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Round Fourte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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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咯咯——诊疗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另一边打开，纳欧米手中的魔杖立刻直指那传来清晰翼膜扑打声的方向，看清来人之后却没有马上如同其他学生一样放松下来。挪威脊背龙阿尔法停在主人肩头，一边慢慢吐着红舌浓烟一边伸展纯黑翼翅，带着尖刺的长尾蜿蜒到血族身体另一侧，在空中形成一个微颤倒勾，很难不让人产生死神镰刀一般的联想。“校长阁下让我来接你，隆巴顿小姐。”血族的眼瞳由原先的金黄琥珀染上一层浅淡的玫瑰红，在本人一身的黑与白之间神秘地轻轻闪烁，语音磁厚，魅惑十足。
还没等纳欧米做出回应，她身边一直对这人怀有戒心的哈莉就往前走了半步，牢牢挡在好友身前，不曾有时间消去的猫耳高高支楞，长尾直直竖起。“你说校长就是校长啊？！就算真是邓布利多教授让你来的，你也得说清楚找纳欧干啥去啊！”
“李小叶，”戴尔特深深弯腰，在身高连自己前胸都没到的女孩耳畔叫出一个发音并不算太准的名字，然后趁其惊愕莫名之时又在纳欧米面前低低道出一个单词，“Horcruxes（魂器）。”
“你们想要使用‘聚焦’吗？”沉静地思索了几秒钟后，纳欧米捏紧了手中魔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升起的不安、焦躁、还有一点点哀伤。
“是的。”血族静静凝视着冰蓝鹿角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悲悯；红唇缓缓贴近女孩颈部，近得能引发他被药物压制着的吸血欲望。“霍格沃茨的飞路系统与防御系统已经被封锁，在魔法部和民间力量赶到之前学校就会沦陷——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好所有学生。”
纳欧米在其他人形形色色的目光中随着戴尔特走出了教室，纳威则留下继续鼓动其他人的勇气。哈莉•波特左想右想，相信邓布利多不可能直接让一名二年级学生去牺牲，于是开始沉浸在自己的秘密被人知晓的小小恐慌之中……礼堂中央已经布置好一个几米宽的魔法阵，诡谲的线条由血红与浓黑组成，如尼字母不停在如同炼狱火焰一般的阵体上时隐时现。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各自站在两旁，看见纳欧米镇定地向他们走去，老太太原本绷得铁硬的下巴突然抖了两抖，有些不忍地微微侧头。
“我们没有其他选择，”校长的银须染上了法阵的色彩，仿佛被浓烟薰蒸过一番，嗓音苍老而疲惫，不再带有他原先的欢快特色。“很痛苦——这会非常痛苦——如果可以，我希望由我自己来承担这一切。”
“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如果我运气好的话可能不会死——更何况死亡并不是最后——”纳欧米低头轻轻一笑，把这句话说给自己听，这时附近传来一声轰然和两三个念咒的声音——巨怪的蛮力又使一面石墙倒塌，以弗立维为首的几名教授正在努力弥补；石像鬼的凄厉叫声似乎也越来越清晰，像是用手指抠擦玻璃黑板一般，让人心里发瘆。
微微仰起高贵的头颅，女孩慢慢迈入那个魔法阵，目中似乎只有看不见的远处；红黑色的火焰从第一步起就开始裹住她的脚踝，逐渐上升，等她在中心站定时已经包围至腰际。血族肩头的幼龙突然有些紧张地腾空而起，与此同时，一对超过本人身长的蝙蝠般翼翅撕开戴尔特的华贵礼袍，带起阵阵烈风，使其双脚离地。风动火起，伴随着三名教授的咒语吟咏，纳欧米慢慢闭上双目，右手举起魔杖直直立于鼻前，无数仔细看实际上是魔文字符的红点黑点从地面上慢慢升起，进入她的身体，然后逐渐汇集在那支魔杖上。仿佛从地底深处吹起一股小风，女孩的异色发丝在风中浮起，如同一只水母，荡漾于深夜那漆黑的海面。
就在这个时候，石像鬼们仿佛被集体卡住脖子一般停止了嘶叫，如同蛇吻的咝咝气音回荡在城堡内部，与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相比，是有些气急败坏且急躁的。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巨怪们的行动反倒更加激烈，甚至发生了一次剧烈的震动，陈年的土灰从楼梯口扑进大厅一角，烟尘弥漫。
“Ashes become ashes，Dust remains dust，Returns to the main，Souls will be redeemed. ”耳语样的歌咏从血族唇边逸出，每吐出一个单词阵中的火焰便更加明亮一份，女孩手中的魔杖开始微微颤抖，从顶尖到末端都在凝聚力量，集中了多人魔法的强大力量。未久，一个小小的黑球出现了魔杖顶尖，如同一个黑洞，开始更加迅捷地从法阵和三位教授身上吸收能量。汗珠在纳欧米的额上发出晶晶亮色，她紧紧咬住牙关，压抑住魔法因子在身体每一部分的叫嚣，将所有的精神力都集中在魔杖上。
“Sacrecio Amade’lis！”同样的咒语同时从血族和女孩口中跳出，伴随着一声似乎痛彻骨髓的嚎叫，一点浓艳的血色取代了纳欧米双眸原本的深紫，她手中魔杖突然猛地爆裂开来，变成肉眼数不清的碎片；无数的青绿色藤蔓瞬时间从她脚下涨裂而出，与火焰进行了短短一段时间势均力敌的战斗，然后忽然停滞，通体化为浅黑，坠于地面碎成多截，片刻之后化灰而去。
戴尔特身后翼翅一展一推，轻松接下女孩向后倾倒的身体，单膝跪地浅浅喘息，疲惫的半闭眼眸已经回到原色；两位教授也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一同将关心的目光投向厅内尚有意识的第三人。“她没有死。”简短地说了一句之后，血族拨开粘在女孩颈侧的一绺长发，起身站定，略略聆听了一会儿周围的动静。“石像鬼已经退去了。”
两位正副校长强忍着脱力的身体，用重新得回的权柄调动起校内的防御系统，原本在地底回廊奋战的教授们感受到这一转变，纷纷发出了兴奋的喝彩声。他们一路驱赶着巨怪，终于将其赶出了学校范围，封闭好被打通的隧道；弗立维在一处坍塌的边缘找到了昏迷的魔药教授，身边倒着七八个巨怪和一只被鲜血染红的白色小鸟。
伤员们终于被送进医疗翼的时候姗姗来迟的支援终于赶到，由于飞路网络被封锁，学校附近大片区域又禁止“幻影移形”，最后一段路程他们都是用扫帚飞过来的。第一批赶到的隆巴顿夫人被孙子搀扶着在孙女床边老泪纵横；莉莉•波特则于那黑发教授身旁掩口痛哭；卢平与唐克斯双手紧紧相握，前者仰头只注视着天花板，似乎是想用此举来掩饰目中晶光。
“呃——魔法部会继续追查幕后的肇事者，这次惨剧——所有作战人员都能拿到梅林三级勋章！”福吉部长紧张地用一块条纹大手帕擦着自己油光光的脑门，显得有些紧张，看了斯内普一眼，又补充说了一句，“二级，我保证！”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个不曾露面的人说的话，”一直握着纳欧米冰凉手指的哈莉突然站起身来，脸部线条坚毅，好像凭空就长了几岁。“他开出了针对麻瓜出身学生的苛刻条件，我们是否能认为，此事与当年的神秘人很有关联呢？据说摄魂怪曾经是神秘人的手下，魔法部是否应该现在便加强对阿兹卡班的管理？”
因为哈莉身边站着的莉莉和卢平都不曾阻止她说话，其他大人们多数都沉浸在战后的不良情绪当中，所以这一番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福吉差点把手帕掉在地上，他身边的副部长乌姆里奇笑嘻嘻地低头想要同哈莉说话，结果被莉莉和卢平的眼神挡了回去，有些不豫地皱缩起了旁边都是细纹的嘴唇。
“我——听说校长他们的魔法已经完全解决前面那个问题，而且——神秘人当时使用的是阴尸部队，摄魂怪一直是掌控在魔法部手中的。”福吉将略带求恳的目光投向一直在仔细观察伤员情况的邓布利多身上，教授被身边的庞弗雷夫人用大声咳嗽提醒了数次才直起他高大的身躯。
“这一次的问题可能是解决了，不过——”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开始停顿，湛蓝色的眼眸在四周打了个转，“看到我们的学生具有危机意识和良好的思维能力，作为校长我实在是非常欣慰。”
“关于这一点，校长先生——我不得不提出校董事会对您这次的表现并不满意。”左手轻轻搭在自己儿子肩上，右手却稍有些用力握住杖上蛇头的卢修斯•马尔福先生缓缓开口，蓝灰色的双眸冷漠如冰，唇角微挑，有他那伤重朋友的七分神韵。“您的法术严重伤害了隆巴顿小姐的健康，伤害了一名重要巫师家族的宝贵后裔。事实上，如果您能够更合理地应对那人的要求以拖延时间，直至救援来到，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贵族微微颔首，在烛光下闪耀着华贵光芒的金发竟有圣洁之意。“当然，我本人对出身麻瓜的学生并没有任何偏见，只是倘若您当时能够小小地——和缓一下气氛……”马尔福先生优雅地略略前倾，抿上薄唇；在场之人基本都出身巫师家庭，对他这番话自然有些感同身受，甚至连隆巴顿老夫人也略略缩紧了皱纹——没人告诉她，孙女究竟协助教授们完成了一个什么样的魔法能够克敌制胜; 尽管为这样的孙女自豪万分，老夫人心里还是产生了一丝犹疑。
“关于这一点，请父亲您还有各位尊敬的阁下允许我稍作补充说明。”小马尔福朝其他人略略行礼，原本在轻抚怀中羽蛇彩翼的指尖自然地触上左肩。“当时校长大人的确是想要尽可能地保护学生，毕竟消息已被敌人封锁，我们并不知道何时救援方能到来。”他冲纳威的方向看了一眼，垂下眼帘，“迈尔斯级长就是接受到了教授的暗示，才会带着绝大多数纯血学生离开，以保证在万不得已之时还能保留谈判的余地。至于隆巴顿小姐，她毫无疑问是自愿前去协助教授们施展魔法——作为斯莱特林的一员，作为霍格沃茨的一员，虽然现在受伤不起，她心里必然充满了自豪与荣耀。”
魔法部的官员们马上接住这个话头大肆发挥，喧闹之中，校长和父亲的目光都集中到那略显瘦小的男孩身上，两者相交，稍稍起了些火花。纳威担心着妹妹的伤势并不曾在意，哈莉却听出了德拉科话中之意，当即皱起眉头：只是想到天狼星的事体才不曾出言——况且连邓布利多都不曾反驳，她当然也没有必要澄清。只是，那家伙有这么狡猾吗？黑发女孩轻轻摩挲着朋友一无反应的指尖，长长叹了口气：没事的，纳欧，这里是魔法世界——再没有天分也好，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很快，很快我就会叫醒你！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Round Fourte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