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纪年》片片左

6、第六章 云涌般的喜爱

　　“薛晓晓，听说今天下午，你们班的学生要和我们班来场篮球比赛？”大学班长柳志云八卦地凑到薛晓晓的身边。柳志云是个比较圆滑的男孩，薛晓晓她们寝室和他的关系还不错，经常一起斗斗地主，这不，已经连续好几天在寝室里一起厮杀。

　　“班长，你带的是A班吧？”薛晓晓颇有兴致的打趣道：“A班小MM还不错哟。”

　　“哈哈，也没有我们学院的美女多哇，起码就没有晓晓你漂亮。”柳志云笑吟吟道。

　　薛晓晓在美女如云的文学院里并不算特别出众，五官比较柔和，不是精致型的美女，但是组合在一起，颇有些动人的气韵，一直被戏称本寝室的室花，面对班长的调侃，她风淡云轻地一笑而过。

　　“班长，你们班篮球厉害不？”一旁的刘雪月也过来凑热闹。

　　“当然不厉害了，所以我听到消息，立马就赶过来，还求美女们手下留情啊。”柳志云特意作了一个揖，惹的薛晓晓三人一阵大笑。

　　笑闹完毕，上午第二节上课铃声响起，很多有课的同学纷纷出去上课听课，诺大的办公室顿时有些空荡，只剩薛晓晓一行三人。

　　下一节课是语文课，张倩的第一堂课，还没有上过讲台的她，明显有些紧张，不时地拉着刘雪月和薛晓晓一起，有些气短地问道：“你们第一次上课紧张吗？”

　　和刘雪月一起安抚了她一会，薛晓晓突然听到刘雪月说了一句：“倩倩，你是不是喜欢陆谦啊？”

　　她猛然抬头望向还有些紧张的张倩，只听她随意地笑道：“是的哇，他确实是我喜欢的类型。”一瞬间，薛晓晓有种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的感觉。

　　“你啊，还小吗，还想老牛吃嫩草？”刘雪月玩笑地用食指点了点张倩的额头，她是在给张倩减压。

　　“如果嫩草是陆谦的话，可以考虑。”张倩笑了几声，状似认真的抚额思考。

　　“好啊，如果你能拐走陆谦的话，到时可别忘记请我们吃饭。”刘雪月显然没放在心里，玩笑地拍拍张倩的肩头，而后转头道：“晓晓你说是吧。”

　　“是，确实应该。”薛晓晓微微扯动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倩倩你再看会书吧，晓晓，我们出去买些东西吃吧。”无课一身轻的刘雪月连忙拉起薛晓晓往外走，让张倩有个安静的备课环境。

　　“恩，好，你们记得帮我带点。”被独自扔在办公室的张倩捧着教案，朝着已经走到门外的两人急急喊道。

　　“恩恩。”薛晓晓两人点点头，步出教学楼。

　　刚走下教学楼门口长长的楼梯，刘雪月就拍了拍还在沉思的薛晓晓，朝前方努了努嘴。

　　迷惑的薛晓晓，不明所以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花坛对面的大路上，陆谦正和一个女生并排走着，两人不时地对望，愉悦地交谈着。

　　“又被女生叫出来了，陆谦这课上的……倩倩看到了，可要伤心了。”刘雪月装作沉痛的握了握她的手。

　　“陆谦不一直是这样的吗？”有些释然的薛晓晓偏首一笑，她的目光没有再追随与别人相谈甚欢的陆谦，而是看向头顶灿烂的太阳，陆谦，从来都是属于这个中学，属于这群可爱的女学生的。

　　在枯燥的高中时代，青涩的女生们，谁没有一个倾慕爱恋的对象，特别是陆谦这类校草型的男生，哪怕是一个微笑，一段对话，一个动作，都能引起小女生疯狂的追逐。

　　自己也曾这样年轻过，也曾盲目追逐过，她们的心思她又岂会不懂呢？

　　可是，即使这么想，为什么，她的心底，还是有些细微的刺痛呢？

　　按捺下心理异样的感觉，她迎向还在前方等着她的刘雪月，与她一起说笑着走出校门。

　　只是，那种隐隐刺痛的感觉一直存在，任凭她如何排遣，都无法去除。

　　张倩的第一课终于开始了，一声“起立”之后，她微笑着走上讲台，开始缓缓地讲述。课文导入，题解，分析，提问，都做的有模有样，薛晓晓沉默地看着，忍不住心道：倩倩也喜欢的，就帮帮她吧，帮帮她吧。

　　大学是恋爱的季节，薛晓晓也不例外。以前有学生问她有没有男朋友这个问题，她是不愿意正面回答的，因为她确实是有男朋友的。实习之前，男朋友王子路就千叮咛万嘱咐她小心照顾自己。

　　与王子路相识，是在大学的BBS上，两人一同灌水灌的不亦乐乎，相约见面，对各自的样貌还都比较满意，就顺其自然地走在了一起。虽然和王子路一起，薛晓晓没有太多特别爱恋的感觉，但是对背井离乡读书的她，多一个人在身边照顾自己，心底有些踏实，有些温暖。如果没有意外，她和王子路，可以一起走到毕业之后。

　　这也是她为何要远离陆谦的最大原因，没有多少人能忍受自己女朋友三心二意，将心比心，如果真的喜欢上陆谦，薛晓晓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而张倩呢，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有些微胖，还是本身对男孩的要求太高，一直没有男朋友，曾经，她还开玩笑地说过，本校没有一个能另她心动的男生。难得她居然对陆谦如此中意，虽说她们和陆谦的年纪确实差的有些大，但是现今社会不是一直流传着“年龄不是问题”这样的说法么，今后她们毕业了，陆谦也步入社会，他们未尝不能修成正果。

　　就这么决定了，薛晓晓心里暗暗道，可是，她忘记问自己一句，真的愿意吗？自己真的愿意吗？

　　这时，“噌”的一声，薛晓晓身边的女生起来回答张倩的问题，将她拉回了现实。是了，这里还是学校，她还是一个实习老师，今天还是这个星期最后一天，她还是代理班主任，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定要做好，现在的她，为了一个男学生心神不宁，实在是大大的不该，薛晓晓立即抬头，给张倩投去鼓励的眼神，认真地听课，笔记。

　　下课铃声清脆的响彻安静的校园，张倩的第一节课宣告圆满结束，汪老师似乎十分满意，待所有听课的指导老师和同学离去，召集了薛晓晓三人，在教室外的栏杆旁给她们分析个人上课的得与失。

　　三人认真地听着教诲，不时地点头应允，课间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汪老师中断谈话，吩咐道：“我高三那边班级里有点事，等下这节课也是语文课，你们就给学生们查一下练习册，看看他们是不是都完成了。”

　　看到三个人点头，汪老师想了想，又补充道：“学生普遍错的比较多的题目，你们就稍微讲解一下。”

　　交待完了一些细节，汪老师匆匆赶往她的高三班，薛晓晓三人走入教室，让学生们打开练习册，准备逐个检查。刘雪月是三人中的小组长，一句“我负责左边一排，倩倩右边，晓晓中间”就分配完了任务，两人立即开始行动。

　　薛晓晓也不敢怠慢，一本一本翻看着练习册，发现女生们完成的都比较认真，字迹工整，男生们呢，有些字迹潦草不说，很多还没有完成。无奈地摇摇头，薛晓晓一个一个地扫荡过去。

　　一直到最后一排，她随手拈起一本练习册，翻开一看，居然有好几课是空白，只零星地写了几笔，她拧眉：“怎么空这么多没做？”

　　“等你来检查。”某人气定神闲。

　　“你！”薛晓晓狠狠地盯向始作俑者，看清楚是得意洋洋的陆谦之后，疑惑地偏首看看四周，奇怪，她记得他不是坐中间这个位置的，他以前明明坐的比较靠窗。

　　“老师，我们两周换一次座位，你不会不知道吧。”陆谦好心地提醒她。

　　“是的，今天上完早自习，我们班主任让我们换的。”刚被检查完作业的男生一脸兴奋地转过头凑热闹，察觉薛晓晓瞪了他一眼，连忙乖乖地回头补作业。

　　滴汗，她刚才听课的时候，怎么没发现?

　　“在想什么？”陆谦接过自己的练习册，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补作业？”薛晓晓决定不与其正面交锋。

　　“老师，我不会做。”陆谦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的分外灿烂，“你教我。”

　　“老师指导学生做作业，是老师应尽的义务。”末了，他还加了这么一句。

　　眼珠咕噜一转，薛晓晓心里有了主意，她不动声色地走到张倩身边，咬了咬她的耳根：“倩倩，陆谦练习册有很多不会做，你去看看呢。”

　　张倩无奈地摊开双手：“晓晓，我这里也有学生很多没做，没办法，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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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功而返，薛晓晓讪讪地回头，准备去拦截刘雪月，谁知，刚经过陆谦的身后，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

　　“老师，你这样很不负责耶，学生题目不会做，你居然推来推去。”陆谦右手轻托下巴，右手背在身后紧握着她的柔荑，凉凉地看着她。

　　“喂，陆谦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薛晓晓有些脸红地凑到他身边，拼命想要甩开他的手。幸好陆谦坐的是整个班级的最后排，大家都是单人桌，前排的人如果不回头，是看不到后面发生什么情况的。刘雪月和张倩正在专心地给学生讲解，一时之间，教室里有些轻微的议论声，他们压低了声音说话，也没有人其他人注意到异常。

　　“坐吧。”陆谦笑吟吟地把她拉到一旁他早已准备好的方凳上，大大方方地松开手，把摊好的练习册推到她面前。

　　“哪里不会？”薛晓晓下意识地一页一页翻着练习册。

　　“这里。”他随手一指。

　　“《诗经·卫风·氓》？不是前天刚上的么？”薛晓晓愕然，这题只是要求默写课文，就相当于抄写一遍，这都不会？

　　“过桥米线好吃么？”陆谦没有回答，只是不经意地朝教室外瞄了一眼。

　　“……”他是指，那天晚上，他带她外出吃的过桥米线？他怎么突然问这个？薛晓晓满头雾水地看向他。

　　“这节课你们还要讲课吗？”他迎着她的目光。

　　“应该不用，汪老师只让我们检查练习册。”她据实以告。

　　“那行。”他开始收拾课桌上摊乱的课本，收到薛晓晓讶异的眼神，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他起身就要离开。

　　“又要出去？”这孩子，是来读书的，还是来办事的呀？一年到头，这样隔三差五地上课，能跟上班里的进度吗？

　　“恩，校支部书记在等我。”他压低声音，抱歉地一笑。

　　“那你作业怎么办？”还有大片空白呢，她嘟囔着。

　　陆谦眉眼弯的厉害，笑的十分狡黠：“那是我借的隔壁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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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晓晓差点一个踉跄，眼睁睁地看着陆谦意味深长地拍拍她的脑袋，抿着嘴唇，潇洒地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