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倾江湖》妖月NANA

35、意乱情迷

　　萧寒澈对鸾少虹的态度变化，严雪汐体会得出来，虽然他一开始只是打算接近萧寒澈，让萧寒澈慢慢对他卸下心防，不再怀疑他的身份问题，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萧寒澈似乎意外地容易接受他的刻意接近，没有怀疑他的身份不说，甚至还从他热情的眸子里读出了点异样的东西，那是近似于真诚的一种感情。这对于一向喜欢玩表面功夫的萧寒澈来说实在是太过稀罕的事，几乎让人不敢置信。
　　是的，不敢置信，曾经的冷霜篱置信了这种东西从此万劫不复，而他严雪汐，已经没有再置信这种东西的心情了。
　　飞身掠过东房屋顶，严雪汐在一抹清冷的月色下，渐渐接近萧寒澈的寝居。而就在他相差几仗之遥的地方，他忽然看到一抹黑色的影子从萧寒澈的窗口飞出，那样矫健的动作……应该是萧寒澈没错。
　　唇边勾起一丝兴味的弧度，严雪汐当下改变方向，转身朝萧寒澈飞驰的方向紧追而上。
　　萧寒澈一路轻功飞过啸峰山庄，闪身进入山庄外部的树林里，林子大多是杨木，树干高大，但是枝桠却不是特别的粗壮，萧寒澈居然仍旧用轻功踩着那些树干急速前行。刚开始严雪汐倒还能跟得上，然而渐渐的，随着路程越来越远，严雪汐就有点体力不支了。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严雪汐在考虑到底还要不要继续跟下去，然而就在此时，前面的人影居然一下子停住了。
　　严雪汐猛然煞住脚步，蹲在一棵树枝上，微微有些急促地喘着气。
　　[后面跟着我的这位兄弟，能否上前一步来，让在下看清颜面？]萧寒澈清冷的声音在林间响起，格外清晰。
　　严雪汐愣了一下，被发现了？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脑袋一番思索，严雪汐不禁苦笑出来。萧寒澈的武功毕竟还算得上上乘的，内力很高，但是他就不同了，他身子骨本身就弱，即便是武功了得，内力上还是要差上几层。两人一路轻功飞奔，萧寒澈气息匀称，根本毫无疲累之象，然而他却乱了气息，被萧寒澈很容易地捕捉到了。
　　严雪汐按照萧寒澈说的，起身几个跳跃来到萧寒澈面前，笑着道：[萧庄主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风。]
　　萧寒澈一看是鸾少虹，脸上的那一些隐藏的愠怒也随着一声轻叹消失无踪。
　　[鸾教主，原来是你啊。]
　　[哈哈，抱歉吓到萧庄主了。在下天黑的时候本想去找萧庄主喝酒的，但是走到萧庄主门口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萧庄主正出门，一时好奇，就跟着萧庄主出来了。]
　　鸾少虹解释得很在理，而且语气自然，萧寒澈也没有起什么疑心。
　　[喝酒？鸾教主是说真的么？]萧寒澈眼睛亮起来，似乎也来了兴致。
　　[当然。]
　　[那我们不如就顺路到镇上的酒家喝一杯如何？]
　　[好啊。]
　　两人一拍即合，随即起身一起往镇上的方向飞去，鸾少虹没有问起萧寒澈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因为他清楚这是不能问的，否则萧寒澈也不会在适当的时候以喝酒为名，轻松转开话题了。
　　来到小镇，时间还不算晚，各个酒家的店铺门都还开着，只是人少了点。
　　萧寒澈带着鸾少虹走进醉香楼，让小二开了个雅间，然后两人坐下，萧寒澈点了两罐清泉吟，又要了几样小菜，两人便面对面地聊起天来。
　　从武林大会谈到庄内琐事，两人谈得投机，不知不觉间就喝净了两坛子酒，鸾少虹又向小二要了两坛，这时候的萧寒澈，已经出现微醺的状况了。
　　鸾少虹看了他有些迟钝的眼珠一眼，又笑着给他斟上一杯，道：[你我二人也算的上是酒桌好友，再这样‘鸾教主’、‘萧庄主’的称呼下去，是不是太过生疏了？如果萧庄主不介意的话，你我可否以兄弟相称？]
　　[能和鸾教主称兄道弟，乃是我萧寒澈的福气！来！为我们的结识干一杯！]萧寒澈大笑着向鸾少虹举起了酒杯。
　　鸾少虹轻轻压住他的杯缘，笑道：[萧庄主莫急。这还不知道你我二人谁是兄谁是弟呢？在下今年二十三，不知道萧庄主多大了？]
　　[我比你大三岁，已经二十七了哦。]他像老头子调笑小孩子一样的口气说道。
　　鸾少虹被那个表情逗得开怀大笑，举杯碰上萧寒澈的：[那就是萧大哥了！来，小弟我敬大哥一杯！]
　　两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酒花飞溅，懵然间，萧寒澈竟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好多年前的时候，那个玩世不恭的爽朗少年，也是这般碰着他的酒杯，大声称呼他为大哥的。然而几年光阴的流转蹉跎，他转头四望，自己身边竟没有一个可以把酒言欢，尽情宣泄一腔豪情的人了。
　　叹息之间，从内心里对面前这个人的好感就越加浓重了一些。其实他本不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但是也许是太过寂寞了，鸾少虹的出现，让他觉得许久平静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那些长期被压抑的某种激情，要跟着被翻搅而出，四处洋溢。
　　他对自己说，只要一时就好，这种放肆的时光，只要一时就好。
　　所以他不会拒绝鸾少虹的邀请，大碗喝酒也好，笑谈武林轶事也好，反正只是一时而已，稍微放纵下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当鸾少虹问起为什么他和陈依柔结婚三年，孩子却只有一岁多这种超格的问题时，萧寒澈也没生气，坦然回答：[我对她没感情。]
　　[没感情？]鸾少虹微微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天下第一美人哎，居然会对她没感情？]
　　萧寒澈不以为意地举杯笑道：[那又如何？美人也迟早会有年老色衰的时候，如今再耐看，到时候还不是一脸皱纹的臭老太婆？]
　　[呵呵，萧大哥的话还真是不客气呢！陈依柔当年在江南那也是让王孙贵族趋之若鹜的大红人，能博得她一笑，掷千金也是不为过的。我在西域的这三年也是听闻过不少她的事情哦，传闻她与西域一大教派交好，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为人处事能这般长袖善舞，也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呢。萧兄可不要不知足啊。]
　　萧寒澈触在唇边的酒杯停顿了一下，眼神看向鸾少虹：[西域教派？什么教派？]
　　[呃，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萧大哥你也知道西域教派混杂，有的三天建立就被灭了，有的建立了三年还不为人知的，所以在下也不知道和令夫人有交情的到底是哪个。]
　　萧寒澈眼神闪了闪，哦了一声，然后一仰头，把酒全喝了。
　　[不过，]鸾少虹继续道，笑容绽开，带着安慰的意味：[像萧夫人这样的人，认识的肯定都是名门正派啦，萧大哥用不着太过在意的。]
　　萧寒澈扯着嘴角嘲弄：[在乎她？呵，如果今天她不是我武林盟主的夫人，就算她入尼姑庵当尼姑，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话来反对她的。]
　　这话要是平常的萧寒澈，是肯定不会跟外人说的，他那么个深藏不露的瘾君子，就算心里头恨透了一个人，表面上也不会露出蛛丝马迹来让人有机会握住把柄。所以鸾少虹知道，萧寒澈是差不多醉了。
　　鸾少虹趁着他正热情高涨的时候，又不动声色地给他添了两杯，结果这四坛子清泉吟，在鸾少虹的拐弯抹角下，生生被萧寒澈喝掉了三坛子。
　　萧寒澈喝得烂醉，眼神迷蒙，浑身虚软，这样是根本没办法把他送回啸峰山庄的。鸾少虹只好在醉香楼开了房，搀着萧寒澈，慢慢吞吞地把他给送到了客房里。
　　在要把他扔到床上的时候，萧寒澈的一只手臂挂住了鸾少虹的脖子，鸾少虹一个没注意，身体也随着萧寒澈也倒在了床上，两人一个上一个下，顿时就成了脸对脸、鼻碰鼻的一个暧昧姿势。
　　[唔……]萧寒澈被压得难受，哼唧一声，迷迷茫茫地张开了眼睛。
　　鸾少虹的眼睛就在他的眼前，清澈的，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汪冰冷山泉，那似曾相识的眸子引得他一时意乱情迷，竟忘记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一眨不眨地盯着看着，然后脑子开始发热，恍惚间，他似乎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字，然后慢慢仰起了头，触碰了那个人的嘴唇。
　　鼻息间满是清泉吟清香淡雅的味道，像是一种催情剂，让萧寒澈的身体在碰触到那柔软双唇的一瞬间，火一般地燃烧起来。
　　他吸吮他的唇，缠绕他的舌，恋恋不舍一样地流连不去，左右两边的双手也随着亲吻的节拍滑进了对方的衣襟里，耳边，似乎有过惊喘的声音，但是太过遥远，他已经辨识不清了。他只认识到自己的欲望在蒸腾，那是三年内他失去已久的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不断地亲吻，想要不断地侵犯，要把对方的□□咬碎了再和血吞下一样的欲罢不能。
　　然而当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向对方的下身探去的时候，后颈突然一痛，脑子里的一根弦就像被人生生掐断了一样，顿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