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男友》林沁人

5、第 5 章

　　乔棋愣了一下，然后又怕又尴尬的猛摇头，“不敢瞎想了，回去我就代发修行，清心寡欲，再也不乱想了。”
　　那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看着他，听到他的话，看着他的目光里竟然似乎有些失望一样。

　　“我不开心。”那家伙说道。
　　乔棋又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那......那您要怎样才开心？”

　　“要不，我们还是爽一下吧！”
　　这不是个疑问句，而是个祈使句，是命令，不需要同意。
　　乔棋咽了口口水，颤声问，“在这儿？”

　　“嗯。”
　　这一声过后，那张精致到不真实的脸慢慢靠近，乔棋使劲往后退，冰凉的触感从他的脖子侧面滑到乔棋的脸颊上，是那家伙的手指。

　　在那张惨白的脸离乔棋不到十厘米的时候，乔棋终于受不住了，友情什么的都抛弃了，他狠狠拍开那只手，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喊着：“有鬼啊！”也没管其他人的反应，一路哀嚎着跑出了放映厅，又径直跑出了电影院。

　　路上还碰见了从洗手间往回走的王重天，王重天讶异的问他这是怎么了，乔棋连朋友都不要了怎么还顾得上他，话都没回，跑出去打了车就奔家里去。

　　乔棋回家以后就发烧了，听说体质阴的人容易撞鬼，体弱的撞鬼就容易生病，乔棋平时觉得自己阳气十足身康体健，现在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加强体育锻炼。

　　朋友打来的电话他一个也没接，刘元和黄桑刚开始还发微信骂他，后来发泄够了，就担心的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乔棋看他们都能给自己发微信，那就说明没什么问题，看他们那语气不像是看见那只鬼的样子，乔棋也只好不点破，怀着些愧疚心回道最近压力大，情绪不大好，让他们多见谅。

　　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上忽冷忽热，乔棋折腾了一晚上都没睡好，早上起床一看，黑眼圈都快耷拉到胸口上了。

　　浑浑噩噩的上了一天班，下午快下班时他接到了TL他们这一区主管的电话，下周有个行业会，让他有空去参加一下。

　　乔棋这才勉强精神一震，以前他基本没参加过这类型的会，这个会能掌握行业里最新的咨询，也能混个人脉关系，他能感觉到区主管有意提拔他，当然格外珍惜这个机会。

　　不管撞没撞鬼，钱还得赚，生活还得继续，为了恰饭谁都不容易。
　　乔棋为了这个会做了些准备，买了新西装和正式的公文包，还提前看了参加会议大佬的名单，了解了人家背景之类的，专业知识方面他自己半路出家，跟那些大拿相比，他对珠宝首饰这个行当了解的还是皮毛，但是销售和管理方面都还算有些心得，下班以后没事做就老老实实窝家里看专业写总结。

　　开会的前一天，他起了个大早和区主管在机场汇合，一起坐飞机去了S市，在飞机上也拿着本珠宝设计的书看，区主管姓张叫张庆海，是个有点儿秃头的胖胖的中年人，他看着乔棋点了点头，拍了拍他肩膀表示赞许。

　　到了当地，他们简单休整了一下，晚上张主管就带着他见了自己来参会的这个行业里的朋友，一起吃饭喝酒话旧就是联系关系的最好方式。

　　乔棋长得好，嘴也甜，一桌人在座一大半是女性，年纪都比他大，他挨个儿姐姐的叫过去，不大会儿就混个半熟了。

　　晚上回房间时，张主管喝的有点儿多，乔棋扶着他在电梯里，老张打着酒嗝跟他说，“小伙子，好好干！”
　　乔棋心里美滋滋的，把他扶回房间，又是端茶递水又是热毛巾擦脸的，伺候的特别尽心。

　　第二天开会时，张主管喝多了没起来，派乔棋先去了。
　　乔棋坐在会场里听的特别认真，笔记记得整整齐齐。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张终于来了，他又给乔棋引见了一些自己的人脉，乔棋内心感激的不得了。
　　下午容易犯困，乔棋给自己买了两杯咖啡放着慢慢喝，撑到了三点多钟，乔棋开始感觉到累了，会场主持人领着参会人员做醒神操，做完了大家都乱哄哄的坐下，乔棋就是在这时候看见会场最后一排一个穿黑衣服的身影的。

　　整个会场大约能容纳一千来人，基本都坐满了，乔棋的座位在比较靠前的位置，他当时正在做绕颈运动，顺便回头随意的看了一眼。

　　参会人员没有统一着装，大部分人穿的都是深色西装，照理说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在其中并不会太显眼，但是乔棋就是一眼注意到了他。

　　室内热气足，人又多，很多人西装外套都穿不住了，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风衣，坐在会场最后一排靠边缘的位置，他四周的一圈座位都是空的，显得那个角落的气压很低，就像那天晚上在LIP时一模一样。

　　与那时不同的是，乔棋觉得那人的眼睛正冷冰冰直勾勾看着自己，但是离的太远了，他并不敢确定。

　　但是害怕的情绪并没放过乔棋，他的眼皮狂跳，心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他的胳膊被碰了一下，紧张到极点的乔棋差点儿蹦起来，他转头去看，老张正用奇怪的眼神看他，“继续讲课了，快坐下。”

　　乔棋忙坐下，主席台上主持人开始介绍下一位上台的嘉宾了，乔棋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旁边老张注意到他的视线，问道，“看到认识人了？”

　　乔棋先是摇头，继而又点头，小心翼翼低声问道，“您看见最后一排靠左边门口的那个穿黑色风衣的人了吗？”

　　张主管眯着眼睛往那边看，“你说着空着的那个角落吗，哪有人？”
　　乔棋心里说“您别吓唬我啊”，连忙回头去看，果然，那个角落里已经没人了，也不知道是一开始就是空的，还是那人刚刚出去了。

　　接下来的讲座要不是张主管督促着，乔棋根本都听不进去，好不容易熬过去两小时，晚饭时又是应酬。
　　大家在一起吃饭喝酒，乔棋暂时忘了会议室看见的那一幕，老老实实跟着张主管认人，第二天再有一上午的会就该回去了，这顿饭算是在S市最后一次正式的聚会。

　　乔棋喝的有点多，张主管年岁大了，连续喝了两天有点儿承受不住，先回房间了，留下乔棋继续陪他的朋友喝。

　　到晚上九点多钟了，这一摊才散场，乔棋酒量还过得去，喝了不少迷糊着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在房间门口找了好半天门卡才找到，找到了以后又琢磨好一会儿才打开门，他拿着房卡在刷卡器上插了半天插不进去，后来才想起来这房间门卡是贴在上面直接刷的。

　　打开门以后，房间里开着小灯，非常昏暗，张主管已经在靠墙那边的床上睡着了，脸朝里，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动静也没。

　　乔棋摇摇晃晃去浴室洗了个澡，洗掉一身酒味又喝了一大杯水才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些。喝酒最舒服的就是微醺的状态，脑袋里不甚清醒，身体轻飘飘，好像什么烦恼都想不起来了，快活极了。

　　要不是怕吵醒老张，乔棋真想用手机放一首舞曲跳一段。
　　身体很疲累，精神却很亢奋。乔棋不想睡，拿着手机刷微博，刷了没一会儿，就听见隔壁床上的人翻了个身。

　　乔棋拿开手机转头看过去，想看看老张是不是不舒服想喝水，喝酒的人都容易口干。
　　开着的小灯在他这边，为了不刺眼，光线调的非常暗，但是乔棋还是看清了躺在床上侧对着他的那张脸。

　　床上的人根本就不是张主管！
　　乔棋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手上的手机掉了都没什么知觉。
　　这张脸最近已经成了他梦里的常客，他所有的噩梦主角基本都是他，还有......所有有色的梦境里的主角也都是他。

　　乔棋捂住自己的嘴，把一声惊呼憋到了嗓子眼儿里。
　　床上躺着这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长得实在是好看，完美的狙击了乔棋的所有审美取向，可是他太可怕太恐怖了，再好看乔棋也享受不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老张去哪了？会不是被他给害了？
　　今天在会场看见他果然不是幻觉。
　　乔棋四处看了看，想找个趁手的东西当武器，他小心翼翼挪下床搬了把椅子，放到两张床中央，准备一见情况不对就举起来砸下去。

　　乔棋手里抓着椅子扶手，紧张的不错眼珠的盯着床上那张脸看，足足得看了有两三分钟。
　　刚开始他还在震惊和紧张，看着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响动，乔棋喝了酒的脑袋本就不十分清醒，时间久了，注意力就慢慢开始跑偏，心里的恐惧被暂时压下去一些，梦里那些不合时宜的情节就浮上了心头。

　　他不是花痴，只是个正常的男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这个家伙长得太好了，在梦里，他已经和拥有这张脸的主人又惊又怕又开心的过完了一辈子。

　　他闭上眼睛的样子比乔棋梦里的更好看，眼睛是男孩子里少见的多层双眼皮，眼尾斜斜的向上，睫毛长又浓密，在眼窝下氤氲出淡淡的阴影。
　　鼻梁高又笔挺，乔棋怀疑他有混血的血统，五官看上去非常立体。

　　还有他的嘴唇，比乔棋记忆里的看上去更柔软多肉一些，嘴角勾起来的样子也比梦里的更好看。

　　他笑了？他闭着眼睛笑了？
　　乔棋哐的一声从床上站起身来，膝盖撞在了椅子腿上，差点儿把椅子撞翻了。

　　“你......你......！”乔棋惊吓的看着对面床。
　　对面床上的家伙睁开了眼睛，看着乔棋，嘴角微微弯着，“上次被你跑了，你不是想爽吗，我来找你了。”

　　乔棋噗通一声跪坐在地毯上，“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