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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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队长是个怪人呢！
——十二番队是绝对不想去的地方。
——听说涅队长很爱吃甜食，只要带着甜品去拜托他，他一般不会拒绝的。
——就算他拒绝，礼物也会被扣下吧？
——哈哈哈哈真相了啊！
在通讯机的“女性死神协会”群聊里，绘琉询问大家如果想拜托涅茧利的话该怎么做，大家众说纷纭，讨论了许久也没得出个所以然。
最后还有人说什么送礼……她实在想不到那位科学怪人会喜欢什么。甜品……是在开玩笑吧。
“滴滴！”
她刚合上通讯机，又有一条私聊发了过来，她叹了口气，不抱希望的又将它打开，就看十一番队的副队长草鹿八千流发来消息：
【小绘琉，最后他们说的没错哦！带着高级甜品不会有错的～】
看到消息，她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八千流的形象，圆圆的眼睛，娇小的身材，还有两腮上那两坨绯红……
越想越不靠谱，曹鹿副队长没有坑她吧？好像没必要坑她吧？
她在这儿这么纠结，主要是因为吃过一顿饭后，本来大家约好一起午睡，但等香克斯和晓春都睡着了，四番队一个队士忽然过来，让她去认领三番队的牺牲者。
队长在开会，副队长阵亡，这项工作自然就落到了她的头上。一路上队士都在夸她身体素质强，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忙前忙后……
她实在不知道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不过她心情很差，懒得计较这些了。
护庭十三队随时惨重，无形帝国几个人就让他们损失了几乎一半的队士。最开始尸体堆成了小山，在幸存者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将他们放平在地上，按照番队分好了区域。
如果不快点确认好身份举行葬礼的话，尸体堆放久了很容易引发严重的传染病。
她穿过一条条街道，检查尸体是否对应表格上序列号处的名字。这很简单，但并不轻松。
从开始的痛苦，到中间的酸楚，最后心里只剩一片麻木。她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不把人命当回事，为什么如此带着劣根性地接受了队员死亡的事实。
但她没有办法，只能压抑心中的情绪做下去。队员们的眼泪也哭干了，一个个顶着肿成杏核的眼睛跟在她后面，活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木乃伊。
到后面，地上躺了一个她非常熟悉的人。奈理子……不久前还缠着她说些异想天开的事，现在就面色苍白无声无息隐藏在了这里。那个小蜜蜂一般的少女，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她不忍再看下去，草草在本子上挑了个勾。然后，走出几步，她又想起了什么，倒退回去，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盖在了少女的脸上。
奈理子一定不愿意别人看到她这副模样的，她平时很精致，会早起化好妆再出门，手上和头上经常别些小装饰……绘琉没办法给她梳洗打扮，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说要吃刨冰的两个队员也死了。绘琉现在宁愿他们擅离职守了……那样至少能保住两条性命。
连续干了几个小时，死人们终于都对上了号，还有失踪者……不知道是灰飞烟灭了还是被抓走了还是逃到了哪里不敢露面。
绘琉没法说，她很累，也不敢猜了。
但有一件事是她想要确认的，牺牲者中没有吉良伊鹤，她向四番队的人打听，才知道吉良被十二番队的队长涅茧利带走了。
十二番队整体都比较神秘，队长涅茧利脾气古怪，阴晴不定，护庭十三队中很多人都害怕他，坊间流传着如果得罪了涅队长就会在月黑风高的日子被他悄无声息地带走做实验——惨无人道的那种。
所以她才会在群里问大家那种事。
得到的答案嘛……她觉得不太靠谱。可现在又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买了东西，去十二番队碰运气。
事实证明，作为女性死神协会的会长，草鹿八千流还是很为成员们着想的。她没有欺骗绘琉，涅茧利收到甜点礼盒很是开心，答应了绘琉关于探望吉良的请求。
吉良确实死了。他失去了心跳和呼吸，被泡在装满某种液体的冰冷容器中。涅茧利似乎不会看人脸色，也不懂照顾别人的心情。他十分直白的说，要试试改造吉良的身体，把这个前任三番队副队长做成任他差遣的僵尸或是战斗武器。
绘琉不知所措，她本能地想要大吼大叫让涅茧利不要再亵渎吉良的尸体。可话到嘴边，她心中又升起了一丝侥幸……起死回生……四番队做不到的事，或许涅茧利可以呢？
不管生的是僵尸还是机器，那都是吉良伊鹤对吧？
她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向涅提出她希望能单独跟吉良待会儿的愿望。
看在伴手礼的面子上涅同意了，但是时间不会太长。
随着大门的关闭，实验室里渐渐昏暗下来，只有装着吉良的玻璃缸还隐隐发着幽蓝色的光晕。
因为哭得太多了，她看不清吉良的脸，不知道他是哭着还是笑着，或是保持着死亡时那一瞬间的错愕。她也不知道他是睁眼还是闭眼，如果睁着眼，会看到她来吗？
她手抚摸着玻璃壁，只摸到了一片冰冷。她转过去，背对着他，身体缓缓下滑坐在了地上。
她对吉良的感情很复杂，毕竟他不嫌弃她的出身，是第一个向她示好的人。
————
仿佛怎么也洗不干净的血迹，她能闻到自己身上有一股血腥味。
“各位新生，欢迎你们的加入！真央灵术院是所拥有两千年悠久历史，为鬼道众、隐秘机动队和护庭十三队培养年轻精英的学院！希望各位不要辱没了这一传统！”
她默默站在人群中，听着校长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周围的人有激动，有散漫，有不屑，但她面无表情。她什么都没想，只是站在那里。
她是靠杀人上的这所学校。流魂街第八十区，小鸟都不会飞过的地方，她想活下去就只能杀人。杀的越多，日子才会越好过。
有时，她站在血泊中，抬头望天的时候，会想，如果这片区域只剩她一个人，日子是不是就会轻松。再也没有人因为饥饿而争夺，因为贪婪而走向毁灭。
这天，有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来了。他似乎是某种大人物，来这片荒芜的地方考察着什么。有不少人冲出来讨好他祈求他，他脸上的表情，她猜测是名为“厌恶”。
她经常会看到这种表情，很多人对她做出的。从出生开始她就明白了，柔弱的女孩是无法存活在这个世界的。
可她想活下去，没有什么理由，她只是不想像小狗已经莫名其妙死掉。她看过不少动物尸体，它们活着时神采奕奕，会用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舐她的手掌。可它们死了就只有腐烂生虫。
她想要大人物的衣服，那个布料看起来很好，不会走两步路就破掉。她想要大人物的鞋，有了鞋子就能跑得更快，脚掌不会被粗粝的石头磨破。
但她最想要的是那把锋利的刀，她必须保护自己。
在某个夜晚，她如愿得到了这些东西。虽然上面沾了血污，但她等不及清洗，衣服料子很舒服，却太过宽大，穿上路都不好走了。她舍不得破坏它，舍不得在它上面划口子。只能用绳子缠缠绕绕，努力不让它掉下来。
鞋子也是同理。
做完了一切，她跑到河边，借着月光去看自己在水里的倒影。
倒影里她是那么美，好像小鸟。
不过好景不长，几天后，一个穿着粉色外袍的人找了过来。
他太强了，她打不过他。
她躺在地上，为自己的生命倒计时。她期望着看到蝴蝶，她想生出翅膀，离开这个束缚着她灵魂的地方。
可他却并没有要她的性命，还送她来上学……对她也只有很简单的要求：听话、不要惹事、不能杀人。
……
“我是你们的□□，大雨奈原颜五郎！一年一班，云集了考试中所有的佼佼者！堪称豪华升学班！希望以后各位不但能入队，还能通过修炼，不断向着权利中心迈进！因此你们每天……”
绘琉在指定的位置做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讲台。从刚才的校长，到现在的□□，他们在讲什么她没有听，因为听不懂。
她对语言的理解还在最基本的吃饭睡觉上，学院？考试？都是什么东西？
“八重？八重！八重绘琉？！”
直到□□的手拍在她的桌子上，她才知道对方在叫她。她呆呆望着他，不懂他要做什么。
“让你自我介绍没听到吗？”□□很是生气的模样，“咱们有的同学开学第一天就不认真，这样的还妄想做什么？你给我出去罚站，等大家都介绍完再回来。”
她还没理解“罚站”是什么，但能看出□□情绪很差，于是她站起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刚走到一半，胳膊忽然又被他拉住。他像是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黑着脸对她道：“今天刚开学就原谅你一次，回去坐下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