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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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自古以来血缘关系最是让人头疼，越是大族这亲戚网越是庞大，又有辈分一说，既重规矩，又有隙缝，便是长辈犯了错，有孝道当前，只要不是什么大错，也只能咽下苦果。
可若是同辈，也要分个上下轻重，有时看在长辈的份上，更不能争个对错。
做错的是王老太太的娘家人，是杨氏和王氏的晚辈，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道个歉赔偿些药材就好。
张王两家是亲家，又有王老太太在，纵使心里有疙瘩，面上也是和和气气的。
唯一令人头疼的是推人入水的孩子也是王家出嫁女的，还是王老太太最喜欢的那位王氏女。
王氏是二房的长女，长得不如长房的堂姐好，就连性情也不如，女工就不必提了，当年为了嫁给喜欢的表哥，硬是收敛了九分气性，在王老太太身边当个好儿媳。
等王氏生了长子，堂姐出嫁，王氏这才舒了口气，哪曾想不过十几年，这对堂姐妹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会面。
这王家堂姐嫁给了一户姓陈的人家，人称陈王氏。
“说起来也是我不会教孩子，平白连累了外甥。”
陈王氏长着一双杏眼，脸蛋圆圆，很是和善，看着王老太太满是愧疚，她推了推身旁的小儿子耀祖，低声道：“道歉。”
她小儿子耀祖今年八岁，陈王氏也只得了这一个儿子，爱若珍宝，当做眼珠子一样看着，平日里更是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更不必提骂或是说句重话了。
这陈耀祖在家里也是千娇万宠的，他是嫡出，就是上面有个兄长，可那是庶出，陈王氏惯是没个正眼的，那庶子的亲娘在孩子一落地时就被她找个借口发买了，又把丈夫笼络的死死的，任庶子自生自灭，若不是过了孝期，只等来年科举，她也不会带着幼子回娘家。
没曾想到的是，回来的第一天，就给闯了祸。
陈王氏对王氏是没有放在眼底，不屑的，未出嫁时还好，一旦出了嫁，这差距就越发的显眼起来。
初听到消息的时候陈王氏只以为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等人找上门来之后，这才知道这是她的外甥。
想起王氏，陈王氏心中有些不虞，面上也带出来了些，还是亲娘劝了劝才好，可来之前不免抱怨两句：“真是孽缘！”
亲娘这般模样，陈耀祖态度自然算不上好，不情不愿的对着杨氏道歉。
王老太太没让王氏来，生怕这姐妹两人见了面吵起来，吵赢了也就罢了，若是吵不赢才是丢脸。
杨氏这个儿媳妇不说，王老太太心里虽然不喜，但也不得不承认，比起行事长有鲁莽冲动的王氏，这样的场合，还是杨氏更适合些，刚好老三还没好，让王氏看着也免的她多想。
杨氏也就张宝这一个儿子，她比陈王氏好些，至少还有两个女儿伴在膝下，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她们二人定然是有许多话要聊的。
陈耀祖这一个小孩子正正经经的道歉，杨氏心里就是不高兴，也要有和解的意思，末了还少不得夸赞一句孩子长得好。
说是长得好，其实也一般，胜就胜在长得白，白白嫩嫩的，很合长辈的眼缘。
杨氏这么一说，陈耀祖就高兴了，抬眼看着陈王氏，露出齿来。
陈王氏脸色一僵，瞪了他一眼，陈耀祖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王老太太把这一切看在眼底，叹了口气，万分庆幸今儿王氏没来。也不知是怎么教孩子的，话是这么说了，可一点儿都没意识到自己错了。
也就是亲戚了，若不是亲戚，哪能这么容易就翻过篇了。
小孩子没个心机，大人又有意翻篇，王老太太一张口，就换了个话题。
在场的人都是有眼力见的，婆婆在场，杨氏也不能真的死拽着不放，陈王氏把陈耀祖拘在身边，生怕又出去闯什么祸。
这也是个混世魔王呢。
“也不知怎么教的，见了人叫都不叫一声，那眼睛和长在头顶上一样。”
立夏往铜炉里面灌好热水，又用细软的棉织品装好递给立冬，抬眼看着面前烧的滚烫的茶炉。
立冬似是没听见，接了铜炉仔细查看了一遍，道：“这是立春姐姐织的吧？”
“不是。”立夏瞟了一眼，“立春姐都嫁人了，哪里有时间。”
说着又顿住了，低下头不说话。
立冬拿了布折好去提铜壶，滚了又滚的水倒在盆里升腾起热腾腾的水汽，烫的立冬往后一退。
立夏忙上前一步扶好，伸头看了一眼：“怕是要兑些热水呢。”
二姑娘怕三姑娘乱跑，惹出事来，便遣了二人去盯着三姑娘，三姑娘不如二姑娘好说话，亦是比二姑娘能折腾，两人刚去，就被三姑娘借口洗澡派过来烧水了。
这个天气怎么可能真的洗澡，可三姑娘再小也是个主子，又明摆着不愿意见她们，于是干脆跑进来躲懒。
两个在屋里靠着窗户，抬眼就能看见三姑娘的门口，院子里但凡有点动静，也逃不过两个人的眼睛耳朵。
有点心有热水，两人坐在一起不免就聊起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虽然没出院子房门，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依然是立夏说的多，立冬不爱提主人家的事，特别是这种算是阴私的事情。
立夏不同，她似乎是天生的打探消息的好手，又存不住话，积累到某个点，就忍不住同身边的人说。
张婉天生不喜欢这样，好在立夏心中有数，只会与最熟悉的人说。
立冬无疑算一个。
“听说大太太下了帖子请娘家人过来。”
王氏显然是拗不过王老太太的，她打小就怕这位姑母，若不是表哥一直护着她，也做不出在王老太太面前逗弄打趣的模样。
王家两房早早的分了家，王氏的亲娘早早的就没了，好在亲爹是个绝世好爹，生怕王氏在婆家受了什么委屈，隔个几日总是借着看外孙外孙女的话头来瞧瞧这个姐姐有没有欺负了他的宝贝女儿去。
王老太太素来对这个弟弟没办法，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年纪大了反而怀念起了幼时，这个弟弟，也是在她怀里长大的。
于是王氏一封信回去，王家那头也闹翻了天。
写了信回娘家，王氏心里的气还是散不去，她到底还听得进身边人的劝话，记得一切的源头和自己儿媳妇的娘家妹妹脱不开关系。
可胡氏肚里还有个孩子呢，顾忌着未出世的孙儿，王氏投鼠忌器，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人都有迁怒的习惯，纵使胡氏整日在屋里小心的养胎，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作风，这事儿也是最后才知道的，但王氏一想起这前因后果就咽不下这口气儿。
再看看昏睡的儿子，王氏悲痛不已，若不是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仔细养着就好，大房也不会这么平静。
王氏打算好了，等翻了年，就给大儿子屋里赐两个丫鬟下去。
还有那胡家的胡蔓娘，年纪轻轻的心思却不少，这次若不是和王家大房扯上了点关系，这人一救，张家就是再不满意，也要聘了这胡蔓娘。
仔细想想，这当中最无辜的就是宝哥儿了。
王氏行事莽撞，王嬷嬷却是个心细的，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摸清楚了，同时还带回来了个消息――那胡蔓娘身子骨倒好，几碗药汤下去人就醒了，只是打听不出来是谁救的。
“无外乎是身边的丫鬟婆子！”
王氏恶狠狠的拍桌而起。
“这个心黑手毒的，不就是看上了玉哥儿，好好的阳关道不走，尽使这些下作手段！”
王氏活了几十年的人了，人情来往总免不了提及家里的孩子，张家清净，别家却不然，那些当家太太一打开话匣子，什么腌臜事都谈论一二。
这女子落水男子相救的故事，不论双方什么身份，好些的，是明媒正娶过了正门的夫妻，差点的，一顶小轿就过了。
至于这后来的事，全凭各人的手段。
王氏以往不过当个故事听听，便是有人好心叫她看好了家里的孩子，免得被人设计了去，王氏也没放在心上，谁曾想，就这么遇上了。
王嬷嬷也是生气的模样，她恶狠狠的跺了跺脚，似是想起了什么，惊呼一声：“太太，那胡二姑娘这般有手段，那么……”
话语未尽王氏倒理解了其中的意思，胡家即是这么教孩子的，那她这个二媳妇，手段怕是也差不了。
这若放在往常，王氏定是高兴的，长房长媳，没点手段怎么能镇的住下面的弟妹，撑的起宗妇的责任，可放在今天，王氏不得不多想。
胡茵娘捧着肚子，全然不知暗处潜藏的危机，心情颇好，甚至叫了碗汤面，细细的品尝。
她的心腹心中焦急，嘴里劝道：“姑娘您怎么一点事儿都没发生的模样，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若是大太太迁怒您可怎么好？”
胡茵娘不慌不忙，轻笑道：“那也是这几个月的事儿，待我生下来府里的长孙，太太难不成还会为难我不成？左右也不过这几个月的事情，真到了刁难我的时候，也要考虑考虑我这肚里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