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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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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春生的羞涩的摸了下脸,整个人像蒸红的虾子。
公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刚才他回到病房,答应回家休息,他母亲脸上浮现起一股喜气,如愿以偿。
回家后,他和春生安顿好母亲,有默契地一起走向卧室。
春生住进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进过这个房间。
床头柜被春生换成了原木色的,原本放在床侧的书架换成了一个白色的梳妆台,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并不多。一支细长橙色的香水有些特殊。
公楠踱步过去,拿起那瓶香水,看来很眼熟。
“Wing,Wing说你喜欢这个味道。”春生伸手夺过,放在床头柜上,害羞地低下头。
Wing向来管得很宽,甚至恨不得把他身边的女人都改造成公楠最喜欢的样子。公楠没细想,见到梳妆台的另一侧放着两本书。
一本是《爱你就像爱生命》,另一本是《女性主义》。公楠饶有兴致地翻了两页起来:“李银河老师的书多看看倒是挺好的,但是别走火入魔。”
“刚开始看。刘姐买给我的,第一本才翻了十几页。”
“老听你提刘姐刘姐,就这两本书看来,刘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多和她接触接触挺好。”公楠把书往桌上一拍,继续打量这个房间。
窗帘换了颜色,现在蒙着一层粉色的细纱。衣橱却改样式,整片的镜子,公楠最后把眼神落在镜子里的那张床上。他咳了一声:“你要不先去洗澡吧。我也去洗漱一下。”
春生像获得释放一样,抓起衣架上的睡袍就往浴室里走。
没多久,浴室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春生披了一件紫色的真丝睡袍,头发刚吹过,微湿,她局促地坐在床边,拨着手指。
房门打开,公楠身穿一件简单的灰色T恤走进来,因为刚洗过澡,他的身体充血健硕。
“灯关了好吗?”
“嗯。”
公楠摸上床,指尖触到一具陌生而温暖的身体,他的手迅速收回身边,拉开薄薄的空调被,笔直地躺下。
房间里安静地听见两个呼吸声。
公楠因为抽烟,呼吸更重一些,他睁着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
他感到一只纤细的臂膀环上他的腹部,他不声响,只是呼吸更重了一些,听起来很沉闷。
公楠闭起眼,重重叹一口气,一用力,翻起身,两只手撑着,把春生压下身下。他的脸凑得越来越近,嘴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脸上的绒毛。
春生来不及闭上惊讶的嘴,她的心剧烈地砸着胸口,想被人硬生生地扯着,窒息到无法言语。
突然,公楠重重地锤了下床,他的声音闷闷地像撞击着大鼓:“算了,以后再说吧。”
说完,翻下身,一如之前笔直地躺着。
春生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也沉下去:“是因为她吗?”
“谁?”
“那个女孩子。在医院陪你的那个。”
“伍月?”
“她叫伍月是吗?”
“不是因为她,不,我不喜欢她”。公楠的声音闷闷地像撞击着大鼓:生生地扯着,窒息到无法言语。
春生又深深吸了口气,用力到公楠能在床垫上感受到她胸骨的起伏。
“那你把我当她的替身吧。”
黑暗里,春生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凄凉。
公楠激动地坐起身,下床,开灯。
他背过春生,不让她看到他复杂,粘稠,模糊不清的神色:“你疯了。”
公楠似乎极力要证明他和伍月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却哑了声,不再说话。
“我是疯了,五年,整整五年。我不要你的感情,我不要你的人,我只想要你完成你的义务和责任,我已经这么卑微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你有权利不要...”话没有说完,公楠想起春生在医院的那番说话,以及他父亲那声扭曲的“生娃。”
“对不起。”公楠打开门,不敢看春生,“我真的很自私。对不起。”
接着,悄无声息的关门声,再接着,春生听到钥匙碰撞的声音,之后,大门被重重地关上。
去哪呢?
公楠没有开车。他站在楼前,有一个天地宽广的瞬间,让他无法辨别方向。
他摸索着往前走,直到走出小区,见到车流不止的马路,他才找到些方向感。
走了不久,街角一个便利店。
他有点恍惚,记忆里原本是一家烟纸店。过去开车路过,红灯停下,他总会被小店里裸露的灯泡吸引。
一片面目不清的黑秋秋的门店里唯一一个亮光。亮光下总有个男人,如果夏天,好几次他会赤膊着,夹着一支烟,一张报纸。有时候公楠疑惑,昏暗的灯光下,他是怎么看清字的。
也许他并没有在看,只是需要一个定点,把注意力投在里面,消耗时间。一如他现在一样,不知去哪,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谁需要他,可能,他也不需要任何人,只是他不希望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寻找一种方式,生活在真空的感觉里,不要思考,不用悲伤,不需要面对。
但现在,这家烟纸店被改造了,变成了一家不大的,24小时的便利店。标准的蓝绿标志,精巧设计过的货架安排,品种繁多的产品,朝街边的那一面有一拍高脚凳,一张细长的吧台桌,供人吃饭。
这家便利店的设计很是用心,细微到连白炽灯上灯管都被刷上浅黄色的漆,烘托起一种若有似无的家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终究是虚假的。
冰凉的盒饭,墙角堆砌的泡面,以及一切快速产品,证明了这一点。
公楠走进去,墙角堆砌的泡面一个略有台腔的自动播报,随着自动门打开。
他简单站在柜台要了一包烟,又加了一个打火机。琳琅满目的糖果,口香糖又抓住了他的视线,他急迫地想吃些甜的,一时拿不定主意。
收银员也不催他,而是朝门口的方向喊:打火机。琳琅满目的糖果,口香糖又抓住了他的视线,他急迫地想吃些
公楠转过头,见玻璃墙前一个穿着红色毛衫的男孩子正在飞快地吸食泡面,和回收银员打招呼:他急迫地想吃些甜的,一时拿不定主意。街边的那一面有一拍高脚凳,一张细长的吧台桌,供人吃饭。寻找一种方式,生活在真空的感觉里,不要思考,不用悲伤,不需要面对。中介都赶了出去,护照都被
收银员也不催他,而是朝门口的方向喊:“红少,今天白天生意好,没有过期的饭盒啥的,你吃好面就走吧。”
公楠转过头,见玻璃墙前一个穿着红色毛衫的男孩子正在飞快地吸食泡面,和回收银员打招呼:“行,张叔,那明天我再来!”他吃得太快,呛到了,他拼命地咳着,咳得眼泪横飞,一边又往嘴里塞了口火腿肠,没嚼几口,咳嗽稍稍平稳,又说,“张叔,这火腿肠我可是付了钱的,泡面就谢谢了!”
夜深的玻璃像面镜子,反射出他咧开嘴的笑,速食泡面的蔬菜渣,站在牙齿上,好大一块。
“现在的孩子啊,踏踏实实上上班有啥不好,你看这个,还是留学回来的,天天说要创业创业,创业到被爸妈赶出家门,天天睡在这楼上的办公室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到了夜里,就来店里找过期处理的东西填饱肚子。”
收银员张叔的声音不大,刚好够公楠听见。
公楠嗯了一声,但心里颇有感慨,又让张叔多拿了个杯子,随便要了些丸子,拿了两个茶叶蛋,和一杯豆浆。
张叔忙不迭地给他准备着,这下好了,这一轮都卖完了。他脸上掩饰不住高兴。一高兴话又多了几句:“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做个梦就发大财了,就是发财也轮不到我们小老百姓身上。老老实实搞个小生意,混口饭吃,多好。先生你拿好。”
公楠不搭话,付了钱,让张叔留着找零,把烟和火机放入裤袋,提着各种吃的东西往红少桌上一放。
红少惊得转过头看着他,嘴里的面吸了一半,含在嘴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