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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聚散两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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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揉了揉迷朦的双眼,少年坐直了身子,陌生的环境让他浑身一凛。
被抓了?
这是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一个转身踩于地下,双眼以最快的速度扫视四周,当看清周围的布局时,紧绷的神经就这样突兀的放松下来,无力感让他整个人再度重重的倒回床上,彻底无语。
不是他太过于掉以轻心。实在是他绝对不相信绑架他的人会有如此,呃~~~‘棒’的品位。
长长的蕾丝花蚊帐呈浅粉色,徐徐垂下,淡淡的花香在整个卧房里萦绕,是薰衣草的香味,妈妈平时最爱用的一款香水也是这种味道,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妈妈那种是稀释了N倍的,很淡,香味若有似无,而这一种香味明显的浓郁很多,虽然不怎么刺鼻,但对于没闻惯的人还是不会有多好受的。少年想到这里,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该不会那个把他带到这里来的人是想用这一招来让他屈服吧?呵呵~~~忍不住敲了下自己的头,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一只巨大的棕色□□熊作怀抱大张状,那两颗黑色的眼珠看起来活灵活现的,像是真人的眼睛,两只熊掌比他的脸还要大上两倍,嘴巴裂开,笑得一副憨态可掬的可爱模样,不过这到也对,不生气时的熊的确蛮憨厚的,生气了的熊可就。。。
在这个宽敞的卧房里,除了□□熊是棕色的以外,其他的,不论是床帐还是枕头、被子,椅子、书桌。。。。。。等等都是粉红色的!这么‘漂亮’的房间,试问有哪位伟大的绑匪能够布置出来?
喀嚓!
门被扭开了,穿着一身家居服,端着一杯热可可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就看见那个趴在自己身上不知睡到第几殿的小鬼四仰八叉毫无气质的躺在床上,眼睛骨碌骨碌的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开启的声音让少年一惊,双腿用力,坐了起来,定睛一看居然是飞机上的那个讨厌鬼?眉毛忍不住拧了起来,毫不客气的质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青年男子走进房间,将热可可放在床头柜上,拉过一把高脚皮椅反转过来坐下,双手抱倚在高脚椅的椅背,并将下巴垫在结实的手臂上,双眸微眯,紧盯着坐在床上,因为他的眼神而越来越不自在的少年。
:“为什么不说话?”被青年男子看得有些发毛的少年火大的问道,心里有些不爽自己居然会因为这个讨厌鬼的眼神而感到不安和紧张!这样根本就不象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他!
:“可以成为朋友吗?”青年男子坐直身体,伸出修长干净的手,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我姓龚,今年二十八岁,是H省T市一中的一名为祖国培养花朵的优秀教师。”
:“你是老师?”少年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青年男子,想笑的冲动遏止不住的从胸腔涌入喉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笑:“哈哈哈。。。。。。”
青年男子沉默着。。。沉默着。。。
他还是个小鬼!
不跟他计较。。。不跟他计较。。。
:“呼呼。。。呼。。。小气的中年大叔!你。。。你到底想怎样?”少年剧烈的喘息着,刚才那一番追逐差点没要了他的小命,双手抓着那只超大型的□□熊站在床的上方,眼睛里闪烁着戒备和一丝嚣张的笑意。
早没了绅士风度的青年男子卷着袖子,仰靠在墙壁上双眼紧锁着那个滑溜到了极点的小鬼,他看起来贼累!听到少年的问话后他咬牙切齿的作出了回答:“你这不知好歹的小子,不抓到你狠揍一顿,我誓不罢休!”
:“切——”少年不屑的上下瞥了‘中年老男人’一眼,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就你那体力?抓到我?做梦去吧。”
:“你这臭小子!”青年男子突如其来的一个飞扑,少年不由吓了一跳,飞也似的跨床而过,两人顿时调转了方向。
:“偷袭?你这没牙齿的小人!”少年庆幸的拍拍胸脯,朝着青年男子扮了一个鬼脸,他那双熠熠发亮的星眸中流露出一种眩惑人心的绝魅流光,就连离开银他们时的沉闷心情也不知不觉中飞扬起来。
:“没牙齿的小人?”青年男子微楞,随即意识到少年话中之意:“好啊!你敢说我无耻?!”这小鬼还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是你自己主动承认的,我可没那样说。”少年四两拨千斤的撇清了关系,满脸笑意:“不过大叔能意识到自己是‘无齿’之徒,还真是让我敬佩呢,好高的政治觉悟呀!不愧是辛勤的园丁喔!哈哈哈。。。。。。”说到后来,少年笑得都有些脚软兼肚痛了。
青年男子突然停下了不停移动的步伐,不再做徒劳之功。他也不说话,只是勾起一丝充满成熟男子魅力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瞅着面色张狂的少年,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彩。
:“你。。。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不由自主的抱紧了那只比他大了几倍的□□熊,少年的声音有些颤抖,整个人都戒备起来,并且在心里思索着:这个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他给算计了,在飞机上已经错了第一次,他决不允许自己犯相同的错误!
:“你说呢?”青年男子不答反问,笑容也更加的璀璨多彩。
:“你。。。”少年慢慢的后退,小脚在软绵绵的床上踩下一个又一个印痕,一定有诈!在心里想着,少年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一个字‘逃’!
:“砰~~~”
说来迟那时快,踩在少年脚下的床单被青年男子用力一抽!
少年顿时失去了平衡,一个不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朝着铺着纯羊毛地毯上栽去,死定了!这是他脑海里此刻唯一的念头!这样摔下去,非摔个脑震荡不可!
基于本能,少年忍不住闭紧双目,放声尖叫!
刷!
刷刷!
奇怪的破空声在少年身边响起,只觉得自己好象被人凭空接住掉转了一个方向整个人被压入软软的大床上,压?!不解的偷偷睁开左眸,吓!一张放大的脸孔与他近得只有鼻尖的距离,这个发现让他忍不住再度尖叫!
:“闭嘴!”
耳畔传来热热的呼吸与低喝,这让少年又是一呆,好不容易稳下心神恢复了思考能力,却又发现了一个让他尴尬到了极点的事实,他居然被那个不良‘中年人’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压在床上,小脸不由腾的红了起来:“你,你做什么?放开我!”用力推了推‘中年老男人’的胸膛,不停的挣扎。
:“别动!”
青年男子声音里暗藏着压抑,费力制住少年乱动的双脚,他的额上隐现汗珠。
:“不动让你压着啊?这样很怪耶!”少年不爽的吼道,脸也不红了,手用力的挣开青年男子的控制,再次固执的推向青年男子的胸膛~~~咦~~~这坏蛋的胸膛怎么这么结实?
:“别点火,否则。。。”青年男子的声音有些暗哑和低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我自己。。。”对于少年的奋力反抗,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怜惜,他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咧~~~这样做,会不会太快了?
:“什么?”少年不知青年男子男子复杂的心情,反而傻傻的问为什么,同时也在心里嘀咕,这个家伙的脸色为什么这么红?看上去还一副在拼命忍耐着什么的样子,难不成他生病了?
:“没什么。”青年男子并不想用自己的生理本能去亵渎这个对他而言分外重要的宝贝。
:“你说不说?”少年不知死活的威胁道:“你不告诉我,我又动了!”管你痛不痛,我们又不是很熟。在心里嘀咕着,少年并没有注意到在他内心深处有着一丝淡淡的担忧。。。。。。
青年男子无奈,眸色一黯,缓缓贴近了一直刻意不与少年接近的身体。
少年仿佛被雷给劈了个正着,浑身僵硬,瞪大美眸,惊谔的抬头迎向青年男子布满浓烈情欲的眼眸,张了张嘴唇,颤抖着说道:“你。。。你。。。”天才的脑袋仿佛被糨糊给糊住了,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他虽然还未成年,但是关于这些他还是有所涉猎,书上也曾经半隐半露含蓄的解释过一些,可是。。。他是男孩子啊!这个家伙怎么会对男孩子有冲动?!
青年男子见到少年这副受惊过度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自责,敛下眼中的真实情绪,他将头凑向少年敏感的耳边,伸舌轻啃了下少年的耳垂,语带诱惑的笑问:“怎么?难不成你。。。。。。”低低的笑声响起:“想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啦!”被青年男子男子一咬,少年小脸爆红,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这个‘老不羞’,逃也似的躲到了房间角落里,只不过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没有靠近床边,以免再遭‘狼吻’!
青年男子没有追上去,整个人躺在床上,一副偃旗息鼓休战的样子。
气氛一时间凝固。
少年捂着疯狂跳动的心脏,内心乱成一团。
:“你准备站在那里多久?不饿吗?我记得在飞机上你也没吃多少啊,还是你的胃只有跳蚤那么点大?”青年男子左手撑头,侧脸对站在角落里少年调侃道。他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的胃才像跳蚤呢!”少年反唇相讥:“谁知道你这不要脸的老男人会不会起色心在食物里下毒?”说到后来,小脸忍不住又是一红,自从认识这个家伙以来,他脸红的次数超过了以前十五年的总和!
:“呵呵~~~”青年男子不以为意的翻身坐起,他的这个动作让少年又是一阵紧张:“我可没你说的那么没品,再说我想要的人只要勾勾手指,她们就会自动送上门来,□□那种事,我还不屑做!”
:“你——你不要脸!”少年恨恨的瞪着青年男子,乌黑的眸子里似乎能冒出火花。
:“反正都成了‘无齿’之徒了,脸面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姓龚,龚书绎!”青年男子再度介绍自己,笑容璀璨的令人目眩。
少年瞪着他不发一语。
龚书绎看似不爽的皱皱眉:“没那么小气吧?事不过三,要是你真不想说,我以后也不会问你了,就叫你小鬼吧,这样也不错,反正名字也只是一个称号,算不了什么。”从床头柜上端过热可可,小指轻探,不由笑道:“呵呵~~~都冷了呢。”转头对依旧缩在角落里默不做声的少年说道:“既然你不想吃东西,那我也不勉强,饿了就过来找我吧,我就在一楼。”扭开门准备离开。
:“月,凌月羽。”
龚书绎微怔,一丝淡淡的笑意爬上嘴角。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那些幸福的时间更是在人们不经意间就这样悄悄流逝再也无法重来。
半个月后——
不是很大却很温馨的厨房里,龚书绎围着一条印着皮卡丘和多克比的围裙忙得热火朝天,扑鼻的香气在厨房弥漫,且顺着门缝飘出厨房。
凌月羽坐在客厅里,随意调转着电视频道,双眼时不时往厨房那边瞄去,浓郁的奶油炸鸡香味勾得本就饿的他更饿了。
:“叮——叮叮——”
放在客厅茶几上的座机突然响了,凌月羽楞了楞,不知该不该接。
:“月,帮我接一下。”
听到铃声的龚书绎边控制着火候边喊道,他现在忙的不可开交,根本离不开。
:“喔。”凌月羽犹豫了下,拿过话筒。
:“喂,请问哪位。”
(你是?)
一个磁性温柔的声音在凌月语耳边响起。
:“我。。。。。。”
(你是谁啊?为什么在书绎家里?书绎呢?他怎么不接电话?)
:“我是。。。。。。”
凌月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是谁呢?算是书绎什么人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什么都不是吧。苦涩的低头,那双逐渐清澈的眸子因为电话那边女子的无心之语,再度蒙上阴霾。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会是小偷吧?天啊——)
话筒里传来女子拔高八度的尖叫,凌月羽出于本能将话筒离开了耳边,默默的瞅着话筒无视那边大声的叫喊,孤寂涌上心头。
:“怎么了?”
龚书绎端着一盘奶油炸鸡走出厨房就看见凌月羽魂不守舍的模样,放下炸鸡,上前从他手中取过电话听了一会儿,不由啼笑皆非:“安妮,他不是小偷,是我的朋友,没事我就挂了,恩。。好的。。。再见。。。”怕凌月羽多想,交代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将注意力转回凌月羽身上,却发现他依旧以刚才的姿势坐着,脸色有些苍白。
:“怎么了?是因为安妮吗?她不是有心的,刚才她还拜托我向你道歉呢,还是身体不舒服吗?”龚书绎有些担忧的伸手探向凌月羽的额头,眸子内的紧张显露无疑。
凌月羽下意识闪开了。
龚书绎楞住了,手悬在空中,神色复杂,半个月来好不容易月羽习惯了他的碰触,今天是怎么了?
:“对不起——”凌月羽愧疚的转开眼,明白自己无心的举止伤到了他,心有些刺痛,他不敢去看书绎伤心的眼神。可是真的无法用一种平静的态度去面对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了。
:“没事。”甩开内心的情绪,龚书绎微笑:“今天我做的是你最喜欢吃的炸鸡,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体贴的转开了话题,心中不愿他为难,同时他相信月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的。
:“好啊。”凌月羽没有拒绝,虽然他已经没了食欲。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这个微笑看似开怀,但是如果让银瞧见,定会觉得似曾相识,离别的微笑,宛若一颗包裹着糖衣的药丸,外在甜美内里苦涩。
月,悬挂高空,是圆月。
圆月,皎洁无暇的圆月,代表着月圆人圆的圆月。
那个蠢得让人无语据说是龚书绎妹妹的房间里。
张开白皙漾着红晕的右手,一颗小小的白色药丸落入凌月羽眼帘,怔怔的凝视半晌,扬起手毫不犹豫吞下,一滴泪溢出眼眶。。。。。。
夜已经很深了,龚书绎却没有睡着,今天下午凌月羽反常的让他有些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烦躁的翻了个身,眉头紧蹙,月羽的情绪很久没有这样低落了,想了许久却依旧没有理出个头绪,相反本来有些困倦的神智好象更清醒了。
门被人悄无声息的推开了。
龚书绎神情一紧,手条件反射似的探向枕头下面,突然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是月羽,他知道。
自从月羽住进来以后,他就刻意养成了不锁门的习惯,为的就是让月羽想要找到他的时候能够更方便一点,反正于他而言,锁不锁门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这么晚了月羽怎么还会过来找他?
眼前所睹的这一幕让龚书绎的思维在一瞬间停摆。
晚风的吹拂下,窗帘微微飘动,银色的圆月散发着柔和清冷的光芒,在那落地窗前,在那圆月的照拂下,一个穿着丝质睡衣赤着双足的绝美少年正望着他。。。。。。
生涩的吮吻,泪与痛的纠结,在这一浪浪的情与欲的结合中,少年的表情时而圣洁,时而妖娆,低低的喘息和呻吟在一室月光中回荡。。。萦绕。。。
凌晨,凌月羽忍着疼痛从龚书绎温暖的臂弯中爬出,望着那张在沉睡中依然英俊的脸庞,泪,再度无声轻落。轻轻的在他唇间烙了一个蝶翼般的泪吻,踉跄下床,拾起一地散落的衣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带给他无数回忆的卧房。
门轻轻关上的那一瞬间,龚书绎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紫色的眸子,清澈却不冰冷,仿佛在一夜之间多了丝人气,颤着手掀开薄被,床单上的血迹触目惊心,痛苦的闭上双眸,他,还是伤了他。。。。。。
面对月羽,他引以自豪的自制力彻底失控,是的,对于这个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精灵,他确实有着一股难以启齿的想望,所以,面对月羽的主动他没有丝毫抗拒的能力。。。。。。只是,为什么?月羽,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龚书绎的脸色在一瞬间惨白,一种可怕的想法揪得他整个人都想要嘶吼!
疯也似的冲出卧房,用力推开了月羽卧房的房门。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没有人的呼吸声,被子整齐的叠着,一个行李袋却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他颓然倒地,心疼欲死,那剧烈的痛楚让他几近窒息。
一切都有了答案。
月羽,你只是。。。报恩吗。。。。。。
为了报答你所谓的收留之恩吗?
什么时候傲月一族的少主这么不值钱了?
月羽————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意气风发的俊逸男子哭得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