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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命运指引你我 ...

  •   “教导主任这么敬业,想必一定会在危险时刻因为拯救学生而牺牲自己的吧。”

      达普奇本就是这个班级的核心,但他决定不出手并且暗示观望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违背他的意思。

      况且端详着那庞大的石头人,十七八岁的少年们纷纷感到十分头疼,纵使他们人多势众也不能保证在这场战斗中毫发无伤——既然如此何必要救那个坏人呢?索力可是为了私欲陷害右玉诶。

      虽然他们也不喜欢右玉,可索力的这种行径无疑让人更为厌恶。

      于是那狼狈趴在地上的肥胖男人只来得及挣扎将自己的身影藏进光里,可就是因为太匆忙了,他的伪装完全不到位,任何人都能从这个视野看见他的衣角。

      下一秒,半空中那双拳头大小的空洞双眼便朝着这边“凝望”过来,由人高的石头堆砌起来的腿速度不快却雷霆万钧,朝着这边猛然扫来。

      然而没有凄厉的惨叫,没有那肥胖身躯被甩出去的惨状,在灰尘淡去后,众人只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还有他轻轻巧巧便提在半空中的索力。

      “这是……谁?”

      “怎么?出来兼职?难道你的正义感已经敦促你不容许这个学院里有任何未经你同意便动用的私刑了?”

      黑色长发的男人眼含无奈,幽绿如同深潭之水的眸子很平静,他将手里的东西从巨人脚下救出后扔到一边,向下的嘴角彰显着他似乎很不快。

      “真是的,我还没说一句话你就只问了我三次。”男人摇了摇苍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那张和爱琉一样昳丽,却不知为何带着一种圣洁的面容突然多了些笑意。

      “这样可不太公平哦,爱琉小姐。”

      深绿色与铅灰对望着交融,仿佛是春日隐秘湖泊上的灰燕掠过。湖水是包容的,在灰燕恶劣踢踩他时,也不过是轻微晃动了两下——甚至还要挤出一些荡漾的圈晕来搏这调皮小鸟一笑。

      爱琉不太爽快地抱着手臂,眼角余光见到窗外那些窃窃私语又偷窥着室内的年轻人们。

      “你来这里到底干什么?你该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法律可不足以实现完全的公正吧,施行者、立法者若无约束,法律和制度便不过是他们操纵纷乱攥取利益的工具而已。”

      “现在既然法律无法予以我们这些可怜人真正的正义和公平,难道我们不能回归到最原始的办法去惩罚恶人、保护无辜者吗?”

      涑摸了摸额头,为这姑娘的伶牙俐齿而感到头疼——尽管他很赞同她的某部分观点,但……她说的也不全对,甚至有些并不是她的真心之语,她只是想要刺激在场的某个人而已。

      涑又走近了两步,一米九的身躯站在女人面前时,阴影完全将她笼罩在内。这姑娘只到他的胸膛,可即便已经到了需要退一步才能正常对话的距离,她也依旧倔强地站在这里,并且不愿仰视他,宁愿看起来不礼貌也只是盯着他的——呃,胸膛。

      涑只好自己往后退了退,随即便看见那双铅灰色眼眸里得逞的平静。

      涑觉得头更疼了——自他诞生后便从未如此频繁头疼过。

      “嗯,确实不能,因为律法未曾失效而依旧牢牢约束着所有人,包括上城区人、下城区人;官员、平民;能力者、平民。即便与异常的战争使意外常常发生,但《弥斯特对抗法》同样规定着某些自助,在战场上杀死同类可以有合理原因,在这里却不容许任何私自‘处死’同类的做法哦。”

      “哦?”女人眯了眯眼,这让她狭长的眸子越发凛然,“你这算是顽固吗?”

      男人撩起垂落脸侧的长发别到而后,如三月浅樱的唇瓣轻轻开合:“当然不,我只是守序。”

      “那你倒是说说现在要怎么办?”

      爱琉微微抬头看了看被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定住的巨人,从对方那空荡荡的眼眸里看见了挣扎。很显然这怪物可没有失去全部意识,或者说也许它的内里只是一个狂暴的右玉,而并非被其他什么东西操纵着。

      解除它的禁锢不算难,爱琉的指尖在掌心轻轻滑动。

      “唉……”涑看见了女人的小动作,不由得长叹,暗绿色中无奈更深几分。

      他不再和她辩驳,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直接有效的控制。

      于是门口紧张瞧着里头发展情势的人们突然眼睛一花,等再清楚之后却见那后来的男人已经背对着他们将爱琉遮了个完全。

      “大哥!你调整个角度啊!看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让我看看!”
      “他A上去了!他一定是A上去了!”

      伴随着耳边嘈杂的叫嚷声,达普奇的眉毛压低,眼神中透露出不善的光芒。

      而里边的气氛完全不如外边这样热闹,反而在手腕相触的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爱琉凝眸看着自己的手腕被那双手掐着,完全禁锢在其中。两人的皮肤都很白,但爱琉透着健康的粉,对方则笼罩着一层孱弱的青。

      女人低垂着眸子,睫毛像是蝴蝶振翅欲飞。

      “抱歉。”涑突然大悟,“我好像其实有别的办法限制住你,不过——你要明白我已经有一年时间没和人接触过了,所以下意识……嗯,就是这样。”

      “那还不放手?”
      “唔——我觉得还是原始的普通人的方式更有用,你看,你这不是被我控制住了嘛?”

      嗯,语气有点讨打,而且爱琉得承认很有效。原作中林期没有与这位审判长有过接触,所以涑至少在已经更新的剧情中还没有戏份,而这也直接导致爱琉对他的实力估摸不准。

      爱琉并不是个冒险主义者,她懂得见好就收与谈条件。

      “那么如果我答应你不再做什么,你打算怎么帮我?”
      “帮?”

      “别想否认哦,你的能力一定能帮他洗清冤屈没错吧。”

      涑愣了一下,他凝视着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而女人现在的视线灼灼落在他脸上,这一点他能感受得很清楚。

      “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就算他能得到公正的结果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爱琉嗤笑了一声,旋即强行扭动手腕。涑原以为她又在打什么主意,下意识使了力气,结果在女人的手腕上留下深深一圈红痕。

      但爱琉仍在施力——而且是朝着他的脸,所以涑在惊愕中没有继续制止。

      虽然过程不太顺利,不过爱琉仍旧成功抓到了涑的下巴。她强行将男人的脖子勾下来让他与自己平视。

      那双烟灰色的眼睛因为总是渗透着野心的光芒而并不呆板,让与她对视之人不自觉避让,可这些懦夫中并不包含涑。

      深潭依旧平静地注视着鸟儿,看她在自己的头顶轻盈飞舞旋转,只投下一片阴影在他的湖心。

      “我从你的眼睛里读到了我的过去,既然你已经见证了那段回忆,你应当明白我在做什么。”

      “不。”涑的下巴被控制住,他清浅的呼吸喷射到对方手指又传回到自己的脸,仿佛混杂了女人身上那种格外清新的味道而更加暧昧。
      “我觉得我不清楚,你的行动虽然沿着同样的轨迹,但显然你的终点超出我的想象。”

      “原来你明白啊。”爱琉再度在涑耳边低声,“那你还在问什么?”

      涑的眼睛失神一瞬——是的,我还在问什么呢?

      我是“正义秩序”的化身,在我缺位的时间里许多东西都曾经错乱了。但即便如此,我依旧发现这个世界即便没有我也在平稳运行。哪怕一些无辜者被构陷,损人者笑意猖狂,但人类对此的评价是——

      这是历史,这是自然发展的道理,世界上不存在一条真理要求这个球体被正义的秩序所时刻管辖。必要的疏漏和冤错是推动人类意识向前发展的燃料,神祇不能永远带领着人们前行。

      ——人类需要独立。

      “或者换我问你。”
      女人的低声又想起在耳边,沉沉如黄昏最后那一缕光,引诱着迷路者跌跌撞撞朝她的方向奔跑,最后迷陷于虚假的泥潭。

      “你为什么不继续待在你的审判庭?”

      “因为……”

      “嘘”
      因为一瞬间的思考,涑松开了手,于是女人的手从掌心挣脱而出,一根葱白的指尖抵住他的唇——那种触感如此奇妙,比起他的唇,对方的指尖似乎更为柔软,带着温暖,将那唇瓣上的冰雪融化殆尽。

      “不要撒谎说什么只因为我们开启了你转化后的第一场审判,你要出来调查证据什么的。不止吧审判长,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这个原因,你也不需踏出那里来阻止我。”

      “回想一下吧审判长。”那狡猾的指尖又隔着黑色的衣袍落到了他的胸口,即便早知道自己的心脏不再会如过去那样强力地跳动,但此刻涑依旧感受到了假象。

      过于猛烈,以至于全身不存在的血液都好像在奔流。

      “如果没有我,命运可不会放你从那间暗室中出来。现在你站在此处,站在这光影交汇的地方,是因为我。”

      心头一颤,涑瞥见那铅灰色中的玩味。可那掺着假意的笑容是这样真实——涑试图在这样的目光里回首自己的过去,并从中抓住命运的尾巴,叫它给自己看见原本的未来。

      可他失败了,湖水这才明白,当他无数次凝视着头顶的灰燕掠过,他狭窄的视线里便只剩下这小东西,她的羽翼上承载着露水,承载着其他地方捎来的青草香味、沙漠、海、灯塔和他从未见过的辉煌落日。

      呵——轻笑,低沉婉转。
      那张清越的面孔如此漂亮,不同初见时的阴沉,涑的面庞有着东方的古老韵味,在阳光下看便是青竹一样的干净通透,整个人也仿佛触不可及的天空和云,是一切无法追寻之幻梦。

      “我得承认,或许真的是。”
      “命运这个东西真的很狡猾呢,给我送上这样一个美丽的借口却并不曾给我些许提示。”

      这回涑完完全全送了手,他凝视着爱琉,眼眸里便只有这只灰燕。
      “不过,我仍要阻止你让他行动。”

      涑抬眸迎着光看了看那庞然大物,名为右玉的少年已经冲破了他的第一层禁锢,不论哪一块石头都萦绕着一种狂暴的气息。

      只要安静下来就可以感受到。

      “那又如何呢?”
      涑转头,谁知道女人一脸早已了然的样子。

      爱琉走近,站在了涑身侧,只留给他一个脑袋顶,“我记得我似乎和一位路人甲介绍过我的本质。”

      “哦?什么?”

      “蝎子啊蝎子,本性是蝎子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蜇人哦,这是潜藏于基因中的攻击性。”

      笑看着他的女人再度抬手,然而这次涑却感受到她的决定在刚刚那番交谈中发生了变化——她不再想要解放眼前的巨人后任他将事情闹大。

      她决定,亲手处死——有什么新闻会比“无辜者被学院高层卷入政治斗争而枉死”更能吸引人呢?更别提这个无辜者身上有太多“挖掘点”——家贫学习优异、能力不错、在学校遭受了校园暴力。

      与涑一起想到爱琉打算的还有达普奇,少年在原地怒骂一声便要冲过来。不管爱琉是不是故意针对他,但如果让她得逞自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然而有一个人的动作比所有人都快。

      侥幸之徒总是有不一般的运气,和爱琉的攻击基因一样,投机取巧的基因也像被刻入了那些人的基因中。

      这意味着不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死,不仅不会死,他们从来不需要付出什么便能取得好处,手指轻点中他们甚至不需要在意具体的对话,转瞬间安抚好有叛离之心的“我们”。

      那道光是从储物柜的方向过来的——有人很早很早,甚至早在爱琉带着右玉回来前便藏在了这个班级里。

      一个入侵者,这个班级、这个世界的入侵者。

      爱琉冷冽的眼眸紧缩,她快速退身躲开那道光芒,顺便也抓住了涑将之扑倒。

      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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