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番外四【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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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知道你不会爱上我，可是我还是想在你的心上刻上自己的痕迹。
请你永远也不要忘记曾经有那么一个人，那么一个不自量力得可怜的人，爱上过你，想要抓住过你。
二
水，毫无预警地倾泻了出来，在地板上晕出了一圈又一圈的诡异的花纹。
就像是刻了在他的心上一样。
有人说，美人就算是多狼狈不堪也还是美的。
记忆中也曾经有一个人说，阿诺德你就算有多狼狈也好我也会认出你的，因为阿诺德你长得很漂亮呀，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了。
那时候他拿手铐在那个人的面前晃了晃，银色的金属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华丽的弧度，那个人愣了愣，似是惊觉到他不喜欢这样的话一样，没有再作话了。
可是他有一件事一直也没有说的，那就是，他不喜欢其他人说他漂亮美丽，这种在战场上压根儿没有用的事，根本就不用说出来。
除了她以外。
他喜欢她在自己的面前说话，好像永远也是那么淡然的语气，令他总是有点期待，似乎只有那些真正的强者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吧。
可惜事实永远也跟梦想有着距离。
他无数次地见证了她这个人除了一张面瘫的脸孔可以吼一下人以外，对打架根本就不在行，应该说，她简直就是打架无能。
那个人对于这件事似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满不在乎地说，我可是和平的爱好者，虽然为了不交保护费给你而不得不屈曲求全，不过我还是不会打架的，我又不是什么武痴，不过要是阿诺德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努力一下的，我会很用功地练习直至可以踩死一只蚂蚁为至。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直也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以免一个不小心把那个人抽死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是少数会接受死蘑菇的变态笑声、小安的偶发性小白、还有死蘑菇重复了几万次的，他是一个脾气坏得叫人退避三舍的中二病少年。
但她真的可以走过来淡淡地跟他们说话，虽然他们的关系不算是太好，不过看得出其实斯佩多真的有点欣赏她的。
他说那个白痴有成为术士的可能，她的心脏承受能力看似不错。
要是这种人也有可能成为术士的话那满街都是术士了。
听到他低喃的这一句话后，那时候的斯佩多也只是笑了笑，然后夸张地说我以为阿诺德你会去把那女孩给解决了呢，你不是不喜欢幻术吗？
可是一切都恍如隔世了。
阿诺德有点纳闷地把手上的泡泡甩开了，站了起来。
水又再哗啦地散落了一地。
氤氲的水气遮住了一个青年高挑的身影，也掩盖了那一丝淡淡的迷蒙。
你知道吗？原来即使是云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都没有说出来，以为就这样就可以一辈子......
原来是不行的。
只是这样是不可能一直相处下去，她说得没错，他的确是牢牢地记住她了，那么你呢？你又可曾记得过我？
三
爱情不是一场游戏，也不是一场战争。
可惜的是你我皆是少年无知时，永远也弄不清这个道理。
我不可能祝福你，唯有在暗处偷偷地思念着你。
你是太阳，而我只是一朵平凡的向日葵。
可以给你的也就只有沉默的爱，还有你从不稀罕的一辈子的守候。
四
那个人的发丝上总是有一种滑腻的感觉，却不讨厌。
她说，那是因为她家里用的香皂是给干性的头发用的，可是整个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是油性的，那就将就着用了，不过她老爸已经答应了她将来找女婿时会找一个油性头发的，到时候要是阿诺德想看的话我就给你看。
那时候的他心中闪过了一丝的不快，可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在她不留意的时候他偷偷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真可惜，他的是干性的。
阿诺德抹干了自己的头发，习惯性地摸了摸额上的浏海，很柔软，可是却远远没有记忆中的那一把长发那么柔滑。
他还记得她说过，阿诺德无论如何也是一个美人胚子，既然是美人的话自然不会有太多事情要去打理，为什么她早上梳了一小时也还是翘起来的，可是你刚刚睡醒头发也可以这么顺直，人生果然是不公平的啊。
他突然发现，原来她说过的话真的有那么多，虽然大部分都是废话，不过这已经足够可以证明，她真的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真的在他的生命中划过一道深刻的痕迹。
他曾经认为，那人会永远也在自己的身边的，因为他早就已经习惯了，那一种很想拿她的头去撞墙可是又不可以这样做的感觉。
那一种无奈感，会令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
一个会生气会悲伤会无奈，实实在在的，有血有泪的人，而不是麻木的机械人。
然而，一切也全都不可能了。
那一天的早上，她突然失去了踪影，只留下一封信，一封令他几乎每天晚上也魂牵梦系、每夜在床上辗转反侧而不能眠的信。
其实，他就算是想要不魂牵梦系也很困难，信上写着的都是些令人生气的废话，令他每每忆起就有一种想要宰了她的冲动。
信里是这样写的︰
“致不太可爱的阿诺德同学︰
你好，很久没见了，自从昨天一别，我也没有再写信给你了。古语有云︰看得到的总比看不到的好，我本想用你来试一试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我一想到你的脸孔就放弃了。你这个长年面瘫的家伙估计也是接收不了的，你怎么不像我家表哥一样温柔呢……算了算了，要是被你看到这句的话斯佩多先生一定又会遭殃了。
说起斯佩多先生，他的名字也太喜感了点吧？为什么他会以恶魔二字为名的？果然人生是奇怪的，贴得你太近了也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么……不过要是他是恶魔的话，那阿诺德你肯定就是天使，因为你的口才总是不及斯佩多先生的，你这个样子怎样去传教呀？要是被他拐去卖了的话就糟了，姐姐我是不会来救你的。
阿诺德呀，姐我现在很认真地告诉你，经过我的诊断结果，你的中二病真的很严重，还有你的恋妹癖真的是病入膏肓了……我也明白小安真的是软绵绵的很可爱，可是你也不可以一天到晚也像是地狱看门犬一样看着她的，要是你长年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就没有男生会喜欢小安了，他们都会怕了你啊。当然，要是加入你这个地狱看门犬协会有钱拿的话，那么你一定要叫我加入哦，姐最近缺钱，又不好意思开口问你借……如果你真要给我的话，我也会摒弃良心收下的……这是你的一番美意嘛……
看了这么久正题，我也要说些题外话了，那就是——姐我要搬家了。我真要搬家了，也许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不过就算我这样说，阿诺德你也不会伤心吧？我都明白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这个好朋友的。再见。
PS当然我也知道阿诺德不会忘记我的~要知道我对阿诺德你来说有多重要呀~还有你的中二病真要治疗一下，姐我给你介绍一间精神病医院，来来来，小阿诺德你不要害羞~
带着其实不算太深的祝福……”
下款处，被一块不知道什么时候添上的污染给掩盖住，就是一辈子的秘密一样。
秘密么？是呀，是一个秘密。
一个连他也没想到印象会这么深刻的，明明只应该是无聊事的秘密。
这世上除了他，大概也没有人会知道这封信的存在了。
连她也都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只剩下他一个人像个傻瓜一样牢牢地记住。
只因为他忘不了。
是的，他是忘不了，忘不了那一个女孩在树下说的那一句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阿诺德的，这个誓言会一直下去的，一定会。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那么的坚定，像是许下了很深刻的承诺。
但是她全都忘记了。
连他都已经忘记了。
她还说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可为什么她全都忘记了？
我恨你。
五
所谓的爱是什么呢？
也许是遗憾，也可能是忧伤。
但是不会有高兴。
那时候，我连笑也笑不出来，因为我心知肚明我跟你是不会有明天的。
可是上帝真的有看到我那卑微的愿望吧！
感谢主让我与他再次重遇，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他曾经说过，你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为了这句话，我再不想奢求些什么了。
六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流泻在地上，带着夏天独有的闷热。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中午，鸟儿吵闹的鸣叫声犹在耳边，可是抬头一看，树上什么也没有，只有墨绿色的树叶，以及偶尔折射出的银光。
他甚至可以记得，那时候一个瘦弱的身影在树下跑过，脸上有点漠然，可是一双淡淡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清亮的光芒。
他看着那个人影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虽然感觉熟悉但也没有出声拦截。
他没想到那也会成为一种遗憾。
上天还是会眷顾世上的每一个人的。
下一天，当他到达谍报局的时候，大家也都是恭恭敬敬，可是眼底却带着心虚。
他不是傻的，自然是知道他们隐瞒着些什么。
当他想要严刑迫供的时候，前一天下午时看到的那一个瘦弱身影从门的那边拐了进来。
绿色的帽子掩盖不住棕色的发丝，浏海下的是一双紫色的眼睛，脸孔还带着稚嫩，跟阿诺德大概是差不多的年纪，只是看上去完全是面瘫的样子。
离阿诺德不远处的一个男子不自禁地大喊了一句”诺尔你是白痴吗？居然当着新上任的上司面前迟到！我们还想要帮你编个理由出来说你病了要请假，你居然慢悠悠地给我荡回来！”
诺尔，一个男孩的名字。
阿诺德近乎是不着痕迹地愣了愣，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他叫诺尔跟他进去办公室，跟身边其他人不同的是，诺尔完全没有惊慌的样子，只是跟平日一样迈起了那温温吞吞的步伐。
他知道那时候自己一定是很别扭地撇开脸，冷冷地说出诺尔两个字。
“诺尔”的语调平板至极，可是阿诺德知道那已经算是亲昵了，他说，难得可以再见面，阿诺德你就不要这个样子了，要不是老爸他突然成了无业游民我也用不着出来装男人当人妖，我都跟你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不会说出去吧？
为什么不笑，如果你跟以前邻家的那些花痴一样笑的话我也可以原谅你的，他有点类似于恶作剧般的笑了。
不见你这么久，你又变得更加恶劣了，她不以为然地说道，不过我真的很痛心疾首呢，阿诺德你居然忘了我不会笑的这一件事。
她抱住沙发上的抱枕，低着头喃喃地说道，真没想到阿诺德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更加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又会再次遇到长大了一点的中二病少年呢。
她说话的声量不算大，可是他还是听得到的，他毫不犹豫地在她的头上建起了一座小包山，直到她闷着声音说了声对不起。
记忆中她很少会说对不起的，可是为什么她会说出来呢？阿诺德不自禁地停了下来，看着她还是那么木然的眸光，他暗自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打算扶她一把。
她却看似极有志气地打开他的手，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需要你来扶我，我自己可以起来，就算起不来，也是我自己的事。
现在想起来，他也觉得自己当时不应该就这样便放开手的，这是他眼中的小事，可是到了她眼中，是不是已经变了大事呢？
不过无论他在这个时候多么懊悔，也都已经回不去了。
一切也都过去了。
一切也都已成定局了。
七
你真是一个口硬心软的人，可是你愈是这样，我就愈是著迷。
其实我真的不是想要逃避的，只是这感情来得这么快，令我快要呼吸不了。
呐，你可以告诉我吗？要怎样才可以令你明白我的心意。
我只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想要说爱你却又没有这个胆量。
求求你快点发现，我快要承受不了了。
八
阿诺德看出了窗外，今天真是奇怪的一天，怎么他会不断地想起了以前的事呢？
不过，就这样想，他已经成长到不需要什么左右手了。
曾经他也是需要的，可是她走了，他却突然发现原来她真的是很能干的，至少作为他的助手，她真的很出色，即使她用了假名去了装男人，她的确是比一般的人有用多了，都过了这么久，换了很多个助手，也没有一个跟她一样，算是合他眼缘又有用的人。
还记得那一年，在那用冰雪组成的世界里，他从结了冰霜的玻璃窗看到了一个瑟缩着的人影一步一步地走回来，倔强中带着楚楚可怜。
他狠狠地压下了出去看她要不要帮助的冲动，但最终还是禁不住去了泡茶。
茶杯上弥漫着氤氲的水蒸气，一个有着浅金色发丝的俊美少年倚着窗台看书，这个情景宁静得叫人不忍心去打破，可是，有人很用力地打开了门，然后小声地说，我只是想要早点把那封信交给你而已，对不起。
她的眼中闪着”活该你被吓一跳”的光芒，令他顿时觉得很无力。
他在心中反了一个白眼，指了指茶几上的那一本茶，然后淡淡地扔了句”喝了它”就不再看她了。
然后是她那长年淡然的声音，你不会在里面下了毒吧？
他想了想，终是挤出了一句，那是因为我不小心泡错了你喜欢的玫瑰花茶而已，我不太喜欢它的味道，所以就等你回来喝了，你不要的话就算了。
这么鳖脚的理由大概也就只有他想得出还有她会相信，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坐了下来，伸出双手去拿起了茶杯，他几乎是反射性地说道，小心烫伤。
可是我很冷呢，阿诺德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可以吗？她轻轻地说道，一双手还是苍白的，不过恐怕也快要被烫伤了，可是她还是一脸淡淡的。
他硬硬地抢过装住热茶的杯子，把自己的黑色大衣脱下来盖在她湿漉漉的大衣上，皱着眉说了句，不要玩了，万一伤了怎么办，你给我乖乖地坐在这儿，我去找手炉给你。
他想，也许那时候他的背影有刻在她的眸中吧？她眸子里闪着的光芒，是他最为喜爱的紫色，是他最为怀念的淡然中带着温暖的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番外四【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