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千一雪

42、二十二．惊醒（3）

　　“怎么还不睡？”

　　不知南非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那一瞬，我被突来的声音所惊醒，再恍眼一看，才知道自己又喝了不少咖啡。

　　“睡不着。”我勉强一笑，然后开始收拾厨具。

　　南非适时的抓住我的手：“休息吧，这些明天再来弄。”

　　我听话的收了手，转过身，抬眼看着他：“南非，我们谈谈，心平气和的谈。”

　　他挠挠黑发，不情愿的问：“谈什么？”

　　“所有。”

　　然后，我转身往客厅走，他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也进了客厅。我们面对着坐下，这时，我分明从南非的眼底看见了紧张的神色。这一刻的他，再不是那个情场老手南非钻石，也不是工作中严谨的时代集团总裁南先生，那么，他是谁？

　　或许，我真的不了解南非，一点儿也不了解。

　　“我们从哪里谈起呢？”坐定后，我抛出问题，然后尴尬地看着南非。

　　南非同样尴尬的看着我，不知所措。

　　“好吧，我先问我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好。”

　　“当初，为什么要说交往？”

　　“情不自禁。”

　　这么简单？话虽如此，但我仍被他的答案所怔住，究竟怎样的情况，才能让向来花丛中过，却能片叶不沾身的南非有情不自禁的感觉呢？

　　“桑洁，你别不相信，很多时候，感情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他腼腆一笑，侧身换了姿态靠在沙发里。也似乎因为开场的这个话题，打开了南非的话匣子。

　　我抬眼看着他，久久不语，因为，我知道，南非的话一定还有下文。

　　“我太固执，从来都跟随着心里的感觉走……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飞机上偶遇吗？我想，应该是飞机上那次，让我对你动了心。你从来都给我强势的感觉，那是唯一一次，你缩在椅子上睡熟了，时不时还有轻轻的鼾声，我问空姐要了毯子给你，你微睁开眼说了声谢谢又睡过去，当时你根本没醒，所以你不知道那一刻你看向我的眼神有多迷人……”

　　“南非……”

　　“嘘，别说话，桑洁，让我把想说的都说出来。”说完，他起身走向落地窗，背倚着窗户，看向漆黑的夜空才又开口道：“我知道，你一直都认为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是一场游戏，可迷茫的何止你，还有我。但一起在美国的那段时间，我真的有想过像你的朋友们那样，找个我爱的，和爱我的人牵手一辈子。”

　　说到这，南非停下来，再一次面对我，客厅没有开灯，很黑，我不知道南非此时是用怎样的眼神在看我，但我就是可以肯定，这一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桑洁，你信吗，我曾经真的有想过和你结婚？”

　　“不信。”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的，我答，声音轻柔到极点。

　　南非呵呵一笑，又转身面向窗外：“现在再回想，我也不信。”

　　“其实，那段时间我也懊恼，对象为什么偏偏是你，不温柔，不会撒娇，不需要我的财富，更加不需要我的怀抱，你太强势，任何男人见了都会退避三舍……”

　　计划了一堆问题，但终在这个问题被提及时，我以为整个谈话会被终结，结果，没有，是南非适时的转换了话题。

　　“我以为你会质问我为什么不帮你，因为，于公于私，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都不该置身事外。”

　　我依然坐在沙发上，看着南非伟岸的身形在黑夜里留下一抹孤寂的身影：“这将是我的第二个问题。”

　　“因为我同你一样，站在被动者的位置上。”

　　南非的声音很轻松，但不知为何，我就是可以肯定他的无奈。听毕，我再不好提及任何关于这个问题的话语，于是，我将话题引向了第三个问题，也是引我来到这里的最终根源。

　　“你从时代离职了？”

　　“对。”

　　他没有任何掩饰的回答了我，可这样的问题在我看来，它的背后总会有一个故事。

　　“原因呢？”

　　“既然你想知道这件事，那么我想知道你是以何种身份来充当这个听众？”

　　我被问住了，呆呆的怔在那里不明所以，是啊，从始至终，我是以怎样的身份来到这里，又想以怎样的身份来打听这件事呢？我和南非的过往，不就是一场游戏吗？而且，我们都默认了这场游戏的戏剧性。

　　可我，不甘心对他一无所知。

　　“听说，你还有个哥哥？”

　　“没错，我还有个哥哥，一个才华横溢，很有抱负的哥哥，所以呢？”南非似笑非笑的声音传来。

　　“因为他的存在，你在这个家的地位受到了影响？”

　　“错，是因为我的存在，他在这个家的地位受到了影响。”说完，南非却突然打开了灯，客厅顿时灯火辉煌，可迷弥在我们之间的阴霾气息却没有改变任何，而这个问题，也很好的被南非止步于此。

　　“有次，你告诉我说，是你害死了你的母亲？”

　　南非的眼神在下一秒变得犀利，他走近我，低沉的嗓音开口：“桑洁，够了，我们，都不是彼此的任何人，所以，何必知道太多。”

　　听闭，我端坐在沙发上，仔细回味他的这句话……原来，这就是结局。

　　因为我们，都不是彼此的任何人……

　　“早点休息吧。”良久，他再一次开口，然后转身离开，回去自己的房间。而整个过程，他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哪怕只一眼，他便可以看见此时我眼底的泪水。但他没有，真的没有……

　　其实，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我有想过挽留，话到嘴边，却发现竟没有任何言语适合这种气氛，于是，我只能选择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消息在走廊的尽头。

　　然而，落寞的何止南非，还有我，还有他不曾回头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