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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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师父已经有两天了，天上的烈日如火如荼地燃烧着。我走在官道上，不停地用手擦着额角的汗。这天炎热地令人晕眩，我走地又累又渴，只想能有个避荫处好好休息一阵。
仰着头挡着刺眼的日光往前探路，突见有个茶摊正在拐角处，欣喜之情跃然而上，便舔了舔嘴唇，提了精神跑去。满身的疲惫瞬时如同全部倾泻了出去，只想能舒舒服服地有个地方可以休息休息。
“店家，我想问一下，这里距歆阳还有多少路程？”这遮阴处甚是凉快，边上还有几株遒劲参树，苍翠欲滴，清新之气扑面而来。我只是坐了一会，便觉身心舒畅。这会觉得休息足够，便想向这店家探路。
“歆阳呀，这要是步行的话还要3天路程，这要是骑马的话一天一夜便可到达。那歆阳偏僻的很，这要是去沿途也没露宿的地，我看姑娘还不如去城里雇辆马车前去为好。”这店家说的诚恳，我望了望前头的绿意，见绵绵山峦，幽静如梦，美若仙境。淡薄的雾气缠绵萦绕山头，似是化不去的雾，又似薄如蝉翼的丝带，在空旷辽远的山头创着绝世盛景。
原来母亲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呀，这些山这些景也全入过她的眼吧，她是否也和我一般在这里思念。她在这里生活的这十几年可否记起她远在紫云殿的女儿。
那夜师父放我走，这十几年我从未在他面前透露过这些心思。但他却是洞察甚微，我以为他不知道。谁知他比我还要了解自己。
他替我指明了前路，没想到师父早在几年前就来寻过母亲，只是后来在歆阳断了线索，便查不到她的踪迹了。
隐藏在淡漠面容后面的师父原来一直藏着一颗炽热的心。我不明白他为何要表现的如此冷淡，以至于同门的师兄对他都有种畏怯的恐慌。但那已经是远在紫云殿的事了，现下就是要到歆阳，然后找到她。即便知道我现在并不知道她在那里，即便我并不知道她的面容，即便我一点线索一点思路也没有，我都要把她找到，再苦再累那也都是值的。
“姑娘，姑娘你可是要到歆阳去呀？”我把视线从前面的山峦中收回，回头看向那说话的妇人。
“我这也是要到歆阳娘家去探亲，这不是怕夜餐露宿的，怕是遇个不测就雇了赶马车的，你要不介意咱们就拼雇马车吧？”我沿着她所指果然看到一辆稍显破旧的马车停于远处的树荫下。马夫躺在马车上休憩，用斗笠遮着脸，悠闲自得。
！
“诶，都怪我家官人去的早，让我一个人守活寡，现在回个娘家还要提心吊胆的，我这命啊真是苦啊！”说着那妇人便想掩面哭泣。我见这妇人朴实诚恳，又想自己若是跑到城里雇个车夫也要花上一天时间，何不跟这大姐一同前去，这样前后也有个照应。那大姐既是回娘家，那对歆阳也算熟悉。思忖了下便道：
“大姐，我答应便是，只是我对那歆阳不很熟悉，可否到那指个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歆阳可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如果我不熟悉还会有谁熟悉，妹妹不用担心！”见大姐拍着胸脯保证，又见她面慈憨厚，不惊笑出了声。想这山下的人真是有趣憨豆。
开始马车行在官道上，还算平稳，没多大的颠簸。我也安然地眯了会眼，这一记颠簸把我从朦胧中拉了回来。我惊愕地掀开帘子，见外面夜色已浓，暗色沉沉。
“姑娘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到沿途的农家借宿！”不知是不是我睡意朦胧的缘故，见眼前的大姐似没有刚刚慈眉善目的模样。但又摇了摇头想是自己多想了。
“我以为这一代没有人家了呢？大姐果然是当地人，这么隐蔽的地方也知道，若没有你，我可真的要露宿了！”说完只觉身子一盾，眼前便觉天旋地转，憨厚老实的大姐突然变的狰狞，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药了，我提着自己的内力猛地冲出马车。
只听地“嘶”的一声马啼叫，撕心裂肺般地鸣叫响彻天空。我运足了功力准备逃脱，夜暗的出奇，我已顾不得那恐怖的夜色，只想快点逃离他们的追逐。原来这山下的人竟是如此狡猾，竟是如此的面善人欺。他们抓我做什么？他们演着戏把我骗来做甚？难道……越想越感到害怕。
月色被浮云遮掩，本来微弱的光芒瞬间冥灭，脑子也开始浑浊，只觉背后传来一阵疼痛，这痛还没来得及让我回神，便已昏厥在地。
一片空白，唯有的只是在脑海深处残留的母亲若隐若现模糊的剪影，还有师父和蔼慈祥的抚摸，以及郑师兄那温润的笑容。我是要离开他们了吗？我这次是真的要与他们分离了吗？为什么心里这么的难受，为什么他们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在我脑海中徘徊不出。
我是要死了吧。我是不是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母亲，我还没有看到过她，我连她住过的地方待过的房子都没看过。为什么上天对我如此不公，难道这就是命，难道这就是我这16年来心心念念的寻母之路？我不甘我也不愿，我要挣脱出来。我相信，我坚信不会这么早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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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就再多给点吧，瞧这姑娘的模样，要培养的好点，必能上头牌呀！”
“去去去……你还有脸讲，就被你们折腾的这样的，我还不要花钱给她请大夫呀，这不要钱吗？”
“诶哟……琴娘，你不知道这丫头是有两下子的，受了我们蒙汗药还能逃个数丈之远，我们抓她也费了很大的劲呀！”
“琴娘，就这个价怎么样？”
我在朦朦胧胧中昏醒，身体虚弱的无法动弹，隐隐的疼痛从我的背后传来，贯穿全身。
身体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我试着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身影在我眼前不停地晃悠，只听得一声女子的叫唤：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这声叫唤引了不少人前来，我耳中充斥着一重一重的脚步声，不知是幻听还是回音，耳畔混沌地像钟鸣后的颤抖音，一遍一遍地让我觉得心烦。
看来上苍还是怜悯我的，让我没在找到母亲之前死掉。但这里是哪里？刚刚的在昏迷中一直听到有人在讲价，难道他们要把我卖了吗？那个看上去老实诚恳的妇女居然会是如此毒蝎心肠。况且她也没易容，这副装出来的朴实也着实让人心寒。这山下真是处处是险境，在山上过着无忧的生活，无纷争，无阴谋，如此之来，真的让我理解了郑师兄为何拼着命要到紫灵殿来修身养性了，他是厌倦尘世的虚伪奸诈吧。
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我的意识却是非常清晰。
闻着一股浓烈的胭脂味袭来，我睁圆了眼睛见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正从头到脚打量着我。眼里充满了挑剔的神情。
我碍着不能动的缘故，便一直躺在床上。
这里就是师兄说的青楼吧，以前师兄这样跟我们描述过里面的女子，美若天仙，才华横溢，醉生梦死，留恋往返。当时师兄说的一脸的向往，仿若已经置身这青楼之中。我那时虽好奇但也明了这种烟柳之地，必是女子寂寞之所。她们无处为家，她们命途坎坷，她们便在这烟花寻柳之地肆虐的宣泄情爱，糜烂地绽放自己的美丽，妖艳地在黑夜之中划出自己的魅影。
我被安置在单独的房间，虽隔着一定的距离，但夜夜笙歌，寻欢作乐的丝竹管弦之乐却在我房间久久缭绕……
不知被那老鸨用了什么药，我的功力一点也使不上来。虽然可以下榻行动，但身体依旧虚弱，真的是步步生莲般地轻盈，走路的时候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轻飘。
出了门，听得一女子的声音凄婉动听，琴音颤颤，悲凉沁骨。不知是怎样的哀怨才会有如此绝然的悲怆。
只听得楼下一处围着一女子，竟是这般的绝色，眉黛清远，眸转如星，这一身的装扮竟像是仙人下凡般的梦幻。一曲罢，掌声雷雷。
我看的出神，突然感觉腰上一紧，一股酒气直冲而来。
“婉如，想我了吧，我可是想死你了！”说完，那臭气熏天地嘴便要凑上来，那肥手还不老实地在我背后乱摸。
我挣扎不开，死命躲开他凑上来的脸。那男子肥头大耳，力气大的出奇，我怎么推也推不开去。
被他推至墙边，牢牢地禁锢住，这男女之事我虽未曾经历，但也有所耳闻，这下若失了贞洁，有何脸面见自己的母亲，如何向自己未来夫君交代。
“不要！不要！走开！”突然之间的害怕让我不禁发狂。泪水开始涌上，孤独，无助，心惊，瞬时充斥着我整个身心。
“诶哟，袁公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呀，你可让婉如好找呀！”那醉汉从我身上转开，我伺机从一侧逃走。只见那婉如生得纤瘦，但那双媚眼却时时散发光彩。我感激的向她点头，她笑着，眼角似乎隐隐散着光芒。她的笑寂寞而孤独，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于她般的无奈。但她那时的笑却是倾国倾城。妖冶诡谲。
“婉如，你是婉如呀，那刚刚那个不是婉如呀！”男子醉的不清，连说话都是语无伦次的，我松了松自己的胳膊，发现竟已被捏的乌青。
抬头看唤为婉如的女子，婀娜娉婷地摇曳生姿。她回头看我，眼神明暗不定，一双媚眼似乎在看我，又似乎若有所思地寻找着什么。
未经世事的我，在这风尘之中辗转，倒也明白了人心险恶这四个字。现在又被困在这纸醉金迷的风流场所，日日教授我一些谄媚讨喜之法，梳妆打扮之法，我向来对这一事乏味。只是眼观耳虚，脑中都转着逃脱之法。
经我观察，这青楼有保镖护院，我又失了功力，想要硬逃怕是插翅也难飞。又有陪侍丫头监督着，可以说对我防不胜防。想要逃出这地看来只能先出这院子，然后在外面逃脱，但怎么才能出去呢？
而那个机会却在我的不经意间已经偷偷来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