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流光》微云疏影

182、182

　　加西亚市的步调，永远是慢悠悠的，带着古老的韵味，怡人且悠闲。
　　柳月姬望着熟悉的街道，神色有一瞬的恍惚。
　　街头的早点摊冒着腾腾热气，面带微笑的中年夫妻的鬓发已染上白霜；巷子里的书店安宁静谧，对所有蹭书的学生开放；不远处的超市，“本店清仓，全场八折，最后一天”的条幅已经挂了十多年，还是旧时的模样。
　　一切都好像没有变，但一切又好像都已经变了。
　　这一刻，柳月姬忽然意识到，她离开这片土地，已经很多，很多年了。
　　不知为何，热泪涌上眼眶，她抬起手背，飞快地擦拭了一下，这才侧过脸，对一旁的明奈说：“本来想向你介绍这里好吃的，好玩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忽然有点难过。”
　　“我到木叶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明奈凝望着柳月姬的眼睛，轻声道，“明明还保留着一些自己所熟悉的建筑，柱间和扉间也被秽土转生出来，我却没有任何看下去的兴趣，因为清晰地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柳月姬勉强笑了笑，又蹲了下来，柔声问亚路嘉：“亚路嘉和拿尼加累不累？”
　　亚路嘉乖巧回答：“不累，我们好开心，谢谢月姬姐姐。”
　　柳月姬轻抚亚路嘉的鬓发，犹豫片刻，才道：“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家……我家大概太多年没人打扫，应该布满灰尘了，不适合住人。”
　　明奈轻轻颔首，亚路嘉更不会说什么，三人就先去酒店住着，柳月姬还顺路买了一大堆东西，耐心陪亚路嘉和拿尼加玩了很久。直到两个小家伙玩累了，进入梦乡，她犹豫了一下，望向明奈，就听见明奈说：“想回去看看，就去吧！我守着拿尼加。”
　　“她很怕你，知道你单独陪着她，只怕要吓得睡不着。”柳月姬下意识接了一句，却有些魂不守舍，过了好半天，才带着几分恳求，“我会留下念能力分-身，保护亚路嘉。明奈，你陪我一起去吧！”
　　她有些害怕。
　　明奈没有拒绝，而是握住了柳月姬的手，转瞬之间，两人就空间挪移，来到一处独栋别墅中。
　　出人意料的是，别墅并没有一处蒙尘，反倒光洁如新，鲜花常开，草坪干净整洁，可见时时有人来情节打理，却又丝毫没有“人”的气息。
　　猜到这是谁的手笔，柳月姬沉默许久，才轻声说：“明奈，我好害怕。”
　　“我知道。”
　　“我真的很怕爷爷奶奶的死与他有关，由他设计也好，他故意不救也罢。”柳月姬的声音颤抖了起来，泪水终于划下，“他伤我再深，我都能够原谅他，但如果爷爷奶奶的死和他有关，我……”
　　“我明白。”
　　终结之谷的时候，她也曾面对同样的抉择。
　　这世界上对你最重要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杀了另一个，谁能接受这样绝望的现实，又该怎样活下去？
　　杀了我吧！
　　曾经的宇智波明奈，内心这样呼喊过。
　　让我死掉好了，就可以不听，不看，不想，更不用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与那样的痛苦相比，死亡都好像成为了值得欢呼雀跃的事情。
　　明奈轻轻拥住柳月姬，任凭泪水打湿肩膀：“或许，事情未必有你想的那么坏。”
　　“也未必比我想的好，不是吗？”柳月姬闷闷地说，“他可是幻影旅团的团长。”
　　在她的心中，团长就代表着两个词：
　　无恶不作，无所不能。
　　明奈知道柳月姬心情已经好了一些，便微笑着说：“你们这些粉丝将他神化了，但就算是神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情，何况是人呢？”
　　“谁是他的粉丝了！”柳月姬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立刻辩驳，“我看全职猎人的时候只喜欢奇犽小天使，其他人都不是我的菜！”
　　“那只是隔着屏幕的喜欢。”
　　“粉丝与偶像就是要保持距离的呀，没毛病。面对面相处，发现偶像也是人，也有毛病之后，幻灭的可能性太大了，我才不干。”
　　对话就这样往奇怪的方向走去，柳月姬的心情却没那么差了。
　　她擦干眼泪，对着爷爷奶奶的遗像拜了几拜，然后拉着明奈，回忆过去的事情，与明奈聊了整整一个晚上。
　　直到第一缕晨光划破黑暗，柳月姬才站了起来，留恋地看了这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略带怅然地说：“我们走吧！”
　　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带点纪念吗？”
　　“不带了，没意思。”柳月姬轻声道，“我会永远记得他们，这就够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房中，谁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大路尽头，库洛洛正缓缓向这栋别墅走来。

　　“加西亚市真不是个好地方。”奇犽趴在桌上，兴致缺缺，“喜欢吃咸香、辛辣的东西，没有特别好吃的甜品店，简直就是异端！”
　　胡说，人家明明也做甜食好不好？只是这个国家的人吃不惯太甜的东西，甜点相应就做出了调整。你嫌不够甜，人家却觉得刚好，再甜就腻了呢！
　　想起揍敌客家带毒的饭菜，其余四人抽了抽嘴角，不发表评价。
　　就在这时，旋律忽然停下脚步，神色有些凝重：“五百米外的脚步声，有些不对，好像是幻影旅团。”
　　酷拉皮卡的眼睛立刻变红，却被奇犽死死拉住，几人飞快躲到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尽量不去注意外面，小声商量对策：“旅团怎么也来了？”
　　“不知道，我们的行踪应该没透露吧？”
　　“但他们来得这么巧，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雷欧力、小杰和奇犽你一言，我一语，终于让酷拉皮卡冷静了下来——伙伴们的性命交托在他手上，他不能像上次那样冲动了。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险些就害死了大家，故他抬起头，望向旋律，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思考水准：“旋律，听得出旅团来了几个人吗？”
　　旋律认真听了一会儿，回答道：“除了团长以外，旅团全员到齐，包括西索。”
　　“能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吗？”
　　“那个拿刀的男人在抱怨，说，团长真的会来这里么？”旋律复述着对方的话语，有些吃惊，却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聆听并转述，“另外一个人说，团长一直没接他的电话，但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团长不和团员在一起？”
　　这个事实，让四人面面相觑，也让酷拉皮卡重新盘算起来。
　　如果团长不在，凭他的锁链以及对旅团成员的了解，想要打个突袭，干掉几个旅团成员，未必不是难事。
　　虽然旅团成员也掌握了他的情报，只要有人会“易容”“变化”之类的念能力，害他用中指的锁链攻击其他人，他就会立刻死去。但现在敌在明，我在暗，对方应该猜不到他们也来了加西亚市才对。
　　就在这时，旋律小声惊呼：“他们停下来了。”
　　几人心中一紧，唯恐旅团成员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刚要离开，却见旋律摇头，一字一句转述：“旁边有人抱怨，说机场戒严，什么航班都动不了，飞不出去也进不来，听说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幻影旅团就停下了。”
　　雷欧力听了，不由耸肩：“大概是什么官员吧？”
　　“不可能。”奇犽和酷拉皮卡同时说，两人交换一个眼神，才由酷拉皮卡解释，“区区一个官员，就算能摆这么大的排场，也不至于惊动幻影旅团，应该是出了大事。”
　　“旅团中有一个人说，来到加西亚市两天，遇到的强者已经超过十个，昨天还看见了猎人协会尼特罗会长的心腹莫老五，以及十二支中的‘虎’。看今天这个阵仗，很可能猎人协会的正副会长，以及V5的专门负责人都要来，才会用这种‘全面封锁’的办法，互相牵制。”
　　“他们感觉，应该是前几天友克鑫闹的那一出，才牵扯到了这么多顶级势力。并且认为，团长在黑暗大陆一事上，可能瞒了他们许多事情。”
　　听完旋律的复述，主角四人组面面相觑，一股凉意从心头窜起。
　　他们是昨晚到的加西亚市，因为时间太晚，一来就找了个旅店住，今天出门没多久就发现这一出，现在才知道自己多幸运。如今的加西亚市藏龙卧虎，指不定就撞上哪路神仙，暴露了行踪。
　　小杰举手发言：“黑暗大陆？那是哪里？”
　　“一个未知的，十分可怕的地方。”奇犽沉声道，“如今世界上那些会说话的魔兽，全都来自于黑暗大陆。几十年前，V5和猎人协会曾经聚集世界最顶尖的几十位念能力者前往黑暗大陆探险，只有我的曾祖父、尼特罗会长等寥寥几人活着回来了。”
　　“从那时开始，黑暗大陆就被列为我家的禁忌，我目前还没资格知道，二哥估计也不清楚内情，只有大哥……难怪他前几天给我打那通电话，看样子，老爸、爷爷他们也该来了。”
　　雷欧力摸着脑袋，有点退缩：“这种事情，我们真的要参合吗？”
　　这么多顶尖强者齐聚，他们算哪根葱，哪根蒜，真要去凑热闹，估计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没等他再说出丧气的话，冲天而起的黑色光柱，令所有人惊呼：
　　“那是什么？”
　　“南边怎么了？”
　　外行顶多看个热闹，念能力者们却豁然色变：“好强的念能力波动，这是什么力量，怎么这么邪异？”
　　“过去看看！”　　
　　柳月姬也没想到，自己解除遗迹封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遗迹直接震动，黑暗能量漫天狂舞。但这时候，她根本来不及重新封印遗迹，阻止外人进入。因为亚路嘉忽然昏了过去，拿尼加拼命叫着头好疼，地底的那个半神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拿尼加与地底的东西产生了共鸣，这个过程不能随意打断，一旦中止，很可能对亚路嘉的身体造成致命伤害。”柳月姬咬了咬牙，也顾不上处理后续了，毅然道，“我们先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旦情况不妙，明奈，请你立刻停止拿尼加身上的时间，并用崆峒印隔绝他们之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