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我》梅识雨

19、即将要过生日

　　边飞雪很快就和秘书处的人打好了关系，整个部门就属她最闲，美名其曰助理。

　　腾助理倒是没说她这个助理具体任务是什么，也纵着她带薪摸鱼，没有人会责怪她，彼此之间的关系都很友好。
　　边飞雪知道她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是秦钟并没有阻止这种现象。
　　她当然也不会阻止，这是边飞雪有生之年第一次得到“特权”，或者说优待。在此之前她只会觉得生活实在太苦了，乍然接触到与自己相悖的另一面的绚烂时，她内心深处生出一种隐秘的想法，甚至想这样的优待能够继续下去。

　　要是能一直在这里开心工作，一直和秦钟在一起就好了。

　　最近的生活非常顺利，顺利到让人心惊。这是她不曾、也不会拥有的，以至于生出一种恐慌来，总觉得美好的生活如梦似泡影，只需要一个轻轻的力。
　　那柄剑就高悬在她头顶上。

　　作为社畜的边飞雪在秦钟授意下拥有了双休。
　　今天作为老板的男人去上班，边飞雪一只在床上靠到十点才抱着小胖慢悠悠醒来，窗外燥热蝉鸣，蓝天白云，晴朗无风。窗内温度适宜，穿着短衣短裤的边飞雪惬意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橘猫咪呜咪呜朝着她喊，这是饿了。

　　起床后就是做饭，喂猫，喂鱼，去菜园子给蔬菜们浇水，或者打扫一下屋子也好。

　　边飞雪哼着小调走来走去，脚边缠绕着一只胖橘猫，它长得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长了两三斤，身体很健康，而且在面对家里人的时候是个社牛，撒泼打滚样样都来，但是在面对外人时就缩在墙角，任凭怎么诱惑就是不出来。

　　白曳曾经闻讯登门想看看这只胖乎乎的小猫，结果一直到她走死活就是没找到这家伙藏到哪里去了。
　　边飞雪焦虑得不行，匆匆送走白曳刚想翻天覆地地找就听到从天花板的位置传来了一声猫叫，小胖极其熟练地从柜子上面的夹层里跳下来，舒舒服服伸懒腰，小跑到自己饭碗面前哼哧哼哧干饭，期间偶尔看看盘腿坐在自己面前的边飞雪。

　　这个家里没人能拿小胖有办法。

　　边飞雪只好把自己拍的猫咪照片给白曳发过去，不一会儿就能收到那边传来的语音，听声音十分激动，远程吸猫活动需要持续半个小时。

　　不过今天白曳在云吸猫之后还告诉边飞雪一个消息，她要过生日了。

　　“过生日？好耶，那我一定会到的。”
　　面对白曳邀约，边飞雪立马点头答应，她的生日在一周后的周五。
　　“到时候你跟秦钟一起来，就咱们几个朋友聚聚，没有外人。”
　　“嗯嗯。”
　　边飞雪使劲点头，半晌发现白曳在电话那边看不见又傻乎乎笑着许诺。

　　她不仅要去，还要准备一份大大的礼物，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有朋友邀请她去过生日。

　　一直到秦钟回来边飞雪都显得很兴奋，晚上的菜比平时她下厨少了两个，还好秦钟晚上绕路买了好些“庆周末”的零食——这还是在边飞雪的努力下才形成的习惯，显然现在秦钟已经接受良好并且作为约定俗成的实际执行人。
　　周末，就得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边飞雪就去扒拉秦钟带回来的袋子，从里面掏出来一些自己喜欢吃的卤味和烧烤，精致地摆好盘子放到餐桌上，充当她没来得及做的两道菜。
　　“洗手吃饭呀，愣着干什么？”

　　秦钟挽起袖子端饭拿筷，还要把猫粮给小胖准备好，洗手后就看见女生眼神灼灼的扭着身子看自己。
　　“饿了就吃，不用非等我上桌。”
　　他观察到边飞雪无论在哪里吃饭都会等着所有人到了，有人下第一筷子之后才会开始吃饭。要是放在平常人家可能是个很好的习惯，可是联想到边飞雪的成长经历，秦钟不愿意去探究这种拘束背后的环境成因。
　　“你快来，饭就是要一起吃呀——更何况，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边飞雪语气转换很大，小胖从饭碗里抬头看了她一眼，确认无事发生只是两个人类在说话之后又继续自己漫长的征程。
　　今天的粮食有点少，小胖可吃不饱。

　　在秦钟的注视下，边飞雪清清嗓子说道：“阿曳告诉我，下周五她要举办生日宴会，让我们一起去呢。”
　　“……”
　　边飞雪等了一秒，又一秒，之后才迟疑地问：“怎么，你怎么不激动啊？”
　　“说完了？”
　　“嗯。”
　　“吃饭吧。”
　　秦钟语气淡淡，和平常并无两样，只是一下筷子就奔着边飞雪最喜欢吃的脆骨去，后者着急忙慌开始吃饭。
　　边飞雪本来是想要说点什么的，这么一打岔全忘了。

　　她当然不知道在自己还没有出现之前白曳的生日是怎么过的。

　　吃晚饭秦钟跟边飞雪坐在宽大的白幕面前看电影，今天的电影很温情，猫仔乖乖躺在秦钟大腿上睡觉。
　　就在这时边飞雪突然问，“我应该送阿曳什么礼物呢？”
　　她很苦恼这个问题，要不然也会在想了一晚上之后冷不丁问秦钟。
　　她有的白曳都有，但是白曳吃穿用的边飞雪都买不起，要是之前没有给秦钟买那对袖扣的话或许还能挤一挤买个入门级别的包包什么的，现在却是不行了。
　　钱不够。

　　“我们准备一份就行。”
　　这句话一出来就遭到了边飞雪的反对，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这可不行，阿曳也是我的朋友，我得送自己的一份。”
　　她强调说：“这是心意。”

　　“以前，也就是你们小的时候，阿曳喜欢什么啊？”
　　边飞雪再次真诚发问，目前对她来说，穷就是原罪，她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赚钱的重要性。
　　“……不记得了。”
　　“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着边飞雪失望地往沙发上一趟，脚丫几乎要碰到秦钟的大腿，白皙粉嫩的脚一晃一晃的，至于女生整个头都被自己埋在抱枕里。
　　她很快的解释了一句，又快声音又低，秦钟没有听清楚。
　　“嗯？”
　　“我就是想着，你们小的时候肯定也没有现在的消费能力，说不定我能买得起。”

　　她泄气了，干脆在秦钟面前摆烂。
　　这个世界根本不给穷人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