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所谓宅的幸福人生》deruca

39、插曲B-08

　　插曲B-07 重逢

　　“你那个时候就这么留下一封信走了，我和小六都很担心你呢。”

　　“我也是没办法啊，姐，对不起。”呼噜呼噜喝汤，“我爹不找我，我也不能就不回去了……想来想去，我还是回去了。”

　　“回去也是应该的，你爹就算不派人找你，也不是他不要你了呀。父子哪里来的隔夜仇……”

　　“喵呜~~”

　　“对吧，小六也是这么想的吧？”

　　“才怪！”咽下一大口米饭，“我爹就是记恨我，不然他也不会家产都不留给我就死了。”

　　“小佑！”柳眉倒竖，“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父亲！”

　　“这是事实嘛！”把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小黑猫抓下来放在膝盖上，今川闷闷的埋头扒饭。

　　看到他这个样子，阿绯，或者说是明理马上心软了。她微微叹了口气，招手叫身边的少女给他倒茶。一边又忍不住伸手帮他拉了拉衣襟，“慢慢吃，别噎着。”

　　“嗯。”今川点头。自从相认，他就跟着阿绯姐回了她的住处。现在早已在阿绯姐的张罗下擦洗整理了一番，还换上了她叫人买来的新衣。阿绯也已卸下了钗环，换上了居家的素衣。倒比刚才华丽雍容的样子更接近了今川记忆里的那个阿绯。

　　“够不够？要不要我叫绯真再去叫份荞麦面来？”

　　“够啦，姐，你当我是猪啊，怎么吃得了那么多。”今川塞了块豆腐在嘴里含糊的嘟囔，真是的，阿绯姐把他带到这里后，一听到他没吃饭，立刻叫了叫了好多外卖来。一副很不得把他塞成大胖子的架势。天晓得他只是中饭还没吃，又不是饿了很多天……

　　总是姐姐的一番心意。想到刚才随便找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跑了又回来的借口，今川有点心虚。他继续夹了口青花鱼。

　　煮得很入味的鱼肉汤汁饱满，这里的菜做得确实不错，一点也不比他吃了很多天的某家厨房差。就是这里的地方……他想了想，咽下嘴里的菜，喝了口茶，抬头看着阿绯。

　　这里是重华楼，京都的花街岛原的妓院。他千想万想，也没有想过阿绯会在这个地方。

　　是他走了之后出了什么事吗？但是是什么样的事，会让阿绯从江户跑到京都来呢？

　　他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知道该问什么。放下筷子抓抓脑袋，他沉默了。

　　方才还很温馨的重逢气氛冷却了几分。

　　阿绯看到他停下筷子，马上知道了他在想什么。眼神微微一暗，却还是尽力扯出个微笑：“吃饱了？”

　　“嗯。”今川点点头。

　　“那就撤了吧。”阿绯笑笑，她身边一直乖乖的默不作声的少女立刻站起身，给今川续了杯茶，收拾好碗筷拿着食盒出去了。

　　拉门在眼前关上，房间里马上陷入了沉默。今川使劲地挠了挠脑袋，他真的很想问，不是好奇也不是鄙视，只是真的很想知道阿绯为什么在这里。他不是傻瓜，一个女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是绝对不会愿意留在这种地方的。所以，他想知道原因，他想帮她，就像以前她帮了自己一样。

　　“姐……”他皱着眉，一手摸着趴在膝盖上的小六，迟疑的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倒是阿绯正了正神色，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小佑，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了？”

　　“当然不是！”今川睁大了眼睛，“姐你不要乱想！”他会同情会怀疑但是绝对不会看不起眼前这个女性。是她什么都不问的就收留了自己，是她既是生病也顾及着他的生活不愿看医生，他要是敢在这个时候看不起阿绯，那不用老天劈雷，他自己都能把自己鄙视死！

　　他有点着急了，“我绝对不会看不起阿绯姐的！姐你要相信我！”

　　“既然这样，就不要问。”

　　“姐？”阿绯的回答出乎了今川的预料。

　　“不要问，小佑。”阿绯伸手握住今川的手。她明明是微笑着，今川却觉得她的眼睛里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反而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原本清澈的眸底，现在有了暗色的影子，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阿绯了，或者说，她虽然是阿绯，但是她变了。

　　眼前的已经不是那个守着丸子铺，每日过得清贫忙碌却满足的女性了。她的身上，有了今川眼熟的那种，深重的影子。

　　这个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忍不住反手把阿绯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阿绯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刚想问，话头却被阿绯截住了。女子摇摇头，微笑着摇摇头：“不要问，小佑，什么事都没有。我很好。我是自愿来这里的。我有我要做的事情，所以，你如果还当我是你姐姐的话，就什么都别问。”

　　什么都不要问，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这是和你无关的事。

　　拒绝的意思是如此明显，今川感觉到阿绯的手在他掌心中微微颤抖，他浅灰色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深色，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只能点点头。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就什么都不问。

　　就算他已经隐约感觉到，阿绯会在这里，并不是简单的没钱之类的理由了。

　　“不过如果有人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再抬头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懒散样子，嘴角一勾，他拂开散乱的长发，“我会让他知道，敢欺负我今川佑人的姐姐，可不是单单下地狱就能了结的。”

　　“呵呵。是啊，小佑也长大了呢。”阿绯的眼神微微一动，终于有几分真心的笑了起来。

　　而这时，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扣门声。

　　“进来。”阿绯笑着点点头，等在门外的少女立刻拉开门垂着头快步走了进来。今川这才有空注意了一下这个叫做绯真的少女。他总觉得“绯真”这个名字有点熟，但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不过估计也不是本名吧？看这个姑娘的样子，像是服侍阿绯的仕女。

　　同样有个“绯”字，难道是阿绯姐给她起的名字？今川歪了歪头。

　　阿绯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突然笑了起来，招手让绯真坐在身边，就给今川介绍：“这个是绯真，虽然表面上是我的仕女，不过其实也算是我妹妹哟。小佑，以后如果有人欺负绯真，你也要保护她啊。”

　　“明理小姐！”少女立刻脸红了，不知所措的就要起身，但是硬给阿绯拽住了。可是即使被拽住，她还是不停的扭着袖子说，“这怎么行，佑人少爷是明理小姐的弟弟，这……”

　　“有什么不行的。”阿绯笑着拍拍她，对着今川却是极有威慑力的长姐眼神，“小佑？你说呢？”

　　这个气势真是许久不见只增不减啊！今川哪里还敢拒绝，马上点头保证：“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既然是阿绯姐的妹妹，就是我妹妹了。绯真，你也不要叫我什么少爷的，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这……”小姑娘已经慌乱了。

　　“就这么说好了。”阿绯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绯真，你不用和小佑客气，哥哥就是应该照顾妹妹的，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就来和我说。”

　　“明理小姐！”

　　“姐，我怎么可能欺负一个姑娘啊！”

　　“呵呵，”看着坐立不安的绯真和在一边指天指地，就差发个誓表忠心的今川，阿绯笑了起来。

　　这样就好了，她笑着，如同怀念，又像是决绝。这样就好了。在这个世上，她所挂念的，无非就是这两个人罢了。

　　只要他们能够好好的，她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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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霞光开始染上天际的时候，今川身后跟着提着个小包的绯真出了重华楼的大门。他跟阿绯说自己现在住在朋友家，靠着父亲留下的一点现钱过日子，今天是随便晃到那里才跟她碰上的。既然天色已晚，自然要回朋友家去。不管阿绯有没有怀疑，她也没有留今川。毕竟就算是自己弟弟，也没办法留在妓院过夜。只是今川临走前，她硬是塞了不少钱给他，还再三叮嘱他不可以学坏，钱不够用就来找她拿。

　　估计她已经把今川翻墙头的行为当成某种叫做“入室盗窃”的犯罪行为了。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忧心忡忡。不过她倒是对今川本人很有觉悟，只字未提让他找点什么正经工作干的事。

　　今川闻言简直哭笑不得，阿绯说得很是婉转，他连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再说，那些话也不算错，他的确是入室盗窃了来者……

　　虽然偷的只是饭。

　　“姐就是喜欢操心……”囧着一张脸，今川最后也只能嘀咕这个。

　　“今……佑人哥……明理小姐也是一番好意……”绯真怕他误会，急急的开口解释。

　　“我知道啊。”今川点头，不过虽然知道，钱他还是不能拿的，被当作坐敷享受供奉附带免费住宿是一回事，吃软饭拿自家姐姐的钱又是另一回事。他虽然好吃懒做，但是好歹还没堕落到要吃软饭的地步。从袖子里拿出刚才阿绯硬塞给他的钱袋，他直接塞回绯真手里：“这个你拿去。”

　　“今川少爷！”绯真赶紧抽回手，连称呼都忘了改。

　　“拿着。”今川哪会让她拒绝，硬是让绯真握牢了钱袋，他难得摆出了很严肃的表情：“这个我不能要。可是姐的脾气你也知道，我要是当面拒绝她肯定不听的。总之你先收好，找个机会悄悄放回姐姐那里吧。”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啦。”今川撇了撇嘴，“我好歹是个男人，饿不死的啦。你也不想我被人说是靠女人养活的吧。那多丢人。”

　　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糟糕的事，他整张脸都皱了一下。

　　看到一张精致得比女孩子还漂亮的面孔皱成那样真的很搞笑，绯真一时没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

　　今川给她笑得又是一囧。只能讪讪的抬手继续挠头。

　　只一个下午，他就不晓得抓了几次头发了，绯真看到他把好不容易梳好的头发再次挠成了鸟窝，忍不住又要笑，这一来二去，气氛倒是马上轻松了下来。

　　她也看出来了，虽然游手好闲，虽然一直是懒散得让人看不过眼的样子，但是今川佑人却的确是明理小姐的弟弟，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推辞。歪头想了一下，她从钱袋里拿出几个铜板递到今川面前，然后把剩下的小心的收进了怀里。

　　“？”今川不解的看着那几个躺在绯真手心里的铜板。

　　“拿着吧，今川……”还是拗口，绯真脸红了红，吸了口气，“佑人哥，你要是什么都不拿，明理小姐问我你拿了钱没有的时候，我怎么回答啊？”

　　对哦，让绯真骗姐姐也不好。今川点点头，接过铜板握在手里，勾起了嘴角，“绯真，你挺聪明的嘛。”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绯真脸上刚退下的红色又染上来了。

　　今川这才想到现在时代不同，跟姑娘开玩笑好像不太好，他有点尴尬，只能干笑两声，很僵硬的转换话题：“那啥，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啊，恩。”绯真也赶紧点头，不过点完头，她倒像想起什么似的，神色微微一白，突然扯住了今川的袖子。“今……佑人哥……”

　　“嗯？”今川愣了愣。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了？”

　　“你那个朋友……”绯真吸了口气，她不知道这样问行不行，但是如果不问，她真的不放心：“你那个朋友，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今川嘴角一抽，他这倒是被问住了，他能告诉人家自己的“朋友”实际上是那样那样一个小孩吗？

　　他不说话，绯真的脸色倒是好看了一点。她觉得今川不说，大约他的朋友也没有什么正当工作，不过这样倒反而让她安心了。

　　“只要不是什么武士大爷之类的就好。”吐出一口气。绯真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什么？”今川听清楚了，但是没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这句话。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佑人哥不想说就别说了。”绯真笑了笑，她把手上的小包袱递给今川，“时间不早了，佑人哥早点回去吧。这是手巾之类的，明理小姐说了，佑人哥总是穿着单衣就跑来跑去，一定不知道自己准备这些东西。”

　　…………他那根本就不是单衣，是睡衣好不好……今川内心一抽，还是乖乖的接过小包，跟绯真挥了挥手，走出了岛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