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ayers]至高法则》蓝珑琼

13、第九章 变故

　　杰洛士听到了来自主人的召唤。
　　这并不常见，兽王殿下从来没有在他执行任务途中召唤他的习惯，可见这次应该是有非他不可的急事。杰洛士立即动身悄然离开，反正他大概也能猜到莉娜他们的下一站将前往哪里，而敌方之前也被他所伤暂时难以卷土重来。
　　他来到驾前，跪在他唯一服从的主君面前。
　　没错，别说冥王大人，就连赤眼魔王Shabranigdo大人也未必能得到他尽心全力的服侍。他可以畏于他们的威严为他们跑跑腿出出力之类，能让他将自己的能力与智慧倾其所有的只有兽王殿下，他的意志他的理智他的头脑全部是为兽王洁拉丝殿下而存在。
　　魔族的本能是服从强者，在他眼里最强的存在并非力量上的绝对，而是思想领域的无法超越。或许是因为洁拉丝大人是他的创造者才令他有一种感觉，这世间诸神都只不过是戏台上偶然一现的丑角，其他所有人包括魔王们也不过是戏台上的角色沉迷于剧情里。唯有洁拉丝大人有深邃的目光与远见，看穿了这出戏，并有能力将其加以利用。
　　洁拉丝大人远比愚蠢天真的神族更有远见，比魔王们的魔王更冷静。
　　假如洁拉丝大人有一天想要与Shabranigdo大人为敌，他也会毫不犹豫效忠洁拉丝大人，为她殚精竭力。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杰洛士知道魔族之间就连上下级的关系多半也是互相利用，很少有像他‘忠诚’到这么奇怪的例子。好几次他都怀疑洁拉丝大人当初在制造他的时候是不是加入神族的什么东西，否则他怎么可能有这么正面忠诚的感情呢！
　　又或者，洁拉丝大人只是将他制造得太聪明了。聪明到能够揣摩理解洁拉丝大人的所有指使背后的意义，近而对他的主君更加崇拜敬畏。
　　兽王洁拉丝如以往一样半靠在她的专用躺椅上。
　　“打扰到你执行任务？”
　　他赶紧抬头献上最殷切的礼仪，轻吻主人的手背：“当然没有，您的命令就是我的意志。”
　　洁拉丝显然很满意他的回答。
　　“叫你来是因为你的任务稍微出现一点变动。”
　　杰洛士俯首倾听，同时心里奇怪，这还真少见。兽王大人的主意一般定了就很难改变，难道又有新的情况出现，以至于兽王大人不得不改变初衷？
　　“达鲁菲恩刚来过，她带来一个有趣的消息。”
　　洁拉丝淡淡将内容告之，杰洛士睁大眼，随着叙述慢慢的眯起眼，眼底暗藏的光耀不知是惊讶还是兴奋。
　　“那还真是有趣。”他郑重的回答，唇角不由自主挂起笑容。哎呀呀，真是坏习惯，越是危险的事越是让他觉得有挑战性，他明白兽王大人的意思了，既然事态变化，那么他的任务也随之改变。
　　“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么。”洁拉丝随意的问，依旧用陈述的语调，显然已经知道他的回答。
　　“是的，洁拉丝大人。”他将持法杖的手置于胸前行礼，“我会想办法让那股力量为我魔族所用。”
　　“能够成功利用它的可能性很小，毕竟那是魔王余留下的力量，还带有水龙王的封印。所以我不会强求，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将它彻底毁掉。”
　　“是，如果难以控制，我会将它同魔族的叛徒一起处理干净。”
　　洁拉丝微一皱眉。看样子她的神官的斗志被挑起，似乎不准备选择成功率最高的途径，而是准备冒险尝试去利用那股力量。哼，要是能轻易到手，当年魔龙王加布也不会一直被封印在人类身体中。不过，年轻人有干劲总是好事。
　　“那么容我退下，洁拉丝大人。”杰洛士再度行礼。
　　洁拉丝看看杰洛士，有点好笑：“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要求告退。有什么好事急着去啊？”
　　“这，洁拉丝大人您别说笑了，当然是急着完成任务，好回到您的身边啊。”
　　“哦，任务啊。”
　　洁拉丝将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杰洛士感觉自己脑袋顶都在渗汗，都快笑不出来了。
　　“你也到了叛逆期啊。”
　　叛逆期？！“洁拉丝大人……”杰洛士意图辩白表明自己的忠诚。
　　“行了行了。算算你也到了这种年龄，不管是叛逆期还是思春期都是你精力过剩闲着找抽。去尽情玩吧，记着别耽误正事，回来把过程讲给我听。”
　　杰洛士噎住，连话都不敢答匆匆离去，生怕走得慢被兽王大人再审问出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有的没的。咳，他绝不是做贼心虚！！
　　“加布是否会复活我们并不确定，一直都是敌人攻过来，这回换我们去刨他们的底。”莉娜.因巴斯对同伴们说道。
　　“那么，我们要去哪里？敌人在哪里？”艾梅里亚举手提问。
　　“不知道。”莉娜很坚定的回答。
　　大家全倒。
　　“但是，有个家伙貌似知道。艾梅里亚，靠你了。”
　　艾梅里亚心领神会：“交给我了！精神攻击是我的强项！（喂，这不值得得意吧！）”
　　然而莉娜和艾梅里亚四下回顾，发现他们要审问的对象似乎不在？
　　“那家伙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到哪里去。”杰路冷哼，“你们不会现在才发觉吧。”
　　莉娜和艾梅里亚干笑。
　　“菲莉亚，你不舒服吗？”高里注意到菲莉亚的脸色苍白问道。
　　菲莉亚轻轻摇头。
　　不，她什么都不能说。
　　为了小瓦尔，即便那个监视她的家伙不在，她也不得不保持沉默。她相信莉娜，但是，是人就有私心，她也不例外。她不希望这孩子被大家当作威胁。
　　而且她的心乱的很，就算让她对莉娜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要说杰洛士引诱瓦尔加布加入魔族吗？可说了又有什么用？当初莉娜知道杰洛士准备将她的性命出卖给人也不过置之一笑。要说那个魔族对莉娜抱持着某种强烈而执着的情感吗？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简直像是背着人说坏话，又更像别的什么感觉，总之不对劲。
　　“菲莉亚，杰洛士那家伙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事，你最近有点古怪，莫非知道什么？”莉娜敏感的发现问题。
　　菲莉亚摇头，不敢与莉娜对视偏过头去。杰路有点看不下去岔开话题：“话说你现在准备去哪里找敌人的下落？”
　　“这，当然是——”莉娜严肃的说，“先吃饭再说。”
　　众趴倒。
　　果然，这才是莉娜的风格。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再度回到议题。
　　“嗯~”莉娜考虑一下，“要说调查，当然要从当事人入手。我们需要证实是否有某种方法能令已经死去的加布复活，而加布从前的旧部，希望加布能复活的又都有那些人。”
　　杰路惊讶：“你的意思是去找异界默示录？”
　　莉娜摇摇手指：“NO.我们直接去找默示录的管理人，侍奉水龙王的龙族。”
　　艾梅里亚惊叹：“去找米尔加吉亚？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米牙？有这种食物吗？”
　　莉娜顺手PIA了下脑抽的高里：“是侍奉水龙王的黄金龙族长老啦！他是唯一看到水龙王残留的意识与加布冲突的人，自然也知道加布的一些底细。就算没有得到加布是否能复活的答案，我想从他那里也能得到帮助。”
　　“咦？莉娜，我以为黄金龙除了菲莉亚外都死光了！”高里直言不讳的提问。
　　莉娜连想掐死高里的心都有了，反倒是当事人菲莉亚对高里解释。
　　“是的，几乎所有侍奉火龙王的黄金龙族都在黑暗之星的战争中死去，但是侍奉水龙王的黄金龙族跟我们是单独的体系，并没有参与上次黑暗之星的战争。正如我们火龙王的祭祀负责安定世界排除不安存在，他们水龙王的祭祀负责的是守备与维护水龙王的结界。”
　　高里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在世界其他角落还有许多许多龙，死绝的只是一个派系的龙，就和世上有很多军队，打仗死亡的只是其中一个部队？”
　　菲莉亚头上滑下一滴汗：“也可以这么说。”
　　“好！那么我们下一站的目的地就是默示录所在的神山！”莉娜扬起手指宣布。
　　“可是，上次我们和加布在那里战斗，龙族还会将默示录保存在那里吗？”杰路担心的问。
　　“是啊，藏有默示录的山会不会早都只剩下光秃秃的土丘？”艾梅里亚接话。
　　“……总之先去看看再说。”莉娜有些心虚的回答。
　　“没问题，龙族都是死心眼，不会轻易离开居住地。再说保存默示录正本的异空间是以水龙王的魔力与精神力构成，舍弃了那里很难再度构成类似的安全措施。”
　　这个语气这个声音这个口味是“——杰洛士！”
　　“嗨~你们动作还真慢呐。本来以为你们早就出发，该不会是又将大部分时间用在吃上了吧？”
　　全中！
　　恼羞成怒的莉娜跳脚：“杰洛士！你给我滚下来！！把你知道的事给我们说清楚！！”
　　浮在空中的杰洛士晃动手指：“都说过这是秘密。不过我可以提示莉娜san，你的想法不错。去找米尔加吉亚是正确的路线选择。”
　　说罢他似乎无意一般扫一眼菲莉亚，“不过，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路途艰险而临阵逃脱哦~~那样我会伤脑筋呢。”也会失去很大的乐趣。
　　菲莉亚抓紧小瓦尔，心中冰寒。
　　被他看出了！
　　其实她不想见侍奉水龙王的黄金龙族，尤其在带着曾被黄金龙灭族的圣龙一族唯一的遗孤瓦尔加布。但是她又不好提出来。虽然知道如果逃避永远不可能解决问题。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她宁可自己一直被封印成人类，也不愿揭开小瓦尔过去的疮疤。
　　去见其他的黄金龙，意味着她需要给其他的黄金龙解释瓦尔的过去，也要给瓦尔一个完整的解释。
　　不想面对的事终究还是要面对。
　　事情的发展不容她逃避，而那可恶的魔族也笑吟吟的监视着，等待着，逼迫着她告诉小瓦尔真相。
　　瓦尔，对不起。再多一天也好，不想让你知道那些悲哀的事，想继续当你的菲莉亚妈妈。
　　瓦尔加布……请，再等等。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