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桃花劫》端木遥

22、并蒂根断4

　　“剑子仙迹，至此之后，疏楼龙宿与你恩义相绝，生生世世，永不见面……”疏楼龙宿嘴角“哇”一声喷出一口血落在剑子仙迹的肩膀上，然而他却是望着夜雨的虚空中，微微的泛起一个笑容，笑容森冷，竟是透着偏激的疯狂的残忍。

　　“好友！”

　　“龙宿！”

　　两声凄厉的喊叫破空而来，剑子仙迹目瞪口呆的任由疏楼龙宿将自己抱住不得动弹，随即背后一痛，一道劲力破空而来，将剑子仙迹远远打了开去。

　　黄药师一把抱住疏楼龙宿，疏楼龙宿兔起鹘落之间被另一个人抢到了怀中，却也不怒，只是隔着层层雨幕，目光复杂而狠凌的望着被一掌拍飞，被佛剑分说接住，不住吐血的剑子仙迹。

　　佛剑分说面色冷清，震撼的看着两人，他听说剑子仙迹受伤，基于千年的情谊，准备跑来看看自己好友的状况，却不曾想到入眼的竟是如此惨烈难堪的画面，转瞬之间飞身而起，那一瞬间的胸中澎拜，情绪复杂。

　　佛剑分说抬眼看着疏楼龙宿，视线随即滑落到奔在他前面风驰电挚赶来的青衣人，半晌扯了扯嘴角，似乎忍了许久，终于道：“好友。你们没事吧。”一边手抵住剑子仙迹的背，输入内力为他疗伤。

　　剑子仙迹仍旧没有从自己好友不由分说的自杀般的行为中回过神来，怔然的瞧着对面的两人，竟是痴了。

　　疏楼龙宿眸色一顿，扯起一个苍白而森冷的笑：“你回来做什么？”他咬牙切齿问黄药师，说话间口吐鲜血，大汗淋漓。

　　黄药师面色森然的看着怀中一身是伤却仍旧满身带刺的紫衣人，不知为何，剑子仙迹与他决裂，他心里本来应该高兴，然而此刻却自只觉心中疼痛得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了。

　　只见黄药师用力抱紧怀中的人，咬牙切齿的道：“你、没、事、吧？我带你去治伤。”他本来想说剑子仙迹这厮竟然伤你如此，我去灭了他，却没想他竟然一眼看到的是疏楼龙宿自己朝着剑子仙迹的古尘上撞了过去，而且曾经答应过疏楼龙宿不插手他与剑子仙迹之间的事，只得阴阴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不作言语。

　　疏楼龙宿嘴角微微扯起，“我……”说话见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转瞬扫到佛剑分说的身上，道：“佛剑。一剑刺穿心脏，你说我有没有事？”

　　佛剑分说一震，面色赫然变得惨白：“龙宿……你……”

　　“佛剑。我已经卸了儒门龙首的职位，从此以后，天下间再没有疏楼龙宿此人，江湖事乱，你既已身在江湖，很多事情便是身不由己……保重。”说罢对着黄药师道：“药师。我不想死在两位好友看到的地方……”

　　黄药师尚未说话，便听一人“啊”一声，道：“有没有人告诉我，现在演的是哪一出？”

　　说话间身影一闪，雨中顿时出现两人，一人红衣锦绣，意态翩然，手中折扇晃荡之间说不出的俊美潇洒，另一人红衣金发，刀削一般的轮廓上五官精致而俊朗，举手投足之间本是风流倾城之姿，可堪面上神色哀怨，犹如媳妇。

　　这手握折扇的人是丹枫公孙月，而这一脸媳妇样的不用多说，自然是阴川蝴蝶君，自从在见到黄药师以后，丹枫公孙月喂阴川蝴蝶君吃了九花玉露丸，不料吃药解毒效果甚好，不过片刻，便见阴川蝴蝶君脸上的青紫之气渐渐消了，只余毒气未尽，不能过多的动用内力。

　　之后两人准备赶往黄药师所说的云浮低谷，刚走到半路，便听见黄药师夺了宁闇血辩赶往豁然之境的消息，不知发生了何事，自然跟着赶了过来，却见到儒道两先天拿着刀剑火拼的画面，不由惊掉了下巴。

　　黄药师不看来人，嘴唇微抖：“好。”一声轻叹，声影一闪便要离开，却是怀中的紫衣人身子一顿，豁然间手指从他的怀中搭了下去，再没有反应。

　　“龙宿！”

　　“好友啊——”三声声撕裂肺的呼唤，剑子仙迹忽然间反应过来，不由分说的推开佛剑分说，两人以电光火石的速度直直的朝疏楼龙宿的方向闪了过去，却是被黄药师一掌阻了两人的道路。

　　“剑子仙迹。你既然伤他如此，何必这般要死要活的模样！”黄药师面色哀戚而愤恨的道：“龙宿既然不想让你看到他的死，我自然会找个你们不知道的地方将他埋葬，还望你莫要找来了。”说罢青衣翩飞间，掠足而踏，转瞬走得远了。

　　阴川蝴蝶君与丹枫公孙月面色肃然，看了佛剑分说与剑子仙迹一眼，暗叹一声，也跟着黄药师走了。

　　剑子仙迹看着疏楼龙宿与黄药师两人走后，地上留下的一滩血迹，只觉那血红得刺眼，“当”的一声跌坐在地上，心底渐渐的寒了。

　　疏楼龙宿死了。

　　疏楼龙宿为了他死了。

　　从来猖狂华丽，就算是出出门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绚丽夺目不乱形象分毫的疏楼龙宿居然如此狼狈，如此毫无形象，如此不华丽的就这么……死了？

　　就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剑子仙迹脑中茫然的盘旋着这个念头，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的痛苦从心底蔓延，竟是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心撕裂成一片一片，碾碎成尘……剑子仙子抬起自己染血的手指，茫然的摸着自己的心脏，只觉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渐渐空了。

　　再也忍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疏楼西风。

　　穆仙凤看着黄药师抱着疏楼龙宿浑身染血而来，心中一惊，刚走上前去便见黄药师冷冷摇了摇头，带着自己的主人越过疏楼西风，往西而去。

　　穆仙凤心中一紧，毫不犹豫跟上了黄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