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这么想过》岭云分暝

3、秦乐与姜柳系列

　　姜柳时常想，要不是她涵养好，秦乐早就被她先下手为强搞死了。

　　[一]
　　秦乐作为身高腿长颜值高的学霸，出名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姜柳认识他的时候却是很早的事了。

　　他俩小时候在幼儿园里是同班同学，作为隔壁同桌共同学习过一段时间。只是这段记忆太久远，除了记忆力惊人的姜柳还记着些事，这关系也没人知道了。

　　可要是硬瞎掰，缘分也不仅限于此。

　　姜柳清楚地知道，每年开学之际，当她背着书包走出教室，总能在隔壁教室看见同一张脸——他们从小学开始到高中，无论怎样的人员流动，都坚定不移地做了快十年的……隔壁班同学。

　　简直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典范。

　　姜柳是不太高兴的。

　　毕竟对于她来讲，秦乐还做了她十年多的别人家孩子——她的父母从幼儿园的时候就记住了秦乐同学帅气的小脸蛋。

　　姜柳[微笑脸]：每次父母提的多了，有时候就很想下毒谋害的冲动。

　　[二]
　　但姜柳并不怎么了解秦乐。

　　到底不是同班同学，各人有各人的忙碌，她所有的反馈消息都来自父母、同学、老师，他们带了无数的主观意见将秦乐此人先PS后加滤镜，末了再添一圈天使光环，美化得姜柳忍不住想：
　　当初在幼儿园里又哭又闹还差点没尿裤子的小鬼头是秦乐吗？

　　还是说秦乐吃了金坷垃，以毒攻毒，把自己蜕变成了十全十美的二次元少年？

　　这个现代社会消息传播得太快，姜柳进了学校贴吧，还能翻见这家伙的后援团。

　　不过后来当她真正接触到少年秦乐，姜柳才醒悟：

　　——原来不是秦乐进化了，是周围人不约而同吃了金坷垃啊。

　　[三]
　　高一时，姜柳在某次公交途中正式接触到了秦乐。

　　那一站人有点多，姜柳逛街拎了一大袋玩意儿在人群中挤了半天，脚站得发麻，迫切地需要一处安详之地释放身心。

　　好容易上了车，还是那个总说没事往里走、后面还空得很的司机大叔，姜柳默默无语，还是要硬着头皮往里挤。几乎所有座位都是满的，还有不少成年人拉着扶手没有就座，但有些奇怪的是，车上确实是有一个位置空着的，它的周围站了快五六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想就座的欲望。

　　姜柳愣了一下，迫于手中重物还是选择往那边前进。

　　那几个站着的大哥大姐都很和善，纷纷避开给她让路，还伸手帮忙抬下东西。

　　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深驻人心啊，姜柳一边感慨想，一边继续行进。

　　双人座位，空着的座位旁靠窗位置还坐着一个人，低着头，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服饰休闲，少年模样。姜柳没太在意，挤过去，也没见座位有什么不干净的，一下便坐上去，只感觉灵魂与腿刹那间得到了救赎。

　　她稍低下头，准备放下手中购物袋，鼻子仅微耸，嗅觉便突然遭到导弹式自毁撞击！

　　那是一股多么脱俗的气味啊，浓重的、热烈的、奔放的，像十万根针那样簇拥着热情地舞动，一下子从鼻腔扎进了神经末梢，穿破了整个脊髓直直到达大脑皮层！

　　姜柳一下子明白为什么无人就座，为什么旁边站着的姐姐用怜悯的目光看过她后递过来了一张纸巾。

　　这是一股既不是汗臭、也不是什么说得出来的有物可循的气味，甚至于波及范围极窄，没有扩散，只是一旦闻到，就比之更为凶猛澎湃、更醒人头脑的臭味——到底是怎么折腾出来的啊少年？！！

　　姜柳努力屏住呼吸，眼睛发红地斜瞪着邻座，过了很久，旁边似乎一直在装死的少年才一无所知地抬起头，理了理额发。

　　忘了空气中蔓延的臭味，姜柳倒吸一口冷气，呛得她几欲作呕。

　　居然尼玛是秦乐！

　　[四]
　　姜柳和秦乐目的地是一样的。

　　姜柳先行下了车，特地躲到一边，抑制住冲动从杂物中扒出一个空塑料袋，展开，呕吐。

　　她吐得轰轰烈烈，几乎把肚子里的废渣倒得一干二净。

　　双眼通红，眼角湿润。

　　她歇了一会，旁边过来一人拍她肩膀，问：“同学，刚才在车上看你就不舒服的样子，晕车啊？”

　　姜柳挑挑眉，看那人递过来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提着瓶盖的手指白的和他脸一个色儿。

　　还是秦乐。

　　天知道姜柳多想回复一句：哥，被你熏吐的啊！然后再义正言辞地拒绝那瓶水。

　　但她还是没说出口，并且接过了瓶子，狠狠地漱了几口。

　　秦乐还在旁边，明明没有被气体再度骚扰，姜柳却几乎下意识地又回想起那股臭味，没忍住再干呕了几声。

　　她用纸巾清理干净，抬起身来抹了把嘴，又看了眼毫不嫌弃她但其实就是罪魁祸首的秦乐，眼睛略眯了眯。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现在这家伙，身上没有那股气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