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五十二首曲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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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留月突破化神时，被授予了剑尊的法印，并在第二天亲手打开了剑渊灵脉的封印。
魔关大开，从此世间再无剑尊。有的不过是罪不容恕的叛门劣徒。
她是世间最年轻的化神者，亦是做出最离经叛道行为的修者，传闻中她白衣如仙，独手执凡剑，众目睽睽之下轻易破除万年古老的封印，而后坠入深渊，不见踪影。
天下没有大乱，一切照旧如常，令人闻之色变的魔似乎只是一场噩梦。
十日后，上界众口相传，沈留月被逐出昆仑。
仅此而已。
那日，众人与复苏的魔尊血战许久，直至最后，沈留月望着眼前探出手的女子，“我不会给你金丹。”
“……但，我会还你自由。”
凡间，慈宁坊内，女子掩在面纱下的容貌清逸平和，含笑时如古城春风，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结束了一天的义诊，她笑呵呵阖上门，转头就变了脸色，对角落乖巧的药童怒目而视，“你来干嘛！？”
“来找你。”
“但是我不想见你！”
药童扬了扬眉，抬手在面上一抹，露出一张艳色绝世的美人脸，和某瑶光仙尊的剑有八九分相似，“若是这样也不愿吗？”
“……你神经病啊！和脸有什么关系！”沈留月把面纱一揭，平凡剑应声而至，剑尖锋芒直指药童，“我不想在凡界动手，所以不要逼我，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
沈留月：……
她崩溃地丢下剑，“封印解除了，你梦寐以求的自由之身也有了，到底留在我身边图什么，难道还想要我的金丹吗？我现在是化神修者，哪来的金丹？你不走我走！”
手腕被牵住，沈留月用力甩开，只听背后的声音不紧不慢道：“你不容我，自会有人容我。”
沈留月呼吸一凛，“你威胁我？”
“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如今还站在这里，天下太平，我与那群人相安无事，本就是因为你。”药童的手又攀了上来，这次滑到了她的手心，紧扣住她的手，“因为你的信任。”
“我不信任你，我不过是履行约定罢了。”
“你说气话，我不信。”
“……”
“当年我可以作为系统寄生，对你的想法一清二楚，现在自然也可以。”药童撩了下鬓发，用近乎蛊惑的语气，“那些迂拙之人总说我是祸患，你不觉得，亲自监视我更放心吗？”
“你们在做什么？”
萧奚到时，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与自己容貌神似的女子拉扯着沈留月，距离亲近，态度亵昵。
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更是火上浇油。
沈留月看到萧奚，直觉大难临头。
偏偏这个时候穆芝芝大概是预感到对付两个化神修者还是吃力，溜得飞快，留下一句“改日再聊”，她一人在原地，简直就是百口莫辩。
萧奚冷觑了她一眼，掉头便走。
哪能让他走，沈留月吓得赶紧抓住他，对方甩了下手，没甩开，厉声道，“她碰过的手，你也敢拿来碰我？”
沈留月迅速撒手，无措地把手举在两侧，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对不起……”
萧奚的背影如静止般僵持许久，最后终于长叹一声，转过身，眉眼间皆是挥之不去的郁气，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疲惫。
沈留月觉得很愧疚，好好的精致男人，被自己逼成这样。
他捧起她的手，掌心，指缝，指甲，一点一点擦洗，水温得恰到好处，他的温度却是冰凉的，动作缓慢又用力，好像要揭下一层皮才满意。到后面越来越轻，十指渐渐相扣，他垂下眼睫，“对不起，疼吗？”
“怎么会。”乐修那点力道对沈留月来说就像挠痒痒，她小心翼翼地看他，“现在干净了吗？”
“……嗯。”
“那可以抱抱吗？”
他没有回应，唇贴了上来，清甜的香气弥漫在齿间，年久失修的木屋发出吱呀摇晃的声音，半梦半醒间，沈留月听到对方的低喃，贴着耳畔，气息难得灼热，“我恨她。”
“我不会和她好的啦。”
“你是我的道侣。”
沈留月抱着他笑，“嗯，很早就是了。”
“所以……不要瞒着我，任何事情。”
她好像被咬了一下。
解开封印这件事，沈留月没有和萧奚商量。
或者说，他早有所料，但没有料到她会挑一个让自己如此难堪的时刻，这样一来，她纵使是为大义而行，仍会为千夫所指。
他尊重对方的每个选择，却也总会难以自制地心疼。
怀抱空了一角，一只手搭上他的脸，萧奚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熟睡与否。
她走了。
*
“你总是如此心软。”
沈留月漠然道：“你错了，我不是对你心软。而是魔气本不该被囿于一地……若是解除封印，不久便会消失。这世间的七情六欲，本是自然的一部分，没有谁能掌控你。”
穆芝芝看着她，眉目间的情绪逐渐淡了下去。
“你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吧。”
“便是几个月，也容不下我吗？”
沈留月回头瞥了眼紧掩的房门，表情和缓了一些，“他不想看见你。”
“……”
“留在我身边于你没有好处。”沈留月叹了口气，“你对我，以往是偶然的好奇，现在也不过是执念而已。这江南海北，多的是你喜欢的逸闻趣事，我只是凡人，生活三点一线，琐碎冗杂，有什么好的呢？”
穆芝芝低下头，“你可知为何我一直是女子？”
这是沈留月没有想过的问题。
“我本是因为人类的愿景才会诞生。这世间的女子脆弱，承受太多凄苦，我化身时便是女子。”
“后来明白了，却也习惯了女子之身，以往认为女人多是祸水，懦弱无能。却不想女子更是剔透磊落，拥有男子不备的七窍玲珑心。”
过去不识情爱，不是好奇，也不是执念。
只是她教会了她而已。
沈留月听完看起来心情不错，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那肯定的，我们女人天生眷顾，都是山川日月之精秀……”
不过，也没必要说了。
她终将消散于天地之间，化为每一阵风，漂泊于她身侧。
“我回去了，不然等会他又得闹。”沈留月转身离开，朝她摆摆手，“以后不要再见面了，我向我师父做了这么多思想工作才换来今天。你俩要是撞上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沈留月回到房内，打算美美睡上回归咸鱼生活的第一觉，意识混沌之际有人揽住自己的腰，脸深埋在她的颈窝里，像是夜里寻找热源的猫。
“……睡觉，睡觉。”
她随手揉了把萧奚的头发，胡乱蹭着脸回应对方，任凭他的甜香笼罩自己，就像以往每个夜晚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五十二首曲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