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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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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涣愣怔地望着她。
明明刚才想和对方一起合唱,但为什么现在对方主动要求,她却又想拒绝了?
沈曳咯咯一笑:“苏老师刚刚迫不及待地就走了,那首歌还没唱完呢,不正好吗?”
苏涣象征性地微笑,小兔崽子,怎么那么多嘴?
恰巧顾临霜意味深长地望过来,眼神幽邃。
苏涣:“……”
她只是接个电话而已,这群人怎么那么能脑补?
还是庄晓钦眼疾手快,直接点了首《醉火》并置顶。
苏涣再次:“……”
请问你的手是风火轮吗?
庄晓钦咧嘴笑,露出白森森的牙:
“粉丝不要害羞啊,快和小偶像同台。”
去你的小粉丝。
苏涣笑得跟个虚假的花蝴蝶一样,一把抓过话筒,咬重字音道:“不害羞,和顾老师同台,真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梦想呢。”
说完,她瞟了一眼顾临霜,又打量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时,顿时舒了口气,毫无顾忌地怒瞪对方。
大家千万别傻眼,不,傻耳,万一自己唱得比原唱还好呢?
“灯火阑珊,杯酒流转……”
一阵空灵而又温婉的女声响起,绵转悠长,耐人寻思。
是顾临霜的声音。
众人都被惊艳了,才反应过来《醉火》已经开始,便立刻停止打趣,叽叽喳喳的喧闹声顿时无影无踪。
“……篱下流年,思盼成疾……”
苏涣当然不甘示弱,微眯着双眸,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透着一股数不清道不明的朦胧美感。
她之前唱过戏,音色饱满而富有渲染力,在拿稳妥帖下,有时似锦缎,缥缈虚无,有时如江海,汹涌澎湃。
她深情吟唱,目光扫过全场,无一不被她打动。
顾临霜轻笑,不过在苏涣听来,这就是嘲讽的冷笑。
“无关风与月,只系有情人,辗辗转转走走停停夜已深……”
“……望君似火,甘当为囚奉醉一生……”
二人合唱,虽隔了点距离,但看起来仍旧很近。
一对璧人。
好像她们曾携手过,曾牵绊过,经历过挫折,又重新相遇。
不知道为什么,沈曳突然就这么觉得了,他愣愣地眨巴着眼睛,鼓起掌来。
众人也连连夸赞,惊呼出声。
“哇塞,苏老师我要吹你!”
“啊啊啊苏老师我喜欢你很久了,第一次近距离听你唱歌!好美!”
听着夸奖,苏涣心情猛地上扬,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没有几个人夸顾临霜。
她先高兴了会儿,后心情又低落下去。
原来在大家眼中,顾临霜的发挥是正常的,而她的发挥是出乎意料,比大家期望的要高上许多吗?
原来在众人心目中,自己和顾临霜还有这么大的差距啊。
可是又为什么呢?明明错的不是她啊。
顾临霜的影后地位,本就应该是她苏涣的。
她砸吧了下嘴,和煦一笑:“谢谢大家。”
眸子里的光却消失了。
直至夜里一点,大家才嬉笑打闹着回了酒店。
沈曳拉住身旁的男二许清明:“清明,别急着回去,咱俩对对戏?”
许清明性格温和,资历不深,正缺锻炼的机会,便应允了。
说到对戏,苏涣如梦初醒,猛地抓住身旁小张的胳膊,瞪大眼睛:“啊,我的天!”
小张:“???”
“你!小张!”苏涣极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义正言辞道,“我有一个重要任务,安排给你!”
小张:“……”
苏老师怎么了?在玩谍战片,要对戏?不对,这次演的不是谍战啊。
苏涣语重心长,宽慰地拍着她的肩,一口气快速地说:“对不起我的剧本忘拿了麻烦你明天有空帮我取一下谢谢。”
小张:“……好的。”
请问您的标点符号呢?
顾临霜听到了,好笑地看过来,双眸中添了丝打趣的意味。
苏涣以为她在挑衅,桃花眼弯了弯,说道:“呀,顾老师,要不今晚我借你剧本看看,咱俩戏最多,要不对一下?”
这么嚣张,是因为没遇上对手,今晚就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被浇灭气焰。
顾临霜的笑意淡下来,简单道:“好。”
“庄导,我认为主演安排得不太合理。”男人手中夹着香烟,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直言不讳道。
庄晓钦也没给好脸色:“……哦?那顾总怎么想,我就怎么安排?”
“庄导明显是在说反话……”男人一笑,“苏涣资历低,不配和我妹妹搭戏。”
“是小顾自己要演的,我看好她,也就答应了,但小苏本来就是我已经安排好的角色,我怎么可能不要她?顾总,我才是导演,希望你能尊重我。”庄晓钦把话说得很清楚很明白,“小苏演技本就很好,我只是想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她并不差,你到时候去荧幕上看,委屈不了小顾。”
男人略微沉思了会儿,才笑了笑,语气中满是威胁:“那劳烦庄导了,如果效果不尽人意,那么我这边不会满意。”
夜色有些沉淀,愈发地昏暗。
“苏老师请坐,房间有点小,请不要介意。”顾临霜端来一杯温开水,递给一旁的苏涣。
“谢谢。”苏涣虽然表面上是矜持的微笑,实际上暗地里已经把顾临霜的祖宗问候十八遍了。
这可是总统房,居然小?全剧组住得最好的就是顾临霜了,竟然还敢嫌弃?
她接过水来,轻轻地抿了一口,眼神亮晶晶的:“顾老师,我看下你的剧本?”
顾临霜沉默片刻,打开自己的包,摸出一本蓝皮的书,看上去比较旧,一看就是翻了许多次的。她将蓝皮书递给苏涣,红唇轻启:“拿去吧。”
一句话也不多说。
苏涣赔了这么多笑,装得如此恭敬,居然才换来顾临霜的只言片语?
她一股怒火直上心头,却只能憋着:“谢谢顾老师,我真是太荣幸了。”
顾临霜淡淡瞥她一眼:“嗯。”
她是在装逼吗?难道这就是高冷一姐的感觉?
苏涣翻开剧本,纸张都要被捏皱了。
顾临霜连忙蹙眉:“你轻点。”
苏涣在心中默念了一回佛经,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她低下脑袋,发现剧本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对所有角色的台词都有注解,包括所揣测的心情,在怎样的环境下……总之是应有尽有。
竟是,比她还要认真些。
苏涣不甘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暗暗鞭挞自己,要更加努力才行。
《血蔓》是一部古装电影,架空历史,讲的是皇后萧寂的夺权故事,歌姬朝诺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
在这部电影中,苏涣扮演倾国倾城的朝诺,顾临霜则会化身为风华绝代的萧寂。
“你想对哪个片段?”苏涣翻阅着剧本,问道。
顾临霜思忖片刻,答:“比较难演的那种,提前磨合一下。”
所以哪种是比较难演的?
苏涣无语,嘴角耷拉下去,漫无目的地浏览。
“我记得中间有段吻戏。”
顾临霜突然道。
苏涣:“???”
顾临霜根本不在意似的,语气依旧淡漠:“我还从来没和女人拍过吻戏,怕到时不太适应。”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二人都没有继续说话。
“……顾老师……”苏涣小声道。
“怎么?”
“…….我们真的要对这段?”
“你不适应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对的。”顾临霜望着她,波澜不惊道。
不适应?意思是顾临霜可以适应,她苏涣就做不到吗?
凭什么都是第一次对这种吻戏,顾临霜就非要表现得更胜一筹?
不可以,绝对不行。
苏涣燃起了斗志,俏丽地眨眼,然后严肃道:
“我可以,我们开始吧,我能适应。”
认真三连。
顾临霜:“……”
片刻后,她道:“好。”
气氛倏忽间降至冰点,时光如梭,来到了两千年前。
歌姬朝诺作为敌国探子被送入大齐,大齐君主昏庸腐败,皇后萧寂一流已暗波涌动。
朝诺这番入萧寂寝殿,实为勾引。
苏涣抬眼,眼眶泛红,一幅国色天香的动人画卷,楚楚可怜。
“怎么?”顾临霜轻蔑一笑,“皇上他……欺负你了?”
“臣妾不敢。”苏涣拭去眼角的泪滴,眼波流转,眼神勾魂摄魄,怜道,“此番前来,是来与皇后娘娘谈心的。”
顾临霜有些讶异,本来怕自己气场太甚,会影响苏涣的发挥,可事实并非如此。
苏涣怎么可能不被她影响,居然有这样沉稳的气场?
这真的是没有上过大荧幕的演员么?
她本来收敛了些,只使出了六分气压,现在被逼的使出了九分。
苏涣不简单。
她到底是什么人?
顾临霜将这份猜忌很好地运用进了戏中,她意味深长地觑着苏涣,拉长了声调:
“劳烦朝妃了,怎不去旁的妃子那里,偏生要到我这里来?”
苏涣面庞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羞怯,柔和的声音似是能掐出水来:“因为皇后娘娘,看上去比其他的女人要好上许多。”
分明知道是谄媚,顾临霜却也高兴了几分,她抬指,勾起对方的下巴:
“那朝妃,想要怎么谈?”
苏涣抬起脑袋,一双狐狸似的双眸显得妩媚勾人。
她的五官本就长得极为张扬,妖冶而魅惑,现下看上去倒真是如同烟中玲珑月,颠倒众生。
顾临霜此时眉头轻轻地蹙了一下。
这是剧本中没有的。
“皇后娘娘……”
苏涣朱唇轻启。
顾临霜忽然用指节敲了下她的头,皱着眉打断道:
“……停。太妖娆了,你收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