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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初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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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瞬间变得极为漫长。
阮嘉禾数着秒,一分钟、两分钟……足足两分四十秒过去了骆舟还是没从水里浮起来。
“……………………”
人果然不能滥好心。
阮嘉禾认命地跳进水里,一只手抓着泳池边的扶手,另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往上拽。
水声涌动,两个人头浮出水面,新鲜空气灌进肺部,呛得骆舟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为了这么点事,你就想寻死?”阮嘉禾真的动怒了,掐住他的脖子疾言厉色地喝问道。
“我没、咳咳……寻死。”新鲜空气猛灌进肺部,骆舟被呛得连连咳嗽了好几声,他来不及喘匀气便慌张辩解,“我只是突然想试试能憋气多久。”
水面隔绝了光线和声音,仿佛也隔绝了现实,让他莫名有种被羊水包裹的安全感。
阮嘉禾:“……………”
在水里待三分钟只为试试能憋气多久?
他怎么不干脆淹死呢。
解释完,骆舟才意识到到当前的状况。
他和阮嘉禾正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这绝对不是和好朋友的后妈应该有的亲密程度。
阮嘉禾本来在睡觉,身上只穿了条材质轻薄的睡裙,在下水前还把披在身上的罩衫丢掉了。
骆舟更不用多说,整个上半身都光着。
泳池里的水是热的,紧密相触的肌肤也是热的,骆舟却毫无缘由地打了一个寒噤。
是他喝醉酒后出现的幻象吗?
还是说他已经溺死在池底,现在上了天堂。
骆舟睁大眼睛,费力地思考着,酒精和缺氧让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头脑变得昏昏沉沉,意识不清。
阮嘉禾感受到环抱着她的手臂在逐渐收紧。
她没有说话,也没挣扎,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有点好奇他接下来会作出什么反应。
原来是幻觉,是他的一场梦。
两个人的脸贴得极近,呼吸在狭小的空间相互传递,气氛一点一点变得焦灼起来。
“你……”阮嘉禾终于忍不住开口,与此同时,面前的人忽然凑上前飞快地亲了下她的嘴唇。
柔软的,湿热的,一触即分。
“对不起,我、我……”骆舟慌声道歉,尽管是梦境,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冒犯她。
阮嘉禾觉得有些好笑。
他一边道歉,一边却还紧紧搂住她不放,和她皮肤紧贴的身躯比水温更高,烫得吓人。
阮嘉禾轻声:“松手。”
骆舟乖乖地放开了箍在她腰上的手臂,温热的水流从两个人中间的缝隙流过,仿佛要把这场美梦冲走,他慌慌张张地使力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阮嘉禾狠狠地拧了一把他的腰肉:“松手。”
骆舟吃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梦里怎么可能会有触觉和痛觉呢?
是真的……阮嘉禾是真实存在的。
他抱住了她,还亲了她。
他怕不是失心疯了,他怎么敢、怎么敢?!
“……我不是故意的。”骆舟涨红了脸,急切地解释,“我是喝醉了误以为你是、你是……”
“所以?”阮嘉禾反问,嗓音辨不清喜怒,“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不用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
阮嘉禾在生气,骆舟已经能看到自己的下场了,但是比起丢掉工作被赶出江家之类的后果,他更在意的却是,从此以后他再也见不到她的面了。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便觉得胸腔被谁打了一拳似的,有种呼吸不上来的紧·窒感。
“对不起……”骆舟只能哽咽着道歉,面对她的质问,他宁可方才淹死在泳池里,“你打我好了,只要你不生气,想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
“好哇。”阮嘉禾当真扬起了巴掌。
骆舟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睫毛被水濡湿成一片,边缘挂着几滴水珠,正随着本人的动作颤巍巍地抖动。
小模样怪可怜的,又无端端显出几分可爱。
她一巴掌落下,没有重打,而是轻轻地落在他脸上,用拇指拂去他睫毛上的水珠。
在事情变得不可控前,阮嘉禾用尽最后一点良知:“你今年满十八岁了吗?我指的是周岁。”
骆舟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她:“满了。”
他腊月出生,十天前才满十八岁;江昀生日在七月,要等到高中毕业后才算成年。
“行。”阮嘉禾爽快地应声。
骆舟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行”的含义,便感觉到抚摸着他脸蛋的手掌稍微用力,钳住了他的下巴。
下一秒,柔软的唇瓣重新贴住了他的嘴唇。
骆舟霍然瞪大了双眼,意识再次变得迷离,他开始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他的梦境。
他的身体紧紧绷着,像一块石头,死死抿着唇,阮嘉禾带着点无奈又好笑地命令:“张嘴。”
骆舟傻愣愣的,下意识听从指挥,微微张开嘴,柔软的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齿,向里面探去。
毒蛇咬住了他的舌尖,毒液顷刻间散布了四肢百骸,有那么一瞬他的心脏甚至麻痹到停跳。
他却完全放弃挣扎,只是更用力地抱紧她,亲吻她,带着一种虔诚的敬意要把血肉献给她。
亲到最后,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别在水里……”阮嘉禾的右手搭在他湿淋淋的肩上,靠近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们回房间。”
回房间里……干什么?
传说中能释放灾祸之源的潘多拉魔盒出现在他面前,并用甜美的声音诱惑他去彻底打开它。
骆舟血气翻涌,口中生出源源不断的渴意。
真是有够磨叽的。
阮嘉禾直接拽着他往楼上走。
他浑身轻飘飘的,每个步子抖好似踩在云朵上,然而脸上却还是一贯从容淡定的学霸模样。
这份淡定没能持续太久,骆舟很快遇到了难题,他全凭着一腔直觉去亲啄她的每寸肌肤,却在关键时刻卡壳,停下了进一步向下探索的动作。
男人的本能让他隐隐约约知道应该怎样做,可毕竟没有任何相关的经验,面对她又紧张到不行。
好比苦思冥想最后一道大题时惊觉只剩五分钟时间,内心越是慌乱思维越僵硬,于是陷入死局。
阮嘉禾蔫儿坏,笑吟吟欣赏他窘迫的神态。
骆舟沉默片刻,低声道:“教我。”
阮嘉禾故意回:“什么?”
他将脸埋在她的掌心蹭了蹭:“你教教我。”
阮嘉禾大发慈悲,伸手对他作出一番引导。
和他高大的身材和早熟的性格截然不同,骆舟在这方面显露出一种惊人的生涩和笨拙。
并且没有逃脱男人们的初夜定律——
短短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
阮嘉禾眨眨眼睛,考虑要不要和他说些,诸如“第一次有一分钟也非常棒了”之类安慰的话。
骆舟却顿悟了一般,迅速调整好状态重来。
他堪堪埋进去,欢快的铃声响起。
阮嘉禾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粗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在唇前竖起一根手指向他示意:“别吱声。”
是谁打来的?
骆舟侧着头,却没听见那头传来任何声音。
阮嘉禾:“不说话挂了。”
对方总算开了口,嗓音清朗:“新年快乐。”
江昀的声音!
骆舟悚然一惊,紧接着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爬上心头——以这对后妈和继子的关系,江昀竟然会掐着点,专门打电话过来给阮嘉禾说新年快乐?
阮嘉禾懒声:“你们那边结束了?”
“没有呢,我偷溜出来透透气。”江昀絮絮叨叨地吐槽着在本家吃年夜饭的一大堆规矩。
骆舟没有心思关注江昀对阮嘉禾不同寻常的态度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某个位置。
触感因为静止而格外清晰鲜明,却偏偏得不到纾解,不断的积累让感官几乎快要过载。
他不敢动弹,更不敢出声,只能咬牙硬忍着,汗水从额角沿着下颌线滚落至下巴,最终滴在平坦的腹部,他撑在床边的手臂乃至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忍耐得好辛苦,快要坚持不住了。
江昀依然在说个不停:“有件事挺奇怪的,大伯他一直关心我在南明过得怎么样,还让我回本家住,转到滨市的高中读书将来直接出国留学。”
豪门家族内部,或许有亲情,但绝对不多。
他是江老爷子的亲孙子,就是继承人之一,正常情况下江聿成应该视他为竞争者才对。
过去十八年,他和江聿成见面次数屈指可数,现在对方一口一个“小昀”整得跟他们多亲近一样。
江昀回想起江聿成的笑容,打了个寒战:“他该不会是想把我骗回滨市,好方便偷偷做掉我吧。”
阮嘉禾让他的奇思妙想逗得直笑。
再保持这种状态他可能会爆·炸,骆舟深吸一口气,决定先抽身出去等两个人聊完再继续。
仅仅抽离了不到一寸,阮嘉禾便并住了双腿,她稍微拿远了手机低声警告他:“不要乱动。”
骆舟控制不住地逸出了一声轻喘。
烟花呼啸着升空,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如此嘈杂的背景下江昀精准捕捉到了异常。
他脸色大变:“你在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