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桃花劫》端木遥

21、并蒂根断3

　　疏楼龙宿似笑非笑的看着剑子仙迹一脸愤恨后悔的模样，似笑非笑的道：“哦？”

　　剑子仙迹道：“龙宿……我一时失手。”

　　疏楼龙宿“哈”一声笑了起来，面色平静，眼中却是突然泛起了一抹狠毒凌厉的色彩，剑子仙迹心中一惊，张了张口，尚来不及言，却见疏楼龙宿突然垂下了眼睫：“那些事是我做的？”

　　剑子仙迹一愣：“龙宿？”

　　“联合圣宗把你打下悬崖，告知异度魔界你的消息……甚至是联合西蒙诛杀你……甚至在茶内下了抑制你功力的毒，甚至使得你如今被人砍断一臂……”疏楼龙宿嘴角冷冷勾起一抹笑，突然压低声音，道：“剑子，若说这些都是我或者我用中原利益交换授意而为之，你可有不甘？”

　　剑子仙迹先是不明白他说什么，听到后面挂着的笑容逐渐凝固，到最后面色惨白，怔然了好一会儿，张口结舌：“龙……宿……”

　　疏楼龙宿一字一顿：“剑子、听得如此，你心里可有不甘……可有恨我？”

　　剑子凝着疏楼龙宿似笑非笑残忍而冷酷的表情，好一会儿，嘴角渐渐扯起一个僵硬的笑：“龙宿，我……不……”

　　“唰”的一下，剑子仙迹身躯一震，整个身子被疏楼龙宿提了起来：“不愧是天下无双的道教先天，如此，你都还能从容大度善解人意准备原谅我疏楼龙宿的一时冲动任性妄为么？”疏楼龙宿冷冷的笑，随即“啪”的剑自己相交了千年的好友重重的摔出去老远。

　　剑子仙迹本已受伤甚重，被疏楼龙宿这一摔，整个人被摔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呲牙咧嘴了好久才渐渐恢复过来，却见疏楼龙宿“啪”的一声将一把断了弦的古朴破旧的木琴摔到他面前。

　　“白玉相负，紫金不在……剑、子、仙、迹，从今以后，疏楼龙宿与你割袍断义，恩情两绝。”听罢只觉眼前一花，疏楼龙宿已经伸手从他怀里拿出了紫金萧凌厉酣畅的往半空中一甩，紫龙扇轻扬之间只听“啪啦”一声，紫金箫在空中一晃，顷刻间断成两截跌落于泥。

　　疏楼龙宿手中一扬，邪刀握手，只见他一脚踩在紫金箫上，慢慢的走到剑子仙迹的面前，嘲讽般的冷冷一笑，道：“剑子仙迹，千年之前，我不屑你古尘之厉，你不服我武学之高，两人因此在问侠峰相约一战，此后结交至今；‘红尘剑谱’之时，你因傲笑红尘之事对我拔剑相向，那一战我俩不分上下，后来你来找我与我和好，我也认了，而如今你丢了《宁闇血辩》，疏楼龙宿却再不愿与你生生纠缠，愿与你一战方休，以了我们之间千年情谊。”

　　剑子仙迹怔怔的盯着疏楼龙宿脚下的紫金箫，萧已被赠送之人亲手斩断，原本雕花嵌玉的管面，此刻却是污泥敷面，破损不堪。

　　剑子仙迹瞳仁一震，只觉心中有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渐渐的破损开来，痛得几乎让人断了气，那感受，甚至比断臂之痛还要痛苦千倍万倍，就似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被人挖开，掏空，永远的破了一个洞。

　　“……龙……宿。”剑子一震，抬眼却见疏楼龙宿眉目冷清，疾言厉色从原本雍容泰然似笑非笑的嘴角吐出冰一般的两个字：“拔、剑！”

　　突然间，天地轰鸣，雷声滚滚，闪电当头劈下，照亮对峙中的两人。

　　剑子仙迹五指陷在泥泞里，指尖用力得几乎令五根发白变青指甲寸寸断裂。

　　许久——

　　“龙宿。你开玩笑的罢。”趴在地上的人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眉眼弯弯道：“好友，你我两人你来我往吐槽骗哄了千年，这次你竟是如此认真，忒是吓到我了。天色已晚，你我身上又被雨淋湿，不若你去我豁然之境对饮一番如何？”

　　疏楼龙宿沉寂的看着努力微笑的人，虽然那人脸上的笑容几乎比哭还难看，然而疏楼龙宿此时默然，片刻后嘴角勾起一丝笑。

　　“剑子。”疏楼龙宿道：“你与疏楼龙宿既然相交千年，我究竟是何种人，你难道还不知我么？疏楼龙宿竟日与你恩、断、义、绝！此剑之后，但愿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再、见！”

　　“啪”的一声，一剑挑起剑子仙迹背后的古尘，古尘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竟是凌厉的往剑子仙迹的方向直刺而来，剑子仙迹一愣，本能之下反身滚了开去，兔起鹘落抬手之间便将剑握在了手上，疏楼龙宿见之却是冷冷一笑，邪刀刀锋婉转之间直直的往剑子仙迹的身上招呼了去。

　　伪装剥落，剑子仙迹此时就算是逼着自己发疯也无法相信龙宿只是在跟他开玩笑了，阵阵疼痛如被红莲劫焰灼烧，火烧火辣灼得人痛不欲生，然而，面对着自己身受重伤和疏楼龙宿暴雨般凌厉的刀锋，即便是这位武功超绝的道教先天，道教流氓亦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对，刀剑相交之间，只听——大雨中，清光剑影之间，兵铁交击声声声不绝。

　　“龙宿……你……真要如此……”打斗中，剑子仙迹痛心疾首的道：“你陷害我算计我让我断一臂我不怪你，但是我你为什么要去陷害中原，你本不是那种人，我……”

　　“你什么？”疏楼龙宿打斗中一边怡然自得的笑，然而笑容丝毫没有透进心底，只听他冷哼一声，讽刺，“剑子，你果真什么都不明白么？”他冷冷道：“剑子仙迹，我与你相交非是一日两日，而是数十个寒暑，你心底如何想我又如何不知道，你到现在都还在逃避么？”

　　“咔嚓”一声，剑子仙迹胸前被邪刀森然的刀气划开了一条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滴下，侵染原本早已干涸的血渍，深的浅的红色交叉纵横，斑斑点点，那原本脱尘的白衣竟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疏楼龙宿冷冷看着，只觉剑子仙迹身上的血色红得发黑，红得触目惊心，红得似乎如黄泉地狱之中足以焚尽万事万物的红莲业火，带着疯狂而不顾一切的色彩。

　　然而，面对着如此狼狈的剑子仙迹，疏楼龙宿的手中刀仍然不停，邪刀挥舞之间，剑子仙迹已是寸寸败落，失手而防，狼狈至极。

　　最后一剑，疏楼龙宿对着剑子仙迹的胸口直直的刺了过去，剑子仙迹一惊，挑起古尘阻挡，他与疏楼龙宿在前不久因《红尘剑谱》撕破脸一回，后来虽然和好，但破镜重圆，两人心里虽然没有明说，但总是有什么东西经那次留在心底成了他人不能触碰的隐秘，面对着第二次两人相斗，剑子仙迹自然再不会像上次一般也跟着他直直的往对方身上刺去，于是抬起古尘从下向上挑起，只愿将面前的人的邪刀偏离方向。

　　然而——

　　就在最后关头，疏楼龙宿刀锋在剑子仙迹的剑锋上划过，带起噼里啪啦的声响，疏楼龙宿竟是用自己的刀将古尘压了下来，继而朝着剑子仙迹的剑锋上撞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只听“哧” 的一声皮肉破碎之想，古尘剑竟是整个没入疏楼龙宿的身体，疏楼龙宿身躯一震，邪刀弃落，疏楼龙宿竟是用自己的双臂死死捁住剑子仙迹，转瞬之间，疏楼龙宿的头靠在剑子仙迹的肩膀上，剑子仙迹的脸对着疏楼龙宿的头发，紫白发丝相间，两人之间，呼吸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