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去云深处》祈雪冬眠

15、慢悠悠

　　“云霭姐，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告诉你的。”方柔的心里有些内疚，如果自己那天情绪多忍一会儿就好了，但是许毅那天对她说的话实在让她无法忍受下去。

　　“是我让你不要丢的才开的头。”姜云霭静静的说道，不知道并不能代表它没有发生。

　　邮件已发送成功，电脑的页面发来提示。

　　她关上手机，突然全身像被抽了气力躺在床上，觉得很是疲惫。

　　第二天照常上班，许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上班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们几眼。

　　终于在第三天的上午，许毅被纪检部门叫走了，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

　　周五敏敏中午吃饭的时候告诉她说，听说许毅犯了一件很过分的事情，被停职了，好像已经贴了告示。

　　姜云霭听完，给方柔发去信息让她去公布栏看看信息。

　　过了一会方柔给她发来一张照片，上面写着许毅因犯公司规定，现停职观察。

　　姜云霭长舒一口气，旁边的敏敏还在喋喋不休的吐槽：“这下好了，终于不用看见他那个鬼样子，每次说话，我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一切总归是结束了。

　　又是周一。

　　“姜云霭，来我办公室一下。”林副主编叫了她一声。

　　姜云霭有点忐忑，但是又感觉自己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

　　“为什么不告诉我？”林副主编看着她进来，略带责怪和惋惜。

　　姜云霭对这位主编一直是又敬又怕，她没有开口。

　　林主编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她：“许总的弟弟已经停职了，但是上级领导基本都知道这件事情了，她并不舒服，给了我两个选择，你走或者方柔走。”

　　姜云霭心中咯噔一下，终归还是这样的结果，纵然她们并无过错。

　　“我打算让方柔离开，你也是这里的老员工了，工作上一直很负责……。”林副主编看着她，这个女孩平时沉默寡言，看上去容易接近，其实身上都是疏离感。

　　“林主编，我打算离职……。”姜云霭说完像是有点泄气一般，虽然她一直做好了离职的准备，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临了，却还是不舍。

　　林副主编看着她，似是有些不解但还是尊重了她的意见：“好。”

　　“你后悔吗？其实这件事和你无关的。”

　　姜云霭其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她后悔吗？自然是后悔的，后悔自己每一次碰到这种事情的退让、忍耐，她应该在第一次碰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就还击回去的。

　　“但是我既然知道就不能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姜云霭坚定地看着她。

　　林副主编叹息一声：“我会帮你申请补偿的，你自己写一封离职书给我吧。”

　　“谢谢林主编。”姜云霭关上门离开了。

　　林副主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有点不舍。姜云霭的工作总是完成的很出色，她也看得出她有一些天赋在里面，作为一名上司她很高兴有这样的员工。许毅的事情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自己看过好几次方柔红着眼睛，但是方柔没有和她说，她便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作为女性，帮她申请补偿，这也是她唯一可以不管后路能做到的事情了。

　　敏敏知道她离职的时候，眼泪都流了出来，姜云霭看着她哭笑不得的给她递纸巾。

　　“你走了我和谁一起吃饭啊。”她抽泣着，一起工作了三年，这都是她的习惯了。

　　姜云霭看着她，心中也有些不舍，但还是笑着戳戳她：“我这不是还没有走吗？你上次不是说羡慕别人在景区有一座小房子吗？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其实我……也有。”

　　敏敏瞪大眼睛看着她，忘记了哭泣：“真的吗？”

　　“真的。”

　　“对不起，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很内疚，对于自己本来就要离职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敏敏。

　　敏敏看了一眼她，知道她又开始犯迷糊了，故作冷漠的哼了一声。

　　“敏敏，我……。”

　　“骗你的，纵然我们是朋友，你也不需要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心思，我也一样。只要你想好了，第一个告诉我就行，不过这一次，你要请我吃大餐。”

　　“敏敏。”

　　“干吗。”

　　“和你做朋友真好。”

　　“那你记得带我去玩。”

　　“好。”

　　敏敏看着她突然像开窍似的串联在一起：“你要回去，不会是因为上次那个同学吧。”

　　姜云霭尴尬的点点头，她真的适合去当侦探。

　　虽然是要离职，但是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可没法转给别人。林副主编告诉她按照离职书提交日期算，一个月以后才是她真正的离职时间，毕竟临近年关，大家都挺忙的，一时间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顶替她。

　　但是也有好一个好消息，林副主编帮她申请了六个月的补偿金，年终奖和其他福利在离职前还是照常发放。

　　跨年这天她如约去到姜家，告诉了父亲自己已经离职的消息，大概这个月就会回去。

　　姜磊看着她，叹息了一声，点点头。

　　姜云清也知道临别在即，但还是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两个嬉笑着。

　　杜婷则是比较担心她，去了白水村那个地方，这下估计更加不好找男朋友。

　　她依旧在吃完饭后独自回到家，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是跨年的晚会，大家兴高采烈的迎接着新的一年。

　　“5”

　　“4”

　　“3”

　　叮~是敏敏发来的祝福。

　　“2”

　　“1”

　　“新年快乐！”

　　随着电视里的声音响起，她给叶时雨发去。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姜云霭看完会心一笑，又给敏敏和姜云清发去新年快乐。

　　方柔也发来祝福信息还有自己的歉意，她已经知道了姜云霭要离职的事情。

　　姜云霭回复祝福让她好好工作，并告知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些原因。

　　楼下有小孩的嬉闹声，不管怎么样，人总要往前看。

　　一月中下旬，她正式离职了。走的那天，敏敏看着她很是不舍，她想了想，把敏敏一直想要的那个摆件娃娃送给了她，那是年会上抽到的。

　　她向来是没有中奖运的，其实这也是一个幸运奖，但是这个是所有摆件娃娃身上唯一一个有字的，万事胜意。

　　她喜欢这句话，什么事都比预想的好一点。

　　退租在年前和房东太太说了，房东太太对于她这位租客还是很满意的，租了这个房子两年多每次都准时交房租，房子里也打扫的干干净净，对人也客客气气有礼貌的，所以很愉快的同意了退租。

　　她的东西很少，大部分就是一些生活日常用品。又断舍离了一波，把不用的衣服收拾了一遍，都捐了出去，收拾起来很简单。

　　姜云清已经开始放寒假了，这次期末成绩又回到了以往的水平，杜婷很高兴，对他放松了管教，所以最近总是来找她。

　　姜云霭也挺高兴的，自己正好没事，离房子退租还有两个星期，虽然一直住在北昌，但是这几年游玩的次数还不如以前和叶时雨在学校的多。

　　索性要离开了，带着他把想去的地方都玩了个遍，想吃的也全都吃了一遍，姜云清开心的不行。

　　姜云清过年的新衣也是姜云霭带他去买的，这是自小的习俗，过年的时候，要焕然一新，衣服鞋子这些都要换成新的。

　　最后他们又一起给姜磊和杜婷选了两件外套。杜婷收到的时候直说她浪费钱，自己已经买了，但是脸上的笑意却隐藏不了。

　　新年伊始，她第一次早早的来到姜家，以前都是下午了才来。

　　房子在年前已经请人打扫过了，所以只需要做一些装饰，贴贴窗花对联，挂挂彩灯和灯笼就可以了。

　　大家看到她来的这么早，都挺高兴的，让她一起参与进来。

　　姜磊今年选择坐着，年前事情太多，年纪上来了总是需要缓一缓，这些任务就落了姐弟俩身上，杜婷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叮叮当当的。

　　“姐，对齐了吗？”姜云清踩在小凳子上仰着头贴着对联。

　　姜云霭往后走了一点：“再上去一点，嗯嗯，好。”

　　姜云清贴好对联下来，两个人又一起去贴窗花。

　　姜磊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着窗户外面的儿女，心中很是满足，人过半百，求的不过就是子女的安康和快乐。

　　……

　　“干杯。”

　　大家举起手中的杯子迎接着新年，电视机在一旁放着，里面是春节联欢晚会，窗外有烟花的声音。北昌本是不允许放烟花的，但是新年这天，只要不是大型燃放，小朋友玩一玩并不会过于阻止，新年伊始，百无禁忌嘛。

　　吃过饭后，大家坐在沙发上看着节目，姜磊拿出红包给了两人，姜云霭也给了姜云清一个红包。

　　姜云清拿着两个红包很是高兴，拿着在屋子里大喊大叫的，引得大家连连发笑。

　　姜云霭接过红包，里面并不少和往年一样。

　　其实从回到北昌工作的那一年，一家人又在一起过年后，姜磊就会每年给她一个红包。她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自己已经开始工作了。但是姜磊说，不管什么年纪，在他眼里都是小孩，话已至此便没有再推辞。

　　叶时雨给她发来了在南韵小屋门前放烟花的视频，南韵小屋是叶韵后来装修给民宿起的新名，意为在南城的时韵，简单明了。

　　视频里出现了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