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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16 纸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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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忘忧此时才低声道:“我纳闷的是,他们为何要偷偷杀你?只要公开你的身份,他们就能再次造势围攻你,不是吗?”
“此言差矣。”岳明阳抬起手摆摆食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在金陵,江家的地盘,若你江家有心相护,谁敢在这里杀人?”
江忘忧闻言愣了下,有些反应过来,如今江家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我们来分析看看,现在吴家没了,关家一心向着江家,段家鞭长莫及。再说,你那位好叔叔也不好一直违逆你的心意,他若是一意孤行不反而显得心中有鬼?”
岳明阳的分析很有道理,江忘忧点点头,木有栖则看了看他的表情。
“的确如此,何家若要找帮手,在西南诸派中,目前最为强势的是心因堂,而我正出自心因堂,想必他心中有数。”木有栖没想到,他在金陵竟如此安全,有江家的庇护,真心让人心安。
江忘忧看了他一眼,心中悄悄松了口气。何素若是去其他地方找帮手,除了是非不分爱管闲事的,怕是找不出什么人。而各地的名门大家,大多不是这样的性子,他很难找到有力的合作者。
“明天,看看萧公子的情形,便能确定了。”他以此作结。
三人没再多聊,说回了逛夜市的所见所得。
回江家后,送了二人回院子,江忘忧才转出去找二叔,说今晚遇刺一事。
“大致情形我已听说,我只问你,打算怎么做?”江承轻很无奈,若依他的意思,现在木有栖已经快要离开金陵了,路上出了事也与他们无关。
“我已视他为友,自然要护他周全。”
江承轻沉默看了他一会,才道:“该说的我俱已说过,还望你持心守正,莫有偏差。”
“忘忧晓得。”江忘忧不欲再与二叔多说,行礼后恭敬告退。
他一进自己院子,江忘言就跳出来,怒道:“江忘忧,出去玩不带我!”
江忘忧叹口气:“下次带你去。”
“这还差不多。”她接过哥哥给的小礼物,举起来对着月色看了看,“眼光还行。”
“说吧,何事寻我?”江忘忧还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如若没事哪会来找他晦气?要么是为了昨晚他为眠姐牵线一事,要么是为了今日二叔又说及她的婚事,八九不离十是想找他讨个心安,或是有了心仪之人。
“哥哥英明。听说你今日,又同我那个老顽固父亲吵架了?”江忘言蹦跳着随了哥哥进待客厅,坐下点灯叫了茶水点心。
“并未,我只是与二叔探讨。”江忘忧坐在了她身侧的上席,将点心又推过去一些。
江忘言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拿了块香糕吃了一小口,才犹豫着开口道:“父亲若是随意将我许人,倒不如哥哥快些为我挑个人,我看你眼光极好。”
“你自己如何想,近几日也见了不少世家公子,可有入眼的?”
“哥哥的朋友,自然是极好的,你瞧着,哪位更好一些?”江忘言拿眼偷偷瞧他。
难得见到妹妹这般小女儿情态,看来她早挑中了人,江忘忧还是如实道:“木兄更好,他性子更稳重些,只是他偏爱娴静的女子,怕是难成。”
“我听若尘姐夸过他,说他武艺还高过自己。都说哥哥挑的朋友必定不差,那位岳公子呢?”
江忘忧沉默了片刻,他想错了,他这个妹妹怎会喜好稳重。可是他不知如何作答,若二叔知道言妹看上了谁,估计得气到吐血。
“岳兄…可能不太……”斟酌了半天措辞,江忘忧也说不清。
“难道苏姐姐所说是真,他当真已有婚约?”江忘言看他吞吞吐吐,顾不得矜持,着急问道。
江忘忧愕然问道:“苏姑娘怎知?”
“苏姐姐女中豪杰,她直接问过了。但如她所言,感觉那位岳公子只是为了推脱才如此说。毕竟岳家沉寂多年,如何会那么早说亲?”江忘言既失望,又有几分希冀,盼望哥哥给出不同的说法。
岳明阳此言倒是个好办法,想来他连苏姑娘都看不上,怕是自家妹妹也难以入眼。
只是江忘忧毕竟未曾问过此事,他从不妄言,便回说:“待我明日替你问问。”
“哥哥可别忘了。江忘畴要陪着未来嫂嫂就算了,你请眠姐来下棋,为何不请我同来?平白耽误事。”好话没说半句,江忘言又抱怨了他。
江忘忧为她添了热茶:“是我错了。”
“明天等你消息。”江忘言一口喝完茶水,心满意足离开了。
江忘忧有许多姐姐,大都出嫁了,却只这一个妹妹,难免宠她了些,惯得有些无法无天。想到能与他交朋友之人,大多不会太喜欢闹腾的女子,他不免有些难辨好坏。
撮合那人和妹妹多有不妥,可若让妹妹所求不成,他多少有几分心疼。不过说到底,这事还是要看岳兄的意思,明天问过他再说不迟。
想完这些,江忘忧才想起来,他有事托妹妹办,忘了说。他本想让妹妹帮他探听何美华的情形,看来只能等明日再同她言明了。
隔日一早,萧如风没有到课,难得陈耀都休养多日来听学了。
木有栖和岳明阳对视一眼,想着今晚可以陪忘忧去探个病,大概昨晚的真相就自明了。
江忘忧仍旧是午后才来演武场,结束后,想起妹妹所托,便寻隙问了岳明阳一句。
岳明阳一呆,正在考虑是否等晚间换个地方再说,身旁人已经快步上前扶住了快要摔倒的何美华。
“江兄什么意思,你给我参谋参谋?”岳明阳拐了下木有栖。
木有栖低笑道:“怕是要给你说亲,不知是哪家姑娘瞧上你了,好福气。”
他这位好友素来喜好替人做好事,想来是昨晚又听了谁所言。
岳明阳想起了苏青荷那日问过一句,应不至于还是她。脑子在转,他眼睛还是盯着忘忧那边,发现了一些端倪。
江忘忧当时正要出演武场,眼角瞥见离他们不远的何姑娘被门槛绊了一下,他在最右侧,上前就扶了一下。
何美华左手抓住他胳膊,右手快速往他手心里塞了东西,口里只道:“多谢江公子。”
江忘忧没动声色,看她站稳就松开人,等了两位好友片刻。
“去你院中坐坐?”岳明阳也不是那么喜欢热闹,饭堂人多口杂,他一刻都等不及要聊一聊了。
江忘忧点了头,带了二人回自己院子,吩咐家人准备三人的晚饭。
“先给我看看,她给了你什么?”岳明阳伸手恨不得从他手里抠出来。
江忘忧不敢再耽搁,赶紧将手心捏着的纸条捻开,放在桌上。
另两人都凑近去看,若不是出了昨晚之事,他们还会以为何姑娘写了什么传情书言。
纸条上写着:欲知莫无妄之事,今夜亥时一叙。
“她这是何意?如今看来,昨晚的事定是何家所为,萧如风是告知了她,还是没有?”
“忘忧,你要去吗?”木有栖皱眉,事到如今还有人拿他来要挟忘忧,他很生气。
“去什么去?你好好的,他去做什么!”岳明阳断然喝道。
江忘忧看看木有栖,有几分沉默。
“忘忧,岳兄此言有理,她一个姑娘家,能同你说些什么?”
江忘忧闻言摇摇头:“木兄莫要轻看姑娘家,她怎么说也是何阁主的独女。”
因此,去年新秀大会,安庆阁才会为何美华报了名。以她的功力,如段敏如那般不参加才合理。
“你便是为了这个不争气的,一定要走一趟?那好,我俩随行你总不反对吧?”岳明阳气急,“那还去看萧如风吗?”
“他俩都住在别苑,顺路去看。”
很快饭菜齐备,木岳二人陪着江忘忧不说话,却打了一顿饭的眼神官司。
饭后,江忘忧又想起了前事:“岳兄还未答我,你可有定亲?”
岳明阳整个愣住,看了木有栖一眼,发现他满眼笑意,才缓过神道:“忘忧,你莫不是忘了,我不远万里谴人来下聘,你可是收了的?”
这次轮到江忘忧错愕了,片刻后他按了眉心,道:“徐公子说,那只是谢礼。”
“这话我可没交代他,是他自作主张。你收了我的聘礼,早晚进我家门,你跑不了。”岳明阳当真如此想,木有栖不过是个胆小鬼,他若是所求不得,这人更没丝毫机会。
木有栖观这厮神色,他少说有七八分认真,心下有些诧异:这人莫非真敢如那朗生一般,不顾世俗眼光,以男子之身,公然追求男子?
“岳公子,请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便是我江家的姑娘,你都未必能娶走。”江忘忧很头疼,这人也不知真假,见天地挑衅他,这才好了没两日,又开始犯浑了。
岳明阳哼了一声:“你江家的姑娘,我还未必看得上呢!”
正好他说到这一句,江忘言跨步进了门,眉头一皱便冷笑道:“岳公子好大的口气,你是看不上我们江家什么人?”
木有栖扭头看到那姑娘横眉冷眼,眼眶微红,心下猜到几分。也是,若非为了自家姑娘,忘忧岂会开这个口?这岳明阳太居高自傲了,当着忘忧说出这种话,江家哪有各个都如他脾气这般好?
想到他上次还曾为了拒婚一事惹忘忧不悦,木有栖默默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