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yers]至高法则》蓝珑琼

14、第十章 海王的沙漏

　　“最低限度告诉我们敌人的来头，否则你死定了！”
　　这是莉娜下的最后通牒。
　　杰洛士无奈的回答：“这连我都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还会呆在这里监视瓦尔加布吗？”
　　大家一想的确，如果他知道敌人的底细当然会去斩草除根或者进行他的其他任务。
　　“也就是说这次和以前一样，你把我们当作诱饵好捉敌人？”艾梅里亚问。
　　“要这么解释也可以。更多的方面是对你们的行动感兴趣，想看看你们准备怎么应对。”
　　莉娜挑眉+咬牙：“其实是想借刀杀人，让我们去PK你的敌人，帮你省事吧！”
　　“哎呀呀，不愧是莉娜san，就是这样，能者多劳嘛！”
　　“杰洛士你这家伙！！”
　　莉娜再度展现十字绞，杰洛士痛苦挣扎ING~。
　　艾梅里亚深吸口气：“杰洛士san，你听好；”
　　啊？杰洛士突然有不祥预感。
　　艾梅里亚：“生活真美好~！”
　　杰路：“世界真美好！”
　　艾梅里亚：“人生充满幸福！”
　　杰路：“周围全是和平与爱！”
　　“……”杰洛士按住脑袋痛苦貌。
　　高里看看大家，犹豫的对莉娜说：“其实我觉得，就算不是魔族被人在耳朵跟前这么念也很难受。”
　　莉娜松开杰洛士后奸笑着耸耸肩，谁让这家伙耍我们，得让他吃点苦头，哼。
　　小瓦尔冷汗：“菲莉亚妈妈，我怎么觉得他们更像坏人？”
　　“有时候为了正义对付恶人是要不择手段的。”菲莉亚幸灾乐祸得在旁边给瓦尔做思想教育。
　　瓦尔看到一直郁闷的妈妈难得这么开心，心里犹豫一下决定还是听之任之吧，为了妈妈的快乐牺牲别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喂，喂！）
　　折腾一阵后，杰洛士一副惨遭蹂躏的样子趴在地上。大家懒得再理这个故作神秘随时准备利用大家的家伙，按照他们先前的预定踏上旅程。
　　他们的脚程其实很快，但是从他们出发的地方到收藏默示录的神山还需要数十天的旅程。开始大家还时刻警惕敌人来袭，过了几天都没有谁过来找茬，渐渐大伙也就松懈下来。今天大家投宿在乡村的旅店里，每人一间睡得正好。不过鉴于安全考虑，瓦尔加布和高里睡一起。本来莉娜比较希望瓦尔加布和杰路睡一起，毕竟比起高里貌似杰路更聪明可靠，但是瓦尔加布似乎对杰路冰凉的皮肤和石膏似得身体很感兴趣，曾经发生过小瓦尔半夜用小刀剐杰路脸上石片的悲剧，于是在杰路的泪奔与艾梅里亚同情的哀求下只得让高里跟小瓦尔睡一间。
　　结果，正如莉娜所担心的那样，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大家指望高里那个脑袋缺氧的水母做警卫，他的确算是警惕——他的身体调整成对任何入侵者做出反应模式，然后睡觉（= = 你是机器人吗？），所以，当有小石子轻轻拍打窗子，瓦尔加布被声音吵醒，看看窗外后犹豫片刻后跃窗而出的事一点都不知道(只注意有人进入没注意有人出去……)。
　　瓦尔加布之所以出去，是因为他看到楼下站在月色里如幽灵般的女性身影。
　　他没有跟菲莉亚说过其实他的梦里曾经出现过这位女性。
　　跟那位有红发大叔的梦不同，有这位柔和女性的梦充满血腥与杀戮。
　　‘瓦尔加布，快逃……’
　　尖锐的长刺戳过她的身体，温热的血挥洒在地上，绘制出红色的悲哀。
　　每当梦到这位女性醒来的时候，他总是泪流满面。这时候他往往偷偷擦去泪水，跑到菲莉亚妈妈的床前卧在旁边才能感到安全，忘却可怕的梦境放松入眠。
　　当他看到楼下若隐若现的人影时，他想到有可能是之前想抓他的人布下的陷阱。但是他想知道——知道梦境的原因，那样或许能够停下悲伤与无尽的恶梦。
　　“瓦尔加布。”那名飘忽若无的女性在黑暗中呼唤。
　　“妈妈……”瓦尔加布有点失神的望着她，不由自主的吐出这个词语，随即他后退半步用力摇头，“不，我只有菲莉亚妈妈，没有别的妈妈！”
　　“你忘记我了么，我的小瓦尔，”女性用哀伤的语调呼唤着，“我最心爱的孩子……”
　　“不对！你不可能在这里！”小瓦尔大叫，“你已经死了！”
　　说完，他浑身一震。
　　对，死了！在他眼前被杀死！被那尖锐的刺戳穿身体惨死！
　　被谁杀死？为了什么被杀死？她——又是谁？种种问题在瓦尔加布脑中旋转，他忘记一切，呆呆站在那里。
　　“对，我被杀死了。”女人说，“我被杀死了……他们消去你的记忆，让你重生，你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我们的敌人！”
　　我们的敌人！
　　瓦尔加布被这个词震住。
　　他想起另外一个梦境中，中年男子对他伸出手：“憎恨吗？瓦尔加布！你我都是被背弃之人，我们誓死抗争的敌人，都是从前的同伴！我们都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所以，你要活下去，同我一样活下去，向他们复仇！”
　　瓦尔加布捂住头：“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敌人！什么遗弃，我不知道！
　　女性伸出手：“拿着这个，只要倒转它就能想起你的过去。”
　　瓦尔加布着魔一样抬起头，伸出手接住女子手中的物品。
　　那是一枚水晶制，里面装着金蓝色闪烁细沙的沙漏。
　　一股魔法波动越过瓦尔加布的肩膀袭向那名女子！那名女子一跃而起躲过攻击。她抬起头，愤怒的眯起眼。
　　“是你！”
　　“能模仿他人外貌的女妖，我记得瓦尔加布的魔神管手下有个能变换外貌的梦魔塔拉琪，不过好像只能变成已经死去的人。”站在瓦尔加布身后的杰洛士轻易拆穿对方的真面目。
　　“哼！”女妖冷哼一声意图进攻，然而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杰洛士一法杖戳入胸膛惨叫一声化作碎片消失。
　　“你——！”与梦境中相似的场景刺激到瓦尔加布，瓦尔加布愤怒的朝杰洛士扑去！
　　杰洛士轻轻一推手将他出拳的手臂挡开，顺手夺过他手中的沙漏。
　　“想不到他们连这种东西也能弄到手，能够唤醒前世记忆的魔导器——海王的沙漏。”杰洛士举起沙漏端详。
　　金蓝色的沙子在沙漏中闪闪发光，给人种透明似得错觉。
　　杰洛士在沙漏折射出的琉璃中，看到一抹火红的倒影。燃烧般的发瞬即撩拨他的神经，他紧盯着沙漏，发现什么都没有。
　　错觉吗？
　　不对，刚才的确……
　　不可能。我可是魔族，又没有前世这一说。
　　他犹疑了一下，将沙漏在手中倒转。
　　瞬即，无名的景象如潮水涌流！
　　“尝不出味道？”有着红火色短发的女孩冲‘他’笑道，“那还真遗憾。魔族的生活也太无趣了，要知道世上有那么多美味的食物等待你尝试。”
　　“我可以试试模拟味觉，不过没法做到像人类一样精密。”‘他’有点无奈回答。
　　“没关系没关系！试试吧！”女孩比他还兴奋，“要知道人间有很多好玩的事！不懂得人类的感觉是没法体会其中的乐趣。”
　　“我想带你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去接触更多有趣的事！”
　　那像火焰一样燃烧的女子，点燃一颗冰冷没有知觉的心。
　　他深刻的感受到，虽然他明白这些并不是他的感受，而是‘他’的记忆与感受。
　　下一刻，另外一个场景冲入脑海；红发女孩的巨剑穿入‘他’的胸膛。手握剑柄的女孩，泪流满面。
　　“为什么不还手！”她尖叫着，仿佛被刺伤的是她一样。
　　“不知道……”‘他’笑着回答，伸手试图抓住她的发梢，“恭喜你，火龙王的骑士，你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她放开剑柄，紧紧握住‘他’的手：“你这个笨蛋！混账！该死的魔族！不许就这么消失！听到没有！”
　　对啊，我就是即将死亡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哭得这样美丽。
　　没办法，直到最后我都没法理解人类这种生物……
　　在杰洛士还无法从‘他’的感情‘他’的遗憾中抽身出来的时候，镜头突然再度转换！另外一个‘他’走在兽王洁拉丝大人的身后。
　　能够跟随在洁拉丝大人身后的不是只有他杰洛士吗？
　　不，应该还有，在他杰洛士诞生之前洁拉丝大人的左右手！
　　杰洛士隐约抓住重点，这些记忆，是源于曾经被洁拉丝大人收回魔力用来构造他的兽神官和兽将军！刚才的那些记忆应该是死在战争中的前兽神官的记忆，而现在跟随在洁拉丝大人身后的这个‘他’则是前兽将军！
　　“这样便没问题了。”兽王洁拉丝说完，身体轻微晃动似乎摇摇欲坠，‘他’上前一步将洁拉丝大人接住。
　　“没事，只有第一次设立封印的时候消耗大量的魔力，以后只要不断补充魔力就能运转维持结界。”
　　‘他’并没有松手。
　　“——？”兽王疑惑的扭头。
　　“原谅我的冒昧，洁拉丝大人。”‘他’抱紧怀中从前那遥不可及绝不能碰触的女王，轻轻的在她的肩上落下一吻。
　　洁拉丝大吃一惊，挥手想将他扬开，却被死死抓住。
　　“我一直在等这样的时刻。刚失去了神官，又因为封印耗费掉大量的魔力。连维持实体都很勉强吧，洁拉丝大人。”‘他’像发疯一样冒犯着那至高无上的主君。
　　突然间一只手穿透‘他’的胸膛！一颗跳动着的水晶心脏被捏在手中。
　　兽王洁拉丝面无表情的看着痛苦在地上翻滚的‘他’，捏紧手中的心脏。
　　“制造的时候果然不该用神族的心脏做核，本以为会能加强战斗力，想不到反而掺入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罢，她将手中的心脏捏碎！
　　“将智慧与战斗力分开来果然只能造出劣等品。下一次得制造出更聪明强悍的魔族，不需要这种蠢货。”
　　这……就是我诞生的原因？
　　杰洛士无法压制住精神上的烦乱与暴动。
　　虽然知道那是不属于他的记忆，知道那些是与他无关的过去，可是不该出现的强烈感情在他心底沸腾！
　　两次，他的前任们，被杀死的记忆！
　　被心爱的人亲手杀死！
　　狠一用力，他手中的沙漏碎裂。
　　杰洛士痛苦的抱住胳膊，他感觉到体内一直沉睡着得前兽神官和前兽将军的意识苏醒过来！两股精神力量在他的精神体内碰撞呼唤，简直要将他撕裂！
　　“啊——！”
　　他的精神体发生紊乱，进而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