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六章 再起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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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不是与我开玩笑吧？”我嘴角颤抖，声音也颤抖，哪有人这样讨价还价的？！
“本王不打诳语。”四王爷好整以暇地笑看着我。
“四王爷，我希望你明白，这仅是我的一个提议，如果你不接受的话我便不再提。”我作住口状，目光也移到了别处。
四王爷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掉了一颗绿葡萄进嘴，缓缓说道：“独孤家主打的好算盘。如果天下知道独孤家与我端王府合伙做生意，那些妄图打独孤家主意的人就不得不多加考虑了，既能震慑家族内部的反对者，又能警告外部的觊觎者，你这个家主的位子便能坐得更稳当。仅以一成红利便能换取如此之大的好处，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我不慌不忙地笑道：“王爷，你也得为姐姐着想。姐姐的病长期需要雪莲滋养，二十朵天山雪莲的价钱已是不菲，何况你还需要更多雪莲？如果你我合伙，收购雪莲一事难道我会怠慢么？何况，这次我欲与王爷合作的不是小生意，王爷只需要名义上与我合伙就可以得到一成红利，粗略估计也够维持端王府一年的花费，我自问这已经是很优厚的合作条件了。我们合作，不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么？”
“独孤家主厚爱了。”四王爷依然不为所动，嘴角一弯，胸有成竹地道，“唐某不才，可名号还是值五成红利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没有我，你也做不成这生意！”
好锐利的洞察力！
我不动声色地道：“可是王爷，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么？”
四王爷皱了皱眉头，笑了一笑，认真地道：“独孤澜，你不会一早就算计好，让我陷入缺钱的困境，再迫使我与你合作？”
我顿时气血翻涌，瞪着唐雍澄这人，压下火气，一字一句地笑道：“你要千方百计让我和姐姐培养感情，不就是为了我能在雪莲一事上多给予你方便么？”
四王爷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屋子里安静下来，弥漫着无形的威压，我依旧笑盈盈地与他对视，一点也不退缩。这时谁能更坚持，谁便是赢家！
闻人捷受不了这气氛，哭笑不得地插口道：“你们……你们是不是太胡闹了？”
我们不理，继续对视着较量定力，他施压，我便挡。唐雍澄这人，仅是沉默便能让人感到不安，难道这就是久经沙场练就的气势？可对我作用不大，主动权在我的手上，他又不能对我如何，最差的结果大概就是一拍两散，我还有别的选择。
“我说……”闻人捷犹豫地道，“现在争执这些有何用？端纯，独孤家主……”
我和四王爷同时转头盯着闻人捷。闻人捷不自然地清咳了一声，道：“难道你们不知道么？朝中再次有人准备奏请禁商，如果皇上批准，你们现在谈的有何意义？”
“禁商？”四王爷皱起了眉，沉吟不语。
“是啊，你许久不出门自是不知道官员之间的走动。”
我笑道：“皇上英明，怎么会做这等蠢事？一旦禁商，东西南北不能互通有无，不但会引起百姓的不安和困扰，还会少了一大笔税收。大祁近年来洪涝肆虐，接连失收，又加之外患不断，国库告急，正是财政困难之时，照我看应该大肆鼓励通商买卖才对。”
闻人捷接过婢女送来的解酒茶，喝了一大口才道：“独孤家主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朝中不少官员早已经对掌握着大祁过半财富的世家大族极度不满，近年国库空虚，很多官员的薪俸都无法按时发放，禁商在他们眼中和‘劫富济贫’差不多。再者，大祁的世家大族也的确太过招摇，忘忧谷独孤家、京城邵家，还有一个飘零山庄穆家，虽然稍差，也勉强可与前两家相比。这三大家一年所赚金银可支持大潼关军队打两年的仗，上缴的赋税却还不到三成，怎能不让朝廷眼红？没有禁商一事，他们也会找别的借口打压，以解决财政危机。”
我恍然大悟，虽然明白朝廷对世家大族早有意见，没想到已是到了如此地步。可是……我脸色一白，难怪皇帝处处表现出对我有意！后宫不得干政，只要我接受了册封，独孤家便没人了！果然，四王爷接下来的话更肯定了我的猜测。
他看了我一眼，沉声道：“皇兄早对大祁各大门阀心生不满，这只是他打压门阀的第一步而已。以独孤家、邵家、穆家为首的商贾世家，与以柳家、苏家、傅家为首的官宦世家虽然有所不同，但是无一例外地损害了皇权。”
我放宽了心，虽然极度隐晦，我还是从四王爷的话中听出暗示，独孤家还是有筹码的。
闻人捷摇着折扇道：“虽然前几次有人凑请禁商皇上都压了下来，但那时仅是因为时机未成熟。现在战事稍歇，虽然铁炎被端纯擒获斩灭，但赵国仍在外虎视眈眈，厉兵秣马，不知何时又是硝烟重燃，解决国库空虚的难题已经是刻不容缓了。独孤家主，这次禁商风波不会像以前一样好糊弄的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在背后推波助澜的该是苏家！”
“为什么？”我奇道，“难道苏括不知道什么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么？”
“这才是令人费解的。”闻人捷也是苦思不解，“如果我没有看见苏括到我家中请我爹上禁商奏折，恐怕我也不相信。”
“闻人大人意思如何？”四王爷眼中利芒一闪，盯着闻人捷。
闻人捷讪讪而笑：“端纯，我爹怎么会和苏家同流合污？虽然我爹是有多次奏请禁商的‘污点’，你也该相信我爹的为人。我爹说，苏括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他偏就不如他的意，让他自己糊弄去！”
我不禁微笑：“闻人大人自是深明大义。”
闻人捷得意地道：“我爹虽然是老古董，却绝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还说，独孤家主一番话很让他佩服，虽然他还是不赞同你的做法，但你也足以傲视很多男儿汉了！”
我脸上一热，小声道：“闻人大人谬赞了。”
四王爷甚是开怀地道：“该是你得的就是你的，何必谦虚？”
我对四王爷回以一笑：“现在还不明白，苏括为何要支持禁商？他该知道没有了我们这些商贾世家，下一个就轮到他苏家。”
四王爷沉吟了一会，缓缓地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不过说出来还为时过早。”
我点头：“我也有一个想法，不知与王爷的是否相同？”
四王爷沉稳地一笑：“那便看看吧。”
我们分别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纸上，摊开一看，同是“独孤、大祁”四字，不禁相视而笑。
闻人捷莫名其妙，伸手要我们写下的东西：“给我看看。”
四王爷团了两张纸，轻轻一搓，一堆粉末飘落地上。
闻人捷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坐到一边生闷气了。
我们没有心思安慰他。
“如果真如猜想，你要小心。”四王爷凝视着我道。
四目相对，四王爷眼中的波澜深邃渺远，我心下一颤，低头道：“嗯，我会的。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
自从我囚禁了爹和二娘，苏家有怀疑却一直没有动静，不是已经放过独孤家，而是算计着一次让独孤家永无翻身之地！可我更明白，苏括要闹这么大的动静，独孤家绝不是他的最终所图。独孤只是他的一块拦路石罢了。如果是这样，在皇上打压官宦世家之前一定有变！
我打定了主意，当下对四王爷道：“王爷，虽是如此，生意还是要做的。商人不会因为一点不确定的阻拦就放弃赚钱的机会，富贵险中求正是商人信奉的原则。王爷请在听过我想和你做什么生意之后再做决定，如何？”
“好。”四王爷点头。
“书画，叫毓笙把交给他保管东西拿来。”
“是。”书画飞快地跑去了，不一会，毓笙抱着一个长木盒子来了，后面还跟着面青鼻肿、互相瞪眼的慕白和毓敏，这两小子……
我扶额摇头，四王爷叹气失笑。
“你们两个又打架？去，上了药再来见我。”四王爷对慕白和毓敏哼了一声，训斥我的人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慕白撒娇地叫道：“师兄……”
“怎么？打不过人就叫师兄帮你出气？我说过了天赋异禀的人不止你一个，再不努力就得被人骑着打，没说错了吧？”四王爷笑吟吟的，语气却甚是不客气。
毓敏抬着青了一块的脸立正，看到我望他，得意洋洋的很是嚣张。
我道：“毓敏，伤药可带来了？带来了就好好给慕公子上药，去！”
“是，属下领命！”毓敏猛点头，转头对慕白龇牙一笑，“慕公子，小的给你上药去。”
“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慕白想跑，却被毓敏拉住。
毓敏说：“你以为我想？如果不是家主，我才不服侍你呢！刚才谁说谁输了就听谁的？”
“师兄……”
慕白没有过分挣扎，还是被拉走了，可见那约定还是放在心上的。
四王爷无可奈何地道：“这小子，叫他上药，像上刑似的。”
我也笑了一会，转头对偷笑的毓笙道：“你到外面和庭昕一起，别让人靠近屋子知道不？”
毓笙道：“属下明白。”
我甚感满意，总算还有个听话乖巧的侍卫。
闻人捷指了指自己道：“我，需不需要出去？”
“闻人公子当然不需要，我信得过你和王爷的交情。何况，有用得着闻人公子的地方也说不定。”我转头对另一个人道，“王爷，我想和你合伙做的，是兵器生意，不知道你有兴趣否？”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六章 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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