲她摇了摇头,“谈什么银子啊,又不是客栈。我们大理寺不养闲人,都得给我干活。”
余竹听了这话,脑海里已经在思考起自己能干点什么了,做饭劈柴还是打扫院子?
她没想到蔡大人已经帮她考虑好了,“你刚刚揪耳朵的手法力度瞧着不错,去牢里审犯人吧。”
审犯人?不就吓唬人吗?行!余竹一点头同意了。
“至于你。”蔡大人看向泥鳅,勾起嘴角呵了一声:“来我身边打杂。”
“我……”余竹拉了拉泥鳅的衣袖,让他别再说了,泥鳅只好将话咽了回去,不情不愿的跟着蔡大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