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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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熙瑶愣在原地。
长公主说的……实在太过诱人。
朝堂之上，若是有长公主做后盾，办什么事都会方便许多。
何况依照长公主方才的意思，似乎是要将私制官银一案查到底，这也符合她的本意。
最终，也就能离她真正的目的更进一步。
一步，一步，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查清当年真相，也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
不过……
哪怕是世上最便宜的事情，也都要加个不过。
风险总是与机遇并存，所谓枪打出头鸟，她肯定会遇到很多艰难险阻。
这注定是一条孤独的通天路。
——
顾云深在外面等了许久，一直不见楚熙瑶出来。
他很是心焦，生怕长公主会诱骗她答应什么事情。
他这个表姨，可不是一般人。
顾云深此生，也就见过这么一个人，能够用手眼通天四个字来形容。
更可怕的是，她从不为自己个人的情绪所左右。
突然，朱门从里面打开。
楚熙瑶出来了。
她走过来，上马车，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顾云深问道：“怎么了？”
楚熙瑶轻轻摇头，还是什么都没说。
顾云深也不好再问。
回去的路上，他怕楚熙瑶又难受，走到河岸边的时候，本准备让车夫停车，却见楚熙瑶没有半分不适的样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顾云深忍不住了。
“熙瑶，若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别一个人憋着。”
楚熙瑶又木讷得点点头，活像是灵魂被人抽走了一般。
“顾掌柜，我想要请几天假，有件事情，我想要好好想清楚。”
顾云深微微抿唇。
“好，你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实际上，楚熙瑶也并没有好好休息，连续几日，夜夜失眠，就连到户部上工的时候，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柳莹莹见了，一个劲儿地追问，可这次，楚熙瑶怎么也没说。
楚辞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过来关心。
楚熙瑶看着她爹鬓间已经生出的银丝，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眼中终于有了些精神气。
自这日之后，状态一天比一天要好，也越来越亢奋。
“熙瑶，要我说，你也太拼命了！这比之前大考的时候还要疯，你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楚熙瑶朝她笑笑。
“没受什么刺激，只是觉得人生不过几十载，不能虚度光阴啊！”
柳莹莹听了她的话，也信心满满，来了斗志。
“好！那我也不要虚度光阴，这就想办法求求我爹，让他把我弄进大理寺去！”
这……恐怕就有些难了。
不过，楚熙瑶也没好打击她的自信，由着柳莹莹去了。
为了方便，她还请示了顾云深，将钱庄的一部分账册搬到自己的小院里，这样省了路上来回奔波，就能看更多的账册。
顾云深当时情绪是有些不好，可看她好不容易振作起来，也没拦着，每日派人送来食肆酒楼的饭菜，偶尔也会过来看看。
就这样，几个月之后。
楚熙瑶的留职察看期终于结束，黎鸣将她这段期间的表现登记成册，抄写两份，一份送报上级，另一份暗中送去公主府。
清漪长公主看过之后，只说了一句。
“不负所望。”
正巧，这时候，也是登上甲字榜的柳莹莹升职的日子。
本以为是从六品的员外郎，升任五品郎中。
若真如此，那就和楚辞和柳敬一个官职了。
谁知道，却真的遂了她的愿，柳莹莹被调去大理寺，任从八品评事。
“从八品？怎么还降了两级？”
楚熙瑶不解。
柳莹莹却丝毫没有一点怨愤，反而乐得像个傻子。
“哈哈哈哈，太好了，我终于能去大理寺了！哈哈哈哈哈哈——”
都说大理寺难混，更不适合女官，如今大理寺在职的女官，恐怕还不足十人。
柳莹莹这相当于是从头开始了。
不过看她高兴的样子，还是个人的意愿最重要。
更何况，大理寺她也不是孤立无援，秦铭和秦正柱都是她的靠山。
不过，楚熙瑶却看到柳敬的脸色似乎不大好，难道他并不赞成吗？
之前不赞成她是知道的，只是若柳敬现在还不愿意，柳莹莹又是怎么去的大理寺呢？
楚熙瑶下意识就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知道一切的女人。
这几个月，他们虽说没什么直接的接触，可也有过几次信件交流。
楚熙瑶越来越觉得，答应长公主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个女人，真的深不可测，却也是最可靠的盟友。
正如现在，她就要第一次被安排进恭王府办事了。
“巧了啊熙瑶，我的第一个差事也要去恭王府，我们一起啊！”
不愧是有后台的人，进大理寺的第一个差事就能去恭王府，这个机会楚熙瑶可是等了好几个月。
不过，她当时还在留职察看也是一个因素。
“好啊，那我们一起。”
恭王爷是先帝胞弟，当今陛下的皇叔，在朝廷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因此恭王府，可不是寻常人能进的。
这次有幸能去，只因王府里发生了一桩案子。
一个舞女偷了王府的东西，畏罪潜逃，出了府门便无影无踪。
若只是家贼，也不会轮到大理寺插手，只是这舞女是宴席上皇帝御赐，按照惯例，大理寺是要派人来的。
至于偷的东西，王府不肯透露，话里话外，似乎也没想要大理寺帮着追查，大概只是叫去做个记录就算了。
户部的人，自然也是去走场面的。
于是，户部这边，柳敬带着楚熙瑶，大理寺那边，秦铭带着柳莹莹。
一行四人，便进了恭王府。
楚熙瑶已经见过许多府邸，进恭王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到了。
若说顾府全是金银氛围，公主府典雅大气，那这恭王府，那就是满满的王霸之气。
一人多高的石狮子，貔貅麒麟的拴马桩。
格局和形制都是大开大合，宽敞明亮。
真真是叫她又见了世面。
柳莹莹从后面拍了她一下。
“看傻了？还不快跟上。”
只有一位年长的管家接待他们，恭王爷甚至没有露面。
把他们领到一座院子后，管家指了指前面的一间屋子。
“那舞女平常就是住在这里，这间院子内，几位大人随意探查，事情办完了，外面有小厮等着，送各位出去。”
说罢，管家便离开，连发问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院子内随意探查，言下之意就是，其他地方不要乱跑乱逛呗。
柳莹莹最是积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要进那舞女的房间。
秦铭却赶紧叫住她。
“等等，先看看院子外面有没有什么线索，在大理寺当差，一定要谨慎，注意细节。”
柳敬看自己女儿这毛毛躁躁的样子，也忍不住扶额。
楚熙瑶笑了笑，看来柳莹莹今后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虽说他们户部只是来登记丢失物品的，可王府不肯透露究竟丢了什么东西，他们也就没什么活儿可干。
但也不能站在原地发愣，便帮着秦铭一起探查院子。
虽说查院子的人已经够多，可秦铭还是不放心，亲自一样样挨着排查。
按理来说，舞女偷盗东西，要出王府，有两种途径。
第一种，翻墙逃跑。
先不说以舞女的本事，能不能翻出去，这院子内外也没一点痕迹。
不过或许是从别的墙角走的，他们也没有探查的权利。
如果不是第一种的话，那就可能是第二种，舞女正常从大门出去，一去不复返，王府后来才发现丢了东西。
外面院子看完了，秦铭又进入屋子里，众人随后跟上。
一进去，一股浓重的香气扑面而来。
原来是桌上的香膏开着盖，挥发到空气中的。
秦铭上前察看，柳莹莹也跟着仔细观摩学习，看来，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推测。
“舞女事情暴露的时候，应该还在府内，甚至就在这间屋子里，正往自己的头发上涂抹香膏，可能是晚上沐浴之后。”秦铭一本正经地推测道。
柳莹莹提醒他，“也不一定啊，有些爱美的姐妹，早起的时候也会涂一些。”
楚熙瑶微笑，去看秦铭和柳敬的表情。
果然，他们也一副欣慰的样子。
他接着道：“我推测，这舞女可能是在突然间被人带走，连香膏的盖子都没来得及盖，这里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熟人所为。”
“你是说……是王府的人？”楚熙瑶发问道。
秦铭不肯定，也不否定。
“不排除这个可能。”
可王府的人坚称这舞女已经逃离，寻无可寻。
“好了，我们就探查到这里吧，获取的信息已经够记录的了，该回大理寺报告了。”
秦铭抬脚便要往出走。
柳莹莹睁大眼睛。
“什么？那舞女都还没找到，王府丢失的物品也不知道是什么，这就结束了？”
这和她想象的大理寺生活，实在是相差甚远啊。
柳敬严肃起来。
“莹莹，莫闹，都听你表哥的。”
“可是……”柳莹莹还想再说些什么，感觉被人抓住手腕。
“莹莹，我有些想要去如厕，你陪我一起好吗？”
楚熙瑶如此说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