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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棠卿见到那女子起身,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想要伸手去扶她。

      一起身,棠卿才看见她挺着个大肚子,一手扶腰,想来就是俞娴了。旁边的另一个女子也站起身来,连忙开了口:“俞师姐,你慢些,小心肚子。”

      “知道了,知道了。”俞娴笑着回答,蛾眉皓齿,未施粉黛,眉目之间一股书卷气息。

      “阿姊。”棠卿轻轻地扶住俞娴的胳膊,让她重新坐下,才开口说道。

      “快坐,快坐。”俞娴温柔地拉了一下棠卿,示意她快坐下。

      一旁的女子眼见此,开口道:“既然俞容师姐来了,那我便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们姐妹两个说话。”说完便转身离开。

      眼见那女子出去,俞娴拿起桌上的茶壶,替棠卿倒了一杯水,才继续道:“容儿,母亲近来可好?”

      棠卿其实并不知道俞元凝如何,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模样,但还是点了点头,“母亲很好,她很是挂念阿姊,还让我多来看看你呢?”

      “哦——”俞娴拖长了声音,带着点娇俏,“我说怎么今日来看我了,原来是母亲吩咐的啊。”

      “哪有啊,我一有空就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具身体主人俞容的情绪影响,棠卿对着俞娴,总会生出一点亲切之感。

      俞娴听她这样回答,伸手宠溺地刮了一下棠卿的鼻子,打趣道:“好了好了,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经逗。这次青云榜,咳咳……”

      正说着话,俞娴便不住地咳嗽起来,棠卿急忙开口:“是不是外边太凉了,阿姊,我们进屋说吧。”

      “咳咳……好。”

      棠卿扶着俞娴穿过争奇斗艳的一片花丛,进了屋子。屋内陈设华丽,与院子内的布置相得益彰,但空气中似有若无地飘来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棠卿嗅了嗅这股药香,开口问:“阿姊可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一股药味?”

      俞娴坐下,一手轻抚着肚子,目光温和,“没事的,只是最近小家伙儿不太安分,夜里闹得厉害,我这才多喝些补药,养养精神罢了。”

      棠卿:“生产可不是小事,一定要多加注意。”

      “对了,荣儿你来。”俞娴从柜子中拿出了个小箱子,打开后,一样一样地给棠卿展示里面的东西,“你看,这是我绣的鞋,还有一些小衣服什么的,怎么样?”

      盒子里已经攒了不少东西,看起来都是俞娴闲来无事的时候做的,箱子的角落里还放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雕着些繁复的花纹,棠卿好奇,便伸手拿了出来。

      棠卿伸手拨弄了一下木盒上的卡扣,只听见“咔嗒”一声,木盒便打开了。盒子内部静静的躺着个玉坠子,水滴形状,通体碧绿,坠子上雕刻了个竹子,十分好看。

      俞娴看棠卿拿起玉坠,开口解释:“这坠子是宇成早就准备的,是千年玉髓所制,上面的竹子还是特意请人雕的,说是希望能保佑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的,还要有竹子的气节。”

      俞娴还在细细地给棠卿展示箱子里面的东西,棠卿却盯着玉坠,有点想不明白陆寒衣是经历了怎么一番波折,才最终拜入天行剑宗,是蓄意为之?还是巧合如此?

      “娴儿,你看我找到了什么——”门被猛地推开,进来了一个青衣男子,右手提着一截长长的木头,脸上还带着开朗的笑容。

      他似乎没料到棠卿在此,声音戛然而止,一下把木头丢到院中,又伸手理了理衣服,换上一副沉稳的模样,才开了口:“原来是俞容来了。”

      这番表现,是陆宇成无疑。

      俞娴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容儿也不是外人,你装什么沉稳大方,这次又拿了什么回来?”

      陆宇成洗了洗手,才凑了过来,语气轻快地说:“阿兄得了块上等的柳木,我瞧着给安儿做个木剑正好,就要过来了。”

      俞娴点了一下陆宇成的额头,“孩子还未出生,离能拿剑还要好久,再说,若是安儿不想当剑修怎么办?”

      陆宇成“嘿嘿”笑了一下,“若是不喜欢,就做别的,木琴、木刀,喜欢什么便做什么。”

      “那个,”棠卿识图打破对面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场面,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安儿?”

      “对,”陆宇成接话,带着几分炫耀和自豪,“名字我都起好了,就叫陆安,正好男孩女孩都适用。我陆宇成的孩子,不需要名扬四海,只要以后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原来是叫陆安么?

      “陆安。”棠卿在心里念了几遍,“很好的名字。”

      “对了,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俞娴开口问陆宇成,“这才快到中午。”

      陆宇成回答:“这几日忙着门派各种事,都没有好好陪你,今日正好无事,阿兄便打发我回来了。”他停了一下,又开口:“阿兄整日忙得不可开交,却还是为我着想,等过段日子安儿出生,我就去多帮他分担一些。”

      既然已经提到了路宇踪,棠卿也没有放弃这个打探的机会,“路掌门,他一向都这么忙么?”

      陆宇成神色认真:“嗯,师父去的早,阿兄年少接任,在外是风光无限的少年掌门,其中辛苦却无人可知。这些年,我们天途派全依靠几位长老和阿兄苦苦支撑,才能有今日的这番成绩,若是此次能够借青云扬我天途之名,阿兄定然十分开心。”

      确实是“扬天途之名”,但不过短短几日,便归于烟消云散。

      棠卿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陆宇成,他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神色凝重,目光坚定,不似有所隐瞒,棠卿一时也拿捏不准他是否知道补元丹的事情。

      俞容姐妹二人似乎感情很好。棠卿被拉着在这里留了许久,甚至还留在这里吃了饭,期间气氛倒也算是其乐融融,一直到月色朦胧之时,棠卿才得以离去。

      行至邀月亭时,天空明月朗朗,落入镜子一般的池水中,别有一番趣味,此处确实担得起这“邀月”之名。

      回程的路上已经没有早上那般人多,想来是修士们都早早地回去准备下一轮比赛了。

      棠卿顶着月色回到雅客居的时候,陈陶然又在院中练剑,她见到棠卿回来,开口问道:“师姐,你去哪里啦?这么晚才回来,比试可早就结束了。”

      棠卿:“我去了阿姊那里。”

      陈陶然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练下去了,抱着剑感慨道:“你们姐妹感情真好。”

      棠卿想起早上的对话,问道:“你不是嚷嚷着要看岳斐比试么?看到了么?”

      只经历了一天,棠卿就能毫无心理压力地直呼岳长老的名字了,她有点庆幸的想,兴许过几天,就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面对师父了。

      若是不那么尴尬的话。

      “看到了,看到了。”陈陶然坐到台阶上,拖着下巴,“唉,她真的好厉害啊。”

      “你为什么这么关注她啊?”棠卿好奇了起来。

      “她可是同龄里最厉害的女剑修了,那招式,那身法,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一样。”陈陶然叹气道,突然朝着棠卿摆手,“哎呀,我不是说师姐不厉害,师姐也很厉害的,就是……就是我一直把岳斐当成我的榜样。”

      “岳斐是很厉害,也是我的榜样。”棠卿笑了一下,拍拍陈陶然的胳膊,“明日不是还要比试么?早些休息吧。”

      “好。师姐也早些休息。”陈陶然蹦蹦跳跳地回了屋子。

      棠卿也转身回房休息。

      她静静地倚在窗边,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俞元凝回复一封书信,虽然不知道于幻境之中,这封信是否真的会又所回应,但若是能再收到其他信息,也算是多了一条线索。

      棠卿双手合十,本能地捏出法诀,一只蓝蝶破空而出,停在她的右手手背。

      她思忖了一下,模仿俞容的语气,在空中写下:

      “母亲亲启:
      我在此处一切皆好,师弟师妹也都在竭尽全力地参与青云榜大会的比试,请母亲不必担忧。我也一定会时刻谨慎,不再四处惹麻烦。

      ……

      今日,我去了邀月轩看望阿姊,阿姊也一切都好,姐夫对阿姊也很好。就是因为怀孕,她整日憋在屋里,见我来了,拉着我说了好多话。这些日子,我一有时间就会再去看她的。
      俞容留书。”

      棠卿写完,蓝蝶便飞向远方,隐于月色之中,消失不见。

      回了信,棠卿也有些疲倦,她打了一个哈欠,爬上了檀木床。今日她入睡的很快,所以,梦也来得猝不及防。

      这次的梦境很怪,因为她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身处装饰奇怪的屋子,旁边是穿着奇怪的人群,还有,奇怪的她自己。

      “叮铃铃——”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下周新开的病理学课程也是由我来上,请大家提前预习。”站在最前面的中年女性开口说话。

      屋子里面的人听到这话,才三三两两地结伴动身离开屋子。

      棠卿有点没反应过来,听那人的意思,隐隐地猜到,这里大概是和天行剑宗的学堂差不多吧。

      “棠卿!”坐在旁边的姑娘拍了她一下,“发什么呆呢?你不是一向认真听讲,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

      棠卿看见自己合上面前的书,转过头开口回答道:“是没睡好,不过不是因为这个。我的校园卡被人捡到了,正想着下了课就过去拿呢。”

      校园卡?

      “还真的有好心人捡到了啊?”那姑娘背起包,起了身,“我后边还有一节选修课,就不陪你去了。”

      选修课?

      “嗯,快去吧。”虽然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但棠卿还是不由自主地回答了。

      棠卿随着梦中的动作走出屋子,下了楼梯,站在开阔草坪面前,抬眼看是从未见过的高堂广厦,身侧的人群坐进不知名的盒子中,移动向远方。

      她伸手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一个方块状的物体,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约在了乾坤中医馆么。”

      棠卿在方块状的物体上点了两下,只听见它突然发出声音:

      “前方十字路口右转……”

      骤然出声,她被吓了一跳,但梦境中的自己跟着指示一直往前走,棠卿这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某种指路的器物。

      她走到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当对面的灯光变成绿色之时,才随着人群继续前行。

      “啊!快躲开!”不知道谁在喊叫。

      棠卿只看见一个飞速前行的铁盒冲了过来,她本能地觉得十分危险,应该避开,但并没有如愿。

      骤然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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