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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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该庆幸再见到你吗，魔女？”雨水打在马车封闭的车窗上，发出悠扬的打击声，就像是在演奏着一首摇篮曲。熙斯儿头枕在修亚的腿上，蜷曲着身体，安静地睡着，就像无虑的孩子一样，忘记了遗留在世上的悲伤与不幸。
“一只都在找寻着你，就连时间也忘记了是怎样流逝的了。”修亚注视着熙斯儿无邪的睡容，身为魔女的她，在睡去之后，却与天使一样恬静而无害，“现在的我，拥有与你一样无法违抗的命运了，所以你就能够像现在这样安静地睡着，把最无防备的样子显露出来了，是吧？”
几乎所有的短生族群，包括人类，都会因为生命长度的有限，而觉得生命是宝贵的。进而，夺取他人的生命，就成为了他们为了宣泄仇恨，自认为最残酷而暴戾的行为。但对于他们这些拥有无限的生命的族类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如果他现在就把这个魔女杀了，或许，她会感谢他吧。
“请不要露出如此悲伤的眼神啊。”熙斯儿悠悠转醒，面无血色地用虚弱的语气请求着。
“我难道不应该感到悲伤吗？”修亚低头审视着她无暇的面容，“寻找了那么久的，夺取了我最疼爱的妹妹灵魂的人，现在就在我的眼前，而我却对她无可奈何。这样还不足以令人感到悲伤吗？”
“对不起。”熙斯儿暗下了眼神，吃力地坐了起来，望向前方车窗外那一片黑暗，“莉娅是三世皇女的转世，她的灵魂有毁灭纯血吸血鬼，甚至一切不死族的力量。当时的我，没有再想到其他方法了。”
“或许就是再让我活千万年，我也不会明白你们魔女所谓的苦衷吧。”修亚转而打开了车窗，任凭冰冷的雨水打湿了绒质的衣袖，一只暗红色的蝙蝠趁此飞入车内，轻巧地落在他的肩上，温顺地收起了双翼与利牙，“罢了。现在的我和你们又有什么不一样的呢？真是讽刺，数千年后的这个世界，我与你同样成为了异于常人的异类，又何必再谈谁对不起谁。说吧，为什么要唤醒我这样一个‘死人’？”
“在明日拂晓之前，地底之下将会有一场魔女们的舞会。每一位赴会的魔女，都被要求携带一名‘尊贵的人’。而你，不正是最适合的人选吗？”熙斯儿用纤细的手指刻画着修亚完美的下颚线，“白野永恒的王。”
“啧，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任性妄为的吗？”修亚伸手抓住了熙斯儿那只调皮的手，转过头来幽深地望着她，似乎想要把这张曾经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孔最终刻印在脑海之中。再次让那只吸血蝙蝠飞出窗外，“如果这就是你认为的唤醒我的理由，那么就这样吧。现在，就为了你的‘理由’，我们去换一身适宜的装束。”修亚别具深意地笑着，拉她跌躺进自己的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鼻间充斥着异样的香气，看着熙斯儿的眼，透着一丝无奈，还有更多令人看不透的情绪。
两只蝙蝠悄然地在那匹雪白的骏马上空盘旋着。然后不经意地落在了白马的后腿上，轻轻的碰触，马尾巴因而甩动了几下。蝙蝠立即张开了无法紧闭的嘴，露出了白森的尖牙，在牙的顶尖初，慢慢地分泌出一些透明的液体，滴到了马匹的皮肤上，逐渐渗透进去麻痹了它的的神经，也同时消去了利器穿破马的皮层时发出的声音。血液透过牙齿上细小的管道被吸取着。
不一会儿，白马因为失血而倒下，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发出规律的嘶嘶声，后腿的伤口流出两道细长的血流，也因此吸引了更多的蝙蝠。其中两只血色的蝙蝠随即飞来咬住了无马的缰绳，担任起马的角色，拉着马车，飞向了夜空之中。
外面是浅蓝色调的布置，简单而富现代感的公寓，而在暗门之内，各种红色的布料铺了一地，垂落的厚重绒布杂乱无章地布陈着，营造出华丽得压抑的氛围。
“难道你不会觉得这样的布置，反差感太大了吗？”修亚穿上了熙斯儿为他准备的礼服，黑色的呢绒上用金色和银色的天蚕丝绣画出了毒蝎的图案。
“魔女本来就不喜欢普通人所喜爱的太过正常而平凡的东西。”熙斯儿微微整理着修亚的衣装，就像是在为自己所创作的艺术品作最后的调色一样，最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果然很适合你。”
修亚看着熙斯儿，一身黑色的蕾丝小礼服，背部镂空出来，皮肤被衬托得更加地白皙而有光泽，眼睛通过高超的化妆技巧显得更加大而明亮，湛蓝色的瞳孔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粉嫩的腮红和樱桃般的唇色，使小巧的脸显得妖艳又不失甜美。无怪乎世人都会心悦诚服地拜倒在魔女的血色罗裙之下。或许那种魅力是天生所具备的，无人可与之匹敌。就像没有人可以拒绝去爱上美杜莎的美貌，尽管看向她的眼睛就会变成石头。
“噗，怎么？连你也被我迷倒了吗？”熙斯儿看着愣在一旁的修亚，不禁笑出声来。
“走吧。”修亚随即回过神来，挽起她的手催促着，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等一下，还有一样东西。”熙斯儿走向镜子旁，掀开了那沉重的布帘。几个玻璃箱中喂养着几只不同品种、颜色、大小的蝎子。她精心地挑选了一只紫红色巴掌大的蝎子，轻柔地将它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为什么是蝎子？就连衣服上也是。”修亚重新挽起了熙斯儿的手，乘上悬浮在半空中的“南瓜车”。灰姑娘今夜将不必遵守十二点钟的约定，只因为她在子夜之后才赴会。
“你不知道吗？每一个魔女都有一种象征的动物。”熙斯儿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那只在她的手臂上调皮地乱爬的蝎子，“那种动物都会拥有着与所被代表的魔女的某一种特征或是与她所擅长的魔法有所联系。”
“蝎子……”修亚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蝙蝠所拉的马车不断地接近空旷田地，然后穿透过去，消失在地面之上。
“是啊，蝎子。亲手夺取自己母亲的灵魂；将自己的父亲交给最恨他的人，用以交换另一个魔女的灵魂；最后亲自把自己的妹妹杀了。或许，我比蝎子更要狠毒。蝎子，也只不过是在遇到危险时才放出毒液。”熙斯儿扶着修亚的手走出了马车。
“欢迎您的到来，奥维姬小姐。”门侍恭敬地说着。
古老的石造殿堂，火把的光芒让整个前厅充满了阴影。修亚猛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