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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Round Fifte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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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的喧嚣过去之后,霍格沃茨一切如常,只是暂停了一周的魔药课:不得不提一句的是学生们对此十分高兴,甚至连少数斯莱特林学生也不例外。当然,他们很快就尝到了苦果:斯内普教授的一贯严谨作风促使其本人在伤愈之后采取了大规模补课留堂的手段,上课时更是将以往的风格发挥到淋漓尽致;学生们是如此的诚惶诚恐以至于校医院的上座率竟达到了之前的三倍之多。
天狼星的听证会在多方斡旋之下圆满完成既定目标,因为先前所提的所谓“原始证人”并不曾到场,他马上就得到了当庭释放。次日的《预言家日报》头版便是英俊不羁的青年对闪光灯龇牙的照片,身旁还有一位家养小精灵不停地吼着,“永远纯净的布莱克家族诚招女主人!身体健康利于生养者优先!”
可能是因为在上一次的惊魂中受到精神创伤,整个11月的DADA课都由戴尔特来教授,洛哈特则不知所踪:这个特异现象让格兰杰小姐担心了许久。由于教学任务繁重,戴尔特放弃了原本每周一次的小聚会,不少原先的成员开始转投其他部门:其中有一半左右选取了戈布石俱乐部,似乎是想用这相对来说比较不费脑筋的游戏来冲淡节日时的不良气氛。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只是,比想象中晚了几天。”哈莉敲开戴尔特的办公室时,血族正在书写一份文件:他所用的墨水与一般巫师的墨绿不同,是一种类似干红美酒的深紫色,落在泛黄的羊皮纸上颇似陈年血迹。“请坐,”助教卷起纸张,向女孩指出办公桌前的一张大靠背椅,考究的天鹅绒坐垫上有着蔓藤暗纹。
哈莉小心地挪了半个身子进去,做出紧紧按住前襟的矜持模样,实质上是捏着藏在里面的魔杖,完全坐定之后才出口发问,全然不是一贯的跳脱。“教授,我想知道纳纳什么时候才能醒,或者说需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唤醒她;此外我还想知道,那个时候您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个词——”
“你的问题很复杂。”血族含着微笑从矮柜上拿起水晶瓶和配套的原酒杯,自己倒了一半慢慢喝下,双睛只是静静打量着面前的女孩,让哈莉有些不快地想起了湖中那只大王乌贼的触手,似乎有些冰冷湿滑。“第一个问题我无法回答;第二个问题——即使我能回答,你也做不到。”戴尔特的红唇在触及杯中香浓液体时微微向上卷了一卷,隔着一层玻壁被女孩瞧在眼中,更是笑容诡谲。“至于最后一个——难道波特家一直被称为天才的小女巫不知道有个咒语叫‘摄神取念’么?”
从他口中听到“天才”两字,哈莉顿时觉得全身不舒服,尤其是脊背,像是从毛刷子从上往下刷了一道,迟疑了好久才再次开口。“关于这个,还有——”
“如果不想被人得知秘密的话,我建议你在‘大脑封闭术’上多花些功夫;令尊令堂都是傲罗,应该用不着我来提点。听着,”血族的上身略略前倾,原本在壁炉前睡觉的小龙在梦中极配合地吐出一口浓烟,硫磺的刺激味道弄得哈莉眼睛鼻子都在发痒,眼前身影开始有些许模糊,从而显得更加居高临下。“不能守住自己记忆的人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相对于你的秘密来说,你这个人是非常微不足道的。”
听到这里,哈莉的脸颊开始微微发白,险些就要念出几个防御性咒语;看见一大卷羊皮卷从书架上飞到戴尔特手中,血族开始自顾自地阅读没有理她,女孩当即决定礼貌告辞,轻轻合上房门之后用最大速度跑回了宿舍,路上不小心踢了洛丽斯夫人一脚,引发了一声尖厉的猫叫……
我是有学的——进入公共休息室之后,被里面的热闹气氛感染,女孩原本急促无比的呼吸逐渐缓了下来——大脑封闭术我当然是有在学的,只是没有那么高的天赋,所以至今仍是半桶水……他究竟知道多少?!哈莉惴惴不安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无论是被摄神取念还是被灌下吐真剂,本人都应该是有一定感觉的,除非事后又被人修改过记忆。思及这一点,她整个人都震了一震,就算坐在火炉边上也觉得从内到外冒冷气。有那么一刻,她简直想立即跑去跟校长说明一切,问问他的意见:邓布利多简直就是霍格沃茨的代名词,是安全的代名词。但是他又会怎么做?他可以无私地把自己的生命也算入计划当中,可死过一次终于拥有父母的李小叶却是不能的。一想到爸爸妈妈知道以后可能会觉得是自己这个亡魂鸠占鹊巢而不快,哈莉便觉得心里发慌,当晚辗转难以睡去……
周五下午正好没课,于是格兰芬多们以哈莉和纳威为首,中途又多了一个拉文克劳,一起去看望昏迷不醒的朋友。偏斜的阳光透过纱帘,将女孩的雪白脸蛋映得格外明晰;呼吸极其微弱,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会觉得这根本就是一具逼真蜡像;瘦削颀长的颈项隐没在洁白的被褥当中,一眼望去只有白茫茫一色,虚淡得有些让人害怕。
看见床头柜上插着一束稀有的浅紫罗兰色玫瑰花苞,赫敏想起了一个童话故事,便说出来缓解一下过于哀伤的气氛。“……王子深情地吻了公主,她就从那长长的梦境中苏醒,从此两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也听过的。”哈莉和安东尼异口同声地回答,后者冲那与自己颇有默契的女孩点头微笑,以本学院的严谨态度做出了分析。“我觉得这个故事充分说明了中世纪焚烧女巫运动开始之前,巫师世界与麻瓜世界是完全交融的。这些仙女其实就是女巫,巫师们其实一直在介入各个宗主国之间的传承,甚至本身就是大贵族。反面角色们明显使用了‘诅咒’,而最后一个善良女巫则用‘时间’魔法与‘精神’魔法来削弱并最后破除这个诅咒。整整封印了一百年啊!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中世纪时魔法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顶峰,如果不是巫师血统稀少,中世纪后期又惨遭屠戮,我们完全可能成为现在这个世界的领导!”
“说得非常好。”格兰芬多们还在消化这长长一段话中包含的信息,从门口那里就传来了两声轻轻的鼓掌。德拉科•马尔福轻快而庄重地走了进来,胸前的银蛇伴随着脚步一跳一跳地闪着光芒,“你对历史的了解与敏锐的分析值得赞赏,戈德斯坦先生,”他冲那红发男孩点了点头,难得没有露出丝毫的嘲讽,“只是纳欧米小姐并不曾被‘诅咒’侵袭,所以没有任何可比性。”男孩朝庞弗雷夫人走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水晶瓶——里面似乎只装了两三滴浓红的液体——说是斯内普教授让他送来的。夫人马上应小马尔福的要求开始清场,气得哈莉在背后狠狠赏了那家伙几个白眼。
……带着些许腥味儿的几滴液体轻轻坠上躺卧女孩的双唇,虽然很快便渗了进去,却没有为那苍白得有一丝青紫的唇瓣染上让人安心的色彩。德拉科对校医说自己需要留在这儿观察一刻钟,慢慢在床边坐下,挂上一脸公事公办的平淡,心中却是风起云涌:
你能算到自己会出事,所以通过塞沙留言,让我用那种说话在魔法部面前替临阵脱逃的斯莱特林挽回脸面;却算不到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醒么?教授她们用的到底是什么魔法?为什么他们选了你当作媒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想起自己无意在书中看到的一些关于“双胞胎”的论述,小马尔福左手抱住右肘,右手指尖在自己下巴上捏了一捏,轻轻挑起一边的眉角,灰眸如雾——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与身旁那人一样,陷入凝滞的时间,成为一尊精致塑像。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再次低头看那女孩,一小缕金丝从男孩额际散落,在轻扇的长睫上方飘拂——王子吗——他留意看了那如同用美玉磨成的双唇一眼,微眯双眼将脑袋侧到另外一边,看见庞弗雷夫人正背对着他整理柜中药品,而薇尔则化为鸟身在柜顶睡觉,当即又扭过头去。
……近了,更近了——能看见自己挡住阳光形成的浅淡黑影,能看清那柔细发卷每一丝的走向,甚至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稍嫌紧张的鼻息拂上那张小脸后折回的气流——男孩眼帘微垂,双手捏紧了柔软的床单——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团黑色和两点朱砂,吓得立时往后仰起,深深皱眉,与那从被单底下钻出来的双头蛇大眼对小眼。
也许是见“敌人”没有再次动弹,双头蛇Saga很快又懒洋洋地想要将身子缩回去,直到德拉科拿出原本是给塞沙准备的高级饵料才突然来了精神:双头一边赞美男孩的卓越品味一边争抢食物,根本已经忘记虽然头有两个,胃却是唯一。
“你能帮我喂它真是太好了!”终于收拾好柜子,回头看见这一幕的庞弗雷夫人大大出了一口气:“前天我想喂它香肠,蓝的那个倒是吃得下,可那个绿的却坚决不要,差点儿没打起来!”
“为您和纳欧米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尊敬的夫人。”小马尔福微笑点头,马上与校医说好此后便由他来负责双头蛇的伙食问题,于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