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梦千百

22、童话

　　故事就像童话一样进行，演完了上集，下集也就开始了。
　　压力越来越大，但是普通班的气氛比尖子班要稍微好一点。
　　傍晚，赵沅苓和杨兴建来班上玩。班上的同学都听着赵沅苓讲尖子班那些有趣的事情，哈哈大笑。苏小阳看了看大家，瘪瘪嘴，心里感叹，她还是那么受人欢迎。不过，这不是她最在意的。自从赵沅苓进来后，狄一衡就没抬起过头来。他到底是怎么了？苏小阳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杨兴建和男生们在一起聊天，不过是些英雄联盟之类的话题。
　　这个时候，苏小阳多想问狄一衡，他到底还喜欢赵沅苓吗？但是一想起狄一衡的往昔的笑容，她就不想再去问了。看着侃侃而谈的赵沅苓，苏小阳不禁害怕起来。她经常在想，如果赵沅苓没有去尖子班，那么狄一衡还会喜欢自己吗？这个问题的答案，苏小阳一直矛盾着。
　　对于低着头的狄一衡，苏小阳没有办法，她干脆走了过去，加入赵沅苓们的聊天。赵沅苓看见苏小阳走过来，说道：“小阳，好像没见你了。”苏小阳冷冷地回答道：“你没见到我，我倒是经常见到你呢。”赵沅苓惊讶地说：“真的吗？那你怎么不叫我。”一旁的白柊音拉了拉苏小阳的袖子，苏小阳忽地觉得自己在说什么胡话，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道：“做操的时候，我经常看到你，隔得太远了就没叫你。”赵沅苓笑笑地说：“哦，原来是这样，也是，做操的时候人太多了。你又是体育委员，站在最前面，我站在最后面，距离是太远了。”苏小阳点头如捣蒜，说道：“是呢是呢，太远了。”一旁的朱紫梗叫道：“小阳，出来过来一下，我有个题不会做。”苏小阳走了过去，她桌子上哪有什么难题。朱紫梗看出了苏小阳的疑惑，假装讨论题地跟苏小阳说：“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个数学题。”然后小声地说：“狄一衡在呢，你要撕破脸吗？沅苓也许还不知道你和狄一衡的事，你这么闹，不是要让狄一衡为难吗？”听了朱紫梗的话，苏小阳的心里更加怒了，心想：“为难？是我为难他，还是他为难我？喜欢不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吗？他把感情当做什么了。如果他不喜欢我，喜欢赵沅苓，那他不要来喜欢我啊，不要来招惹我。”想着，苏小阳心里委屈极了，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如果这个时候说出来，大家只会说她敏感。
　　苏小阳问白柊音：“颜印垒会和你提以前的事吗？”白柊音摇了摇头，“不会，他的过去我一点儿也不知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他还喜欢以前的人儿吗？”白柊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刻，她心里有些怯怯的，她说：“也许他根本就没有过去。”苏小阳笑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颜印垒在隐藏着些什么。她也曾问过颜印垒，他只是回答没有。苏小阳想想，颜印垒对自己挺好的，也就不想再去想了。
　　时间真是快，转眼只有一个月就要中考了。初三基本都听课了，老师让学生们自习。晚上，没有老师去教室，他们都在办公室，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同学，或者去办公室问老师。晚自习，苏小阳的自动铅笔坏了，苏小阳让狄一衡去买。不一会儿，狄一衡就买了两支橙色的自动铅笔，上面还吊了一颗假钻石，好看极了。苏小阳问道：“你干嘛要买两支？”狄一衡狡黠地笑笑，“没什么，恰好我的也坏了。”可是，今早苏小阳还用狄一衡的铅笔，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坏了呢？苏小阳说：“我明明今天还用了你的笔。”狄一衡说：“坏了就坏了，铅笔要坏它难道会自己告诉我们？”狄一衡说得也很有道理。苏小阳拿起铅笔来做题，狄一衡也拿起一模一样的橙色铅笔做题。苏小阳心里窃喜，但也觉得有些怪怪的，说道：“你不要和我用一样的。”狄一衡问道：“为什么？”苏小阳说：“怪不好意思的。”狄一衡笑笑，说道：“没事，不就是一支铅笔嘛，用一样的人多了去了。我看着商店里有很多一样的铅笔，难道一个款式只能有一支啊。”苏小阳抿抿嘴，她很想反驳狄一衡，但她找不出什么话来。
　　苏小阳做题的时候，偷偷斜着眼看了看旁边的那支笔，再看看自己手中握着的笔，觉得很奇怪，就像自己在写作业一样。这个时候，李淏从教室外走进来，看着两人拿着一样的笔，心想：“这下子可以调侃了，最近也是诸事不顺，遇见的那个女孩怎么和图片上的不一样，不过还蛮有钱的。”李淏笑道：“哟，情侣笔。”听到这句话，苏小阳一下子红了脸，赶紧把笔塞进了文具盒里，那碳素笔写作业。狄一衡和苏小阳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他和李淏打趣道：“怎么？不可以？就允许你去见网友，就不允许我们用一样的笔了。”对于见网友这件事，李淏早就不在乎了，说道：“还‘我们’，你说的‘我们’是指谁和谁？”狄一衡指了指苏小阳，理直气壮地说：“就我和苏小阳啊。”苏小阳看见李淏邪恶地笑了笑，就离开了。
　　李淏走后，狄一衡笑眯眯地对苏小阳说：“干嘛把笔藏起来，快拿出来用啊。”苏小阳摇了摇头。狄一衡说：“没事，他已经走了。”走了一个李淏，还会有更多调侃的人，苏小阳坚决地摇了摇头。狄一衡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了，他没有说任何话，低下头来继续做题。
　　苏小阳感到气氛有些不对，不知道要怎么办？就在这时，她遇到一个不会做的物理题，她的手抬了起来，想要问狄一衡，随即她又把欲抬起的手放了下来。她的身体蠢蠢欲动，想要转向狄一衡，但还是没有动。她的内心波涛汹涌，但表面平静如海。想到就要中考了，她拿起练习册，走到颜印垒面前，和颜印垒讨论起题来。狄一衡看了看，心里很不舒服，他学习的确没有颜印垒好，但为了苏小阳，他愿意努力学他最怕的物理，甚至是所有科目。但为什么苏小阳就是喜欢问颜印垒？“苏小阳喜欢颜印垒”这个念头浮现在狄一衡的脑海中。如果不是这样，那苏小阳为什么每次都要问颜印垒？她可以不问自己，但她为什么不问学习同样好的王齐炘和单敬梓？难道流言蜚语根本就不是流言蜚语，它是真的。
　　晚自习后，很久没有打游戏的狄一衡打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来到教室的时候，靠在桌子上就睡觉。苏小阳看着，不知道狄一衡到底是怎么了。问狄一衡，他也不说话，问得多了，他就回答没什么。“没什么”这个字，有时候真的很伤人。苏小阳问朱紫梗：“你昨晚回家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狄一衡有什么不对的？”朱紫梗摇了摇头，回答道：“昨晚晚自习后，我没看见他回家。”苏小阳明白了，他又去打游戏了。苏小阳回到座位上，对狄一衡说道：“你昨晚是不是又去打游戏了？”狄一衡没有说话，这激怒了苏小阳，于是说道：“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去，你看看班上哪个人在这关键的时候去。你要去等到考完试再去不可以吗？你就不能再等等吗？”狄一衡还是没有回答。苏小阳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心里很难受，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是在挥霍你爸爸妈妈的血汗钱······”狄一衡打断了苏小阳的话，说道：“怎么又是说教，你和那些大人就是一伙人。”苏小阳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那里，狄一衡从来没有用这么凶的语气和她说过话。苏小阳一个人靠在桌子上，默默地流泪。狄一衡感受到了苏小阳隐忍的抽泣，顿时觉得自己错了，但又不好意思和苏小阳说话。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狄一衡想了很多，苏小阳应该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为什么那次自主调座位的时候，她已经和颜印垒说好做同桌，但自己一说想和苏小阳做同桌，苏小阳立马就和白柊音说，希望白柊音和颜印垒成为同桌，然后不断向颜印垒道歉。苏小阳明明有机会可以接近颜印垒，她为什么不要这个机会呢？狄一衡越想越觉得对不起苏小阳。作为一个男生，他不应该这样对待女生，更何况是自己喜欢的女生。
　　下午来到教室，狄一衡远远就看见苏小阳在做作业，头发湿漉漉的，她洗了头，今天星期二。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已经干了。苏小阳正在做作业，突然她眉头一皱，然后把笔头放在嘴里，她在遇到难题的时候，最喜欢咬笔了，好像这样就能把难题解决。因此，她的笔，大多上面都是烂的，或者牙齿印。狄一衡也说过苏小阳，但她从来没听过。突然看着苏小阳咬笔的样子，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狄一衡发了呆，还是王齐炘叫他，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门口站了好久。
　　狄一衡来到座位上，苏小阳故意装作没看见他。狄一衡故意靠近苏小阳，苏小阳往外挪了挪，狄一衡继续靠近苏小阳。苏小阳心烦意乱，本想和狄一衡说话，但一想起赵沅苓来，苏小阳拿着练习册和颜印垒讨论物理了。狄一衡尴尬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苏小阳和颜印垒讨论物理的样子，和她讨论问题的人应该是自己啊。苏小阳回到座位上，狄一衡对苏小阳说：“我觉得你很······”苏小阳瞅了一眼狄一衡，问道：“很什么？”狄一衡用口型说了两个字，没出声。苏小阳立马就笑了，她猜出了那两个字是什么，但是她还假装不知道地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一旁的王齐炘早就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微妙，对苏小阳说：“你照着他的口型，说一下不就知道了。”这个王齐炘，怎么老是来拆自己的台，苏小阳不得不假装对一下口型。然后说道：“丑陋。”狄一衡欲哭无泪，说道：“不是，你是怎么看我的口型的。”王齐炘说：“你就继续装吧。”苏小阳瘪瘪嘴，说道：“就是丑陋，就是丑陋。”狄一衡无奈地说：“我是说你，是说你······”狄一衡一直没说出那两个字，苏小阳一直在等他亲口告诉她，但是她没能等来他的那两个字——可爱。
　　这个时候，苏小阳特别想问狄一衡，还喜欢赵沅苓吗？想了一会儿，她鼓起了勇气，问道：“你还喜欢赵沅苓吗？”狄一衡没有说话，把头转到一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之前那一刻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狄一衡为什么不能忘记过去，那个人永远也不可能回到他身边了，为什么他还把她放在心里？为什么连“可爱”这两个字都不亲口对苏小阳说？他应该地赵沅苓说过很多次吧。赵沅苓的确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而自己是一个很封建的人，而且很不解风情，不懂浪漫还很爱较真的人。这样的自己，怎么和赵沅苓比。苏小阳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狄一衡永远也不会告诉苏小阳。深情真的很可怕，自认为深情更可怕，面对现在喜欢的人，表现出对前任的喜欢，那真是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教室里一片混乱，苏小阳说道：“大家不要说话了。”余椴在后面说：“班长大人，你说完了，就叫大家不要说话，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苏小阳心情本来就不好，回道：“哪有？我哪有？”余椴就说：“就像你自己谈恋爱，但你不许别人谈恋爱，你自己的事你不说，你把别人的事告诉老刘。”余椴说得这是什么？她从来没有和刘老师说过关于班上人谈恋爱的事，刘老师是问过她，但她只是说不知道。余椴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苏小阳觉得委屈极了。她唯一跟刘老师说过的一件事，就是张小雨的事。
　　张小雨是个网瘾少年，为了上网，都不想读书。翻墙、逃课是家常便饭。张小雨原来是一班的，由于初二结束后的那次分班，一班是尖子班，而张小雨的成绩达不到进尖子班的要求，自然要被调出原来的班级，来到了二班。苏小阳开始真的很开心，这个叫自己姐姐的人，她一直都像姐姐一样喜欢着他。有一次，苏小阳和小伙伴们到离家很近的曲靖师范学院玩，打算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在他们到了曲靖师范学院后门的时候，大家遇到了张小雨。张小雨要去网吧，他嫌网吧太远，想问苏小阳借车。苏小阳不知道张小雨网瘾已经很大，就回家把自己的自行车借给了张小雨。后来，张小雨为了上网，书也不读了。苏小阳的心里很着急，约着喜欢张小雨的女生，来到张小雨的家里，以班主任要求去读书，以班长的身份来请他去读书。在苏小阳和喜欢张小雨的那个女生，以及张小雨妈妈的好说歹说，张小雨终于决定去读几天书。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小雨后来又去网吧，次数越来越多，后来直接把网吧当做了自己的家。苏小阳心里非常着急，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帮助他。有一天，刘老师在办公室问苏小阳班上有哪些人去上网。苏小阳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张小雨一直在上网。老师，张小雨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他考不上高中。我也不希望老师责备他，我希望老师可以用大人的办法，开导张小雨不要再上网，好好学习。”刘老师答应了。回到教室，苏小阳找到张小雨，对他说：“有一件事，我想亲口告诉你。刚才刘老师问我班上有没人在上网，我说了你。”张小雨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怎么出卖自己。见张小雨不说话，苏小阳说：“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上网了，我希望刘老师能帮助你，我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读高中，然后读大学。”张小雨心想：“班上的人说得果真不错，你就是和老师们穿一条裤子的人。”从那天起，张小雨再没理过苏小阳，尽管苏小阳经常主动找他聊天。直到张小雨的家长和刘老师商量好，他回家复习，来中考就行了。虽说是回家复习，事实上是回家打游戏。要不是因为张小雨家庭条件好，许老师早就叫他去读职中了。张小雨的母亲为了劝他参加高考，在家里拉了网线，买了高配置的电脑。后来，苏小阳明白了，不是所有问题老师都能解决。她在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可是自己的初衷就只是为了张小雨能好好学习，为什么张小雨就是不明白呢？为什么他不理自己？明明自己就是为了他好。
　　余椴的话勾起了苏小阳的回忆，目前为止，她只对不起一个人，那就是张小雨。不知道他在家怎么样，每天会抽出多少时间来复习，也许根本就不会复习。苏小阳的心就像被炸药炸了般难受。
　　余椴见苏小阳没有说话，知道自己占了上风，继续说道：“苏小阳，你自己身为班长，居然带头谈恋爱，你说我们没资格说话，难道你就资格谈恋爱，校级校规上说了只有其他人不可以，班长可以。”
　　苏小阳没有回答他的话，也回答不了。有人小声议论道：“狄一衡根本就不喜欢苏小阳，苏小阳这是赵沅苓的一个替身而已。”这句话，简直就是苏小阳的断肠毒药，即用即生效。
　　晚上，躺在床上，苏小阳越想越难受，问道：“你们说，狄一衡是不是喜欢沅苓啊？”过了一会儿，宓苜说：“喜欢应该是喜欢的，谁会轻易忘记自己曾经用心喜欢过的人呢。”“那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啊？我没有哪里比得上沅苓的。她学习好，人也好，为什么他会喜欢我呢？”这个时候，张笈恩说：“我一直觉得，狄一衡就是喜欢学习好的。你看，以前沅苓在的时候，他喜欢沅苓，因为沅苓是班上学习最好的。后来沅苓去了尖子班，他又开始喜欢你。沅苓走后，虽然你也不是班上学习最好的，但你是女生中学习最好的。你看一下他喜欢过的人，就可以发现，狄一衡真的是喜欢学习好的。”狄一衡喜欢学习好的，他喜欢苏小阳的理由也是这样的吗？苏小阳努力找反驳的理由，但她只要一想起赵沅苓，觉得张笈恩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张笈恩为了使自己的话更加有说服力，继续举例道：“你看他小学时喜欢的那个女生，现在就在隔壁班，虽然说学习不是最好的，但听说是他们班品德最好的人，狄一衡就喜欢这种带‘第一’的人。”听完张笈恩的分析后，苏小阳如万针扎心，狄一衡所谓的喜欢，居然是因为她带了某种“第一”。那么，狄一衡对自己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呢？他那么优秀，长得那么帅，就连李菲格那样好看的人都要主动追他，而自己呢？矮胖矮胖的一个女生。狄一衡家那么有钱，而自己却没钱。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会得到祝福吗？能走得长远吗？
　　白柊音知道苏小阳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也明白她对狄一衡的感情，于是白柊音说：“大家快睡了，今晚是瘦阿姨查宿舍，她现在差不多要从五楼下来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睡下了，没再说话。苏小阳咬着被子，努力让自己的哭泣不被别人哭泣。估摸大家和瘦阿姨睡着后，苏小阳悄悄走出宿舍，坐在篮球场上。夜晚很安静，她的哭声显得很大。她没有听见传说中，夜晚的篮球声，事实上，她什么也听不见。这个世界于她而言，已经毁灭了。哭着哭着，哭到哭不动了，苏小阳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稀稀疏疏有那么几颗。她多么希望，狄一衡不是像张笈恩说的那样。但如果不是这样，那么狄一衡听到“赵沅苓”这三个字，会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哭泣，他红着的眼眶，苏小阳真的特别讨厌，甚至特别恨。她要怎么办？是放弃还是原谅？或者冷战？她找不到答案。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必须做个决定，就要中考了，不要害了自己也害了他。如果不喜欢的话，就趁早离开。但她是真心喜欢他呀。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扉向一个人敞开，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放下，怎么甘心放下。当鼻涕滴在苏小阳的手上，她才感觉到夜越来越冷了。她拢了拢衣服，走回了宿舍。听着阮天云的呼噜声，伴着心事，苏小阳怎么睡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回家了，初三的学生，每个周的星期天放假。回到家，爷爷奶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妈妈和以往一样，没有在家，出门打工了。苏小阳吃过饭，洗了个澡，不想看书，打开电视看了看，电视里在重播以前看过的一部剧。重温剧情，苏小阳很快就想起了所有的情节。电视里播放的是，男女主人公因为种种牵绊没有在一起，男主人公坐在轮椅上没再站起来过。多年后，等他遇见了一直心爱的女主人公后，他和她看了最美的夕阳，男主人在摇椅上慢慢睡着了，没再醒来。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首叫《童话》的歌，歌词的高潮部分是这样的：“我愿变成童话里，你最爱的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快乐是结局，一起写我们的结局。”苏小阳哭了，这个故事真的很感人。坚持多年，只为见心爱的人一面。苏小阳缩了缩鼻子，她想起了狄一衡，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不过她始终跳不过那个是自己好朋友的女孩。想着想着，苏小阳放声哭了起来。
　　回到学校的时候，狄一衡看着苏小阳略显红肿的眼睛，心疼极了。但他和苏小阳说话，苏小阳就是不理。开班会的时候，班主任说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中考了，如果有想调座位的同学，自己协商好就可以自己调了。苏小阳二话不说，就调了和单敬梓坐在一起。单敬梓的世界，就像一个小孩的世界，看不到阴翳，看不到悲伤，只有单纯的快乐。苏小阳打心底里羡慕单敬梓。
　　苏小阳暗中观察狄一衡，他没有哭，甚至连红眼也没有。苏小阳心想：“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就这么低吗？也难怪，你喜欢的一直是赵沅苓，我早就该看清这点的。既然你喜欢她，为什么又要来喜欢我，招惹我？感情是好玩的吗？你个王八蛋，你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不知不觉习惯了，突然发现不见了，立即慌了，心里空落落的，不知所措了。狄一衡和贾屹辀成了同桌，坐在最后一排。苏小阳每天都会借故问问题，或者打扫卫生到后面去，希望听到一点儿狄一衡说一点儿关于自己的事。但是，没有，狄一衡一点儿也没说，提都没有提起。不管做什么，苏小阳都会感觉有狄一衡的影子。白柊音和朱紫梗看着苏小阳每天没精打采，耷拉着个头，劝苏小阳和狄一衡复合，都被苏小阳拒绝了。
　　看着苏小阳的情况，白柊音和朱紫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她们也明白，一旦苏小阳做了决定，除非是她自己，不然谁都没办法改变。
　　情况越紧急，麻烦事越多。中考在即，苏小阳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