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女孩》陈海珩

27、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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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甜赶到学校附近的公交车牌时，已经超出上课时间20分钟了。迟到对于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了，于是她不慌不忙地走到一条小巷口，准备穿过小巷去爬女生寝室楼后面的那堵矮墙。忽然她发现小巷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陈丽琴。
　　甜甜说，“Good morning，陈老师。”
　　陈丽琴却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I have some troubles ！”
　　“What’s the trouble?”
　　“我上班迟到了。”
　　“老师也会上班迟到？”
　　“老师也是人。我以前从来不会迟到的，可这个月已连续两次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上次是因为我们家女儿感冒，这次是因为我们家女儿的女儿感冒。”
　　“不会吧，你们家小雯都有女儿了？！”
　　“啊？你怎么知道她叫小雯？”
　　甜甜尴尬地笑笑，“啊，你上课的时候不是经常提起她吗？”
　　陈丽琴抓抓头皮说，“是吗？我怎么没印象，难道我记错了？”
　　“可能是吧。”
　　“其实我们家女儿才九岁，我说的我们家女儿的女儿是一条少女哈巴狗，她把它当亲生女儿对待，还让它跟她一起姓，所以不是女儿也成女儿喽。”
　　甜甜恍然大悟的同时也冒出几滴冷汗来，“哦？原来是如此。那你们家女儿和你们家女儿的女儿是怎么让你迟到了？”
　　“哎，别提了，这人一倒霉啊喝冷水也塞牙！上次是因为陪我们家女儿挂点滴，本来我可以在医院好好睡一觉的，可她女儿心疼她一直在叫，害得我一宿没睡好，醒来时上班已经来不及了。这次是因为她女儿半夜生病了，去看宠物医院都关门了，她心疼她女儿就一直在哭，害得我又一宿没睡，醒来时上班又来不及了。”
　　“明白了，人狗情深。”
　　“上次迟到我已经向校长保证这个月不再迟到，可这次又迟到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交代。”
　　甜甜古灵精怪地笑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那堵长满爬山虎的矮墙对于甜甜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只见她手一攀脚一蹬人就过去了。陈丽琴是第一次爬，再加上穿着高跟鞋，所以怕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在甜甜的帮助下还是勉强地越墙成功了。
　　本来在这个时间段在女生寝室楼上是不会有人的，因为所有的人都去上课了。可今天是个例外，因为今天是9点开始考试，所以女生寝室楼中留有几个人在检查卫生。
　　在这群人里，其中一个就是戴瑄琳。甜甜爬墙那会，站在二楼的她刚好看了个一目了然。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甜甜上课老迟到却不会被扣分，原来秘密就在这堵矮墙上。她毫不犹豫地把本来用来检查卫生情况的数码相机给正在爬墙的甜甜拍了一张特写。让她更没想到的是下一个爬墙的竟会是陈丽琴。
　　全市高考模拟统考正式开始。第一门考的是数学。甜甜被分在高二的一个教室里考试。监考老师有两位，一位是市教育局派来的，一位是自己学校的老师。教育局派来的老师是一位30几岁的女士，而自己学校的老师就是甜甜的数学老师吕建明。
　　8:55，那位女老师开始发试卷和答题卡，而吕建明则开始发草稿纸。草稿纸和试卷、答题卡一样都是一人一份，可是当吕建明走到她跟前时却故意发给她两份。吕建明很清楚她写出来的数字超大，比一般人写的大上两三倍。所以人家用一份草稿纸能答完一份试卷，而她用两份草稿纸还不能确保答完一份试卷。
　　这样的试卷对她来说没什么挑战性，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数学考试对她来说没什么挑战性。可在大多数同学的眼里这明明是一份偏难的试卷，何以见得？有不少同学会时不时放下手中的笔，然后去拿纸巾去擦额头上或手心上的冷汗，也有不少同学勉强做下两三题然后会空一题。而她却答得泰然自若，每道题都能顺利答下去。她的答题引起了那女老师的注意，那女老师会时不时会转到她跟前，然后看看她答题的步骤。
　　考试时间只过了一小时，她就做完除了一道压轴题和一道附加题以外的所有题目。可她并没有做下去，而是趴在桌上发愣，那木然中带有一丝睡意的表情一直延续了五分钟。那女老师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跟前伸手敲了两下课桌。
　　她知道那女老师的意思是让她继续答题，于是她握起笔不再趴在课桌上。其实她是没草稿纸了才没做下去的。吕建明在原先给她两份草稿纸的情况下，中途又给了她一份，可是她用得一张都不剩，她不好意思再向他要，于是就这样干巴巴得坐着。那女老师敲醒她的同时，也萌生了她对这张课桌的兴趣。她觉得这桌子质地好很光滑，而且自己用的是钢笔，在上面画几个圈应该可以擦掉。于是乎，她一边在桌面上写数字，一边用手擦掉后再去写。于是乎，这课桌变成了一块袖珍型的黑板，而她的手变成了一块夸张型的粉擦。
　　时间只过了15分钟，她就把那道压轴题给解出来了。可是她一时忘乎所以，竟然用沾满钢笔水的手去摸自己的脸蛋。于是她的脸蛋上霎时乌云密布。
　　那女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想不明白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邋遢的女孩。走到她跟前，然后递给她一包湿巾，一面镜子。吕建明也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跟前递给她俩份草稿纸。
　　吕建明说，“余甜甜，你没草稿纸就跟老师说嘛，干吗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快把脸擦干净，再把附加题做下去！”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一手拿镜子照脸蛋，一手拿湿巾擦脸蛋。在镜子里，她看见坐在她后面的一个女孩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拼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试卷。
　　那女孩就这样一直捂了好几分钟。那女老师走到那女孩面前对那女孩说，“你不用捂了，人家是不会来偷看你的。”
　　“为什么？”
　　“你能考及格就谢天谢地了，可人家考满分不用谢天也不用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