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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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答应了？”吴雪峰把锅里剩下的牛肉捞给叶秋，火锅蒸腾的热气又在眼镜上凝出了两片白雾，他放下漏勺，摘下镜架拿了块软布慢慢擦拭。
“他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叶秋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筷子在小料碟里戳来戳去：“难不成还去查我身份吗？快得了吧，他聪明着呢，给了个台阶就赶紧下呗。”
吴雪峰摇摇头：“这次是下了，可下次呢？陶哥是个生意人，你让他没钱赚，他心里不会太痛快的。”他顿了顿，又轻声说：“如果不是英国那边催得紧，我本来还可以留在这边帮帮你……”
“打住。”叶秋放下筷子，勾起嘴角冲他笑了笑：“说什么呐，就这么不相信我？我现在是职业选手的黄金时期，你一退役的，质疑谁呢，啊？”
“好，”吴雪峰笑着叹了口气，“只是心疼你罢了，没有不相信。”
“嗯，相信我。”叶秋放下筷子，伸手过去点了点吴雪峰虚扣在桌面上的手指，无声地作了个口型，还没等吴雪峰反应过来就已经起身去结账了。
——老婆。
吴雪峰扭过头冲着小孩儿的背影微妙地蹙眉，感觉自己可能需要重新确认一下他在家里的地位。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视线所及，刚好能捕捉到那人笔直的两条长腿，挺拔得像棵小树。
吴雪峰曾见过叶秋跑步的样子，深蓝色的修身运动服完整地勾勒出年轻的身体轮廓，偏瘦的身材，却并不单薄，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匀称又好看，让人感觉很好。
“嗯。”叶秋递了两块薄荷糖示意他。吴雪峰笑着接了，撕开包装含进嘴里，堪堪地压住喉咙里跃跃欲试的一众火苗。
回去的路上，他们顺路接了刚看完电影的苏沐橙和另一个青训营的女孩。女孩上车先是小声叫了个“叶队”，又看着吴雪峰，像是难以置信一般向苏沐橙道：“这、这是……吴队吗？”
吴雪峰笑笑，说：“现在不是了。”
叶秋在副驾驶上，眼瞅着坐在驾驶座后方的女孩随着吴雪峰这句应答雀跃起来。他支着胳膊静静听女孩讲自己对于一叶之秋和气冲云水的崇拜，忍不住去看吴雪峰脸上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
这人大概也有很久没有接触到粉丝了，虽然也在一句句应着，但总感觉有些微微发愣，最后连嘉世青训营宿舍的路都差点走错了。
“看来以后得常回来，”吴雪峰有些不好意思，“几个月不回路都不认得了。”
叶秋笑了笑：“哎，原先过来也都是司机送你啊。”
“……”吴雪峰看了他一眼，“现在有车了，以后我自己来。”
叶秋喉结上下滚动，讪讪地把脸转向了车窗，不再看他。
……
回到住处，叶秋帮着把东西搬到自己房间，还没来得及转过身说句什么就被身后人搂住腰压在门板上，疯狂地吻了上来。
“你……唔，沐橙还在外面……”叶秋胸膛不住起伏，一只手搭在吴雪峰的腰上，却不知道是该把人拉近还是推开。
吴雪峰半睁着眼睛，在漆黑的屋里看向他，很低的尾音扫进他的耳朵：“那你就别出声。”
叶秋一时语塞，张着嘴还没想起要说句什么好，吴雪峰已经再一次吻了上来。他身上只带着些许清淡的松香味，可闻久了却令人目眩。叶秋叫他吻得有些魂不守舍，脱了羽绒服扔在床尾，抓着吴雪峰的手往屋里带，踉踉跄跄地把人扑倒在床上。
“眼镜真碍事。”叶秋压在吴雪峰身上啄了下他的唇，不咸不淡地评价道。
“小秋，”吴雪峰已经脱了大衣，躺在床上搂着人轻笑。“小姑娘的醋都吃？丢人不丢人。”
“呵呵，是她吃我的醋吧，没见人一路上‘吴队’长‘吴队’短的，连句话都不和我说吗？”叶秋挑挑眉。
“你自己招的人，”吴雪峰撑着坐起来，手掌拨开叶秋身上的道袍，伸进内搭里面慢慢沿着脊骨摩挲，“现在倒来怪我，真是好不讲理。”
叶秋跪在他身上，脸贴着脸，冲他气息不稳地笑：“嗬？这个气功师乱抢仇恨还说不得骂不得了？”
吴雪峰咬他的嘴唇，低声说道：“气功师给你赔罪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但叶秋还是听到了，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吴雪峰的手指捋过他的整条脊梁骨，抓着他往自己身前按。
大概是感觉到叶秋有些紧张，吴雪峰摸着他的脸，安抚式地亲了亲：“别怕，气功师只想给你擦擦枪。”
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说起荤话来真是相当不含糊。叶秋笑着摘了吴雪峰的眼镜放在床边的电脑桌上，扒着人肩膀坐着往前挤了挤：“那还你个天击？”
——送你上天。
吴雪峰眯着眼睛看他：“求之不得。”
“连一分钟都不要离开我，我最亲爱的，
因为只那一刻间，你就能走得好远，
而我会茫然地浪迹天涯，问道：
你会回来吗？你打算留我在此奄奄一息吗？”
杭州的冬天很难熬。
吴雪峰中途开了一次空调，怀里的人缠在他身上，亲他的脖子、喉结、锁骨，蜻蜓点水似的一下又一下，十足磨人，又十足温情。手心里微微发热，混同着两人周身慢慢泛上来的热气死命折磨着越发压抑的呼吸声。
叶秋受不住了就仰着脖子小声叫他，叫他慢一点，又叫他的名字。
雪峰……雪峰。
“我爱你，”吴雪峰完全压在叶秋身上，托着他的后颈自上而下深深地吻他，“我爱你。”
黑暗空间和接吻时短促的窒息加剧了心跳，叶秋眨着眼睛，对上吴雪峰同样有些失神的目光，笑着仰头同他温存。
几个月来那种微妙的焦虑感在此刻终于完全地逸散开去，不戴眼镜的吴雪峰眉眼不似往日温和，反而感觉有些棱角，隐隐约约有种陌生的气场。
不是和我一起训练、一起上场、替我挡掉所有应酬、安排好一切琐事的吴雪峰了。
现在这个，是和我谈恋爱的吴雪峰。
“去洗澡么？”吴雪峰拉着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指节，“一叶之秋的天击真是名不虚传。”
“气冲云水的捉云手也不错。”叶秋严肃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