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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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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四被警察找到后,这事就没了后续。
她舅也没来找过陈瑶,也没说要医药费什么的,这让陈瑶松了口气。
张姐把她从她堂弟那打听到的消息给陈瑶说了,说是私了,陈四赔钱,具体是怎么说的她也不知道。
小县城里的派出所每天要处理些鸡分狗跳的事,听到要私了,就把人打发了,事儿能少一件是一件。
张姐笑着拍拍陈瑶的肩:“放心,说私了,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陈瑶勉强扯出个笑来:“嗯”了一声
听到这个结果她不仅没感到放松,心底那点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太了解陈四了,他不是那种能解决问题的人,就算解决了那也是在牺牲别人保全自己的利益的情况下。
而她,陈瑶就是陈四的财产。
陈瑶可不认为陈四把她当人,她是他的女儿,是他想打就打,想卖就卖的物件。
陈瑶这点不安在晚上余橙来接她的时候压下去了点,两人和往常一样聊着天回家。
今天唯一不同的是余橙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两包汤圆,陈瑶提着张姐给的书在门口等她。
看清楚她手里提的是什么后,陈瑶还有点惊讶:“没吃晚饭?”她问。
余橙摇头,又把手里的袋子在陈瑶面前晃了晃:“明天吃,顺道给你做早餐。”
陈瑶“哦”了声,刚准备抬脚走,余橙又停了脚步。
陈瑶也跟着停了脚步,疑惑的看向她问:“怎么了?”
“还有东西没买。”
她说着转身就要往超市去。
陈瑶叹气:“汤圆给我拿着,你去买吧。”
余橙拒绝得很快:“不用,我提着去就行。”
余橙话音刚落到陈瑶耳朵里,她就跑回了便利店,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饭盒,陈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还是个保温的。
“怎么,你还打算给我送午餐。”陈瑶笑着问。
余橙笑了笑,没作声。
两人回到家,陈瑶先去洗了澡。
余橙就坐在书桌前写字。
她这几天已经把陈瑶的名字学会了。
写得不好看,但是比她自己的名字要好看得多。
陈瑶洗完澡出来,就见她密密麻麻的写了一页纸的陈瑶。
余橙写得很认真,她走到她身后她都没发现。
见自己名字被人一笔一划的认真写下来,陈瑶心底感觉怪怪的,再一抬眼看那人是余橙,陈瑶心底那点怪怪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看得认真,弯腰凑在余橙脸侧,呼吸洒落余橙颈部,余橙觉得有些痒连着心也跟着痒了起来。
余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脸上难得挂了红。
“很丑吧”她说。
说实话,确实不好看但是余橙只练习了一个星期就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比刚学写她自己名字时好多了。
“不丑。”
陈瑶撒了慌,余橙知道她没说实话也没拆穿她。
她那点不好意思用完了,自己又重新翻开新的一页,写了陈瑶两个字。
“新的一页代表新的开始,新的人生,你会越来越好。”她话音落地,手上的笔也停了。
陈瑶两个字被她写了半页纸。
她猛的蹦出这么句话来,让陈瑶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笑出了声。
余橙也觉得自己这事做得矫情,陈瑶还不给面子直接笑出了声,她耳热得厉害,瞪圆眼了睛看着陈瑶。
陈瑶也就笑出了那一声,剩下的都憋了回去。
怕余橙尴尬,她用手捂着嘴咳了咳,弯腰从书桌上拿起笔在陈瑶两个字的下面写上了余橙的名字。
两名字看起来是挨着的,又在中间留了条细缝。
“新的一页代表新的开始,新的人生,不仅有陈瑶也要有余橙。”
陈瑶憋着笑,说这话时含含糊糊的,听起来像是含在喉头舍不得说出来。
这话实在是太过矫情,余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陈瑶也跟着乐了半天。
陈瑶藏在心底的不安,今晚因为余橙这句话稍稍减弱了许多。
新的人生,新的开始,新的未来,余橙和陈瑶的。
陈瑶心底想到这些心就热了起来,她突然有了盼头,等床底下的钱存到一千五她就和余橙换个地方生活,换个没有陈四的地方 。
余橙第二天做的早餐是面,经过大半个月的练习,她煮面的手艺突风猛进。
昨晚买回来的汤圆因为没有冰箱的原因,已经黏在了一起,余橙把它们扔在过道的垃圾桶里,陈瑶心疼了好半天。
余橙倒是没在意,两人同往常一样吃了早餐,唯一反常的是余橙今天把陈瑶送到了巷子口,说是要买点东西。
陈瑶也没问,笑着和她挥了挥手就去上班了。
余橙目送着她离开,从身后看陈瑶走路能更直观的感受到她和别人的不一样,左脚迈出时她的左肩会跟着下沉,右腿会不自然的弯曲。
余橙走回便利店,弯腰从冰箱里拿了包汤圆,结账时老板笑着问她:“昨晚的吃完了?”
余橙笑了笑:“没吃,没冰箱放坏了。”
“可惜了,今天这个拿回去就煮了吧,别又坏了。”
余橙笑着点头应好。
煮汤圆并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水烧开下锅煮,熟了就会飘起来。
余橙倒了半袋进锅里,半袋煮出来装进保温盒里都还剩了小半碗。
余橙用勺子舀了一个放嘴里,刚煮出来的汤圆很烫,刚送进嘴里她就忍不住吐了出来,就算是及时吐出来嘴里还是被烫起了水泡。
她低声嘟囔了句:“原来这么烫吗,当时你得多难受啊。”
离医院不远的地方有条小河,叫河也不太对,河里全是垃圾,传进耳朵的都是蚊子的嗡嗡声,隔老远就能闻到臭味,顶多能叫臭水沟。
河对面有个废弃幼儿园,在河边能看到生锈的大门和爬满绿植的滑梯,和电视里的鬼屋一个样。
余橙提着保温盒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余橙忘记是哪听来的了,她觉得好听就捡了点,周围没什么人,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走过桥,再走五分钟就到了幼儿园门口,大门上挂在的牌子上的字已经开始脱落了,余橙和前几次来一样,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发现自己还是认不全,也就放弃了。
抬脚走进了幼儿园,鞋子在地上的摩擦声让这个死气沉沉的空间有了声响,却并没有因为这点声响而显得有人气,相反这让周围的环境显得更加静谧可怖。
余橙没在意这些,她径直走进了幼儿园的厨房。
和外面相比,这里情况要好一些,最起码没长草,用来做饭的蒸饭柜放在屋里的角落,还有一些废弃的锅碗瓢盆。
天热得厉害,余橙走这一路,背上已经湿了大半,她抬手手抹了把脸上的汗,走到了蒸饭柜面前放下手里的饭盒,打开了柜子。
老人的手被用绳子反邦着,嘴被用胶带封着,天太热加上被关在蒸饭柜里她头上全是汗,眼睛闭得紧紧的,出气多进气少。
余橙用力把人从蒸饭柜拉出来,弯腰撕开了贴在嘴上的胶带。
嘴上的胶带被撕开,老人紧闭的眼皮动了动,余橙拿出她昨天放在柜子里的矿泉水,弯腰扶起老人往她嘴里面灌了点水,水刚喂下去,老人就缓缓睁开了双眼。
“怎么这么不经折腾呢,当年你可是把她锁在猪圈里整整三天,还是我偷偷送几个包谷过去,她才捡了条命,就因为这样你还打了我一顿。”
老人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嘴巴张开喉咙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你。”
她一个你说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下一个字来。
“奶奶。”余橙讥笑。
“那年我八岁,你还记得吗。”
“你这个赔钱货。”老人总算是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
余橙没生气,脸上甚至带上了笑,语气平常:“可不是什么赔钱货,当年可卖了五万呢,要不然您现在都还在村里种地,也跑不到城里扫地,说起来你应该庆幸我长得比一般的小孩要漂亮,是里面价格最高的那个。”
老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还是死死的瞪着她。
余橙脸上还是带着笑:“我很想你和爸爸。”她说。
“这七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们,还有妈妈,你想我吗,奶奶。”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