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家之鬼主不是鬼》北渊凉

6、乔家镇 第六章

　　路泽对于季谦半强迫半命令的语气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含笑地看了对方一眼，到真的继续说道：“或许一开始并没有，可是后来我想你和李大头被迫离村去外面的时候撞见了同样离村的李冬了吧？”
　　闻言，李冬则是艰难地点点头，说着那段他们不知道的往事，语气干巴巴的带着丝沙哑：“那时候我并没有理她，还沉寂在晴姐死的哀伤里……和很多电视剧一样，有次我喝醉了酒，糊里糊涂地就和她上了床……”
　　李冬几乎崩溃的用双手用力抓着头发，扯得头皮都发红，喉咙发出狼崽子濒临死亡时的呜咽，“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断断续续的维持了奇怪的关系……”
　　和马春花的身体纠缠是李冬一辈子的噩梦，每次欢愉后他都想要发疯，每次都会想起对他好的晴姐是怎么死的，死得多么凄惨，可是他却一直在做对不起晴姐的事情。

　　“马春花你说是吧？当李大头渐渐不能满足你，面对着年轻力壮还模样清秀的李冬你是心动了吧？”路泽幽幽看了眼恍惚的小青年，还清楚记得前几天对方的淳朴，眼不见为净地看向收了笑容一脸平淡的马春花，“否则当你看见李冬婶娘第一次行凶时，你也不会和对方做出交易，甚至还真的把得到的钱分给萧昀一半。因为你知道那些钱也会花些在李冬身上，而李冬不会正面接受的钱财支援，所以你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没错，李全看上去高壮，实际上却是个短小还早泄的，正常点的都没法长时间忍受。”马春花拨了拨自己的头发，闭了闭眼又露出了妩媚的笑容说：“我承认教唆萧昀杀人。”

　　“你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季谦食指屈起敲了敲柜面，看着齐刷刷的十几双眼睛，冷笑道，“萧昀只捅了胸口下方的一刀还不至于致命。吓呆了的萧昀发泄的踩了脚之后就只想快点去把凶器给处理了，也就没认真看李大头死了没有对吗？马春花。”
　　“真正致命的是第二刀，被你穿透心脏的那刀。”

　　“哈，我承认是我补了第二刀，萧昀那刀只是看着血多根本不致命。”到这里了，马春花也不存在侥幸的心理，什么都爽快地承认了。
　　她后面的警察在她说出承认的时候就拿出了手铐，“咔嚓”两声就给她戴上了。
　　同时萧昀那也是，在被带离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迟疑后说：“我把积蓄……都转移到了你的户口里。这，这间酒楼也早就过继到了你的名下。”
　　折叠木门打开的时候声音很吵也很沉闷，漫延出去的光芒仅能够照亮有限的地方。
　　“为什么……为什么啊呜！啊哈……”
　　趴在桌上的小青年无辜吗？路泽不能下判定。可怜吗？世人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情吗？路泽却是半点也不，如果他的心性再坚强点，在果断些，或许之后的许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对于他的为什么，路泽想了想说道：“大概是因为马春花真的对你有情，萧昀真的把你当成了唯一的侄子。”

　　事情了了，这件事足够这个小镇热闹好长一段时间了。
　　这群警察来得快，撤得也快，没半天功夫街道上已经看不见半个穿着制服的男男女女。难得热闹了两天的街道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冷清。

　　“这次多谢路先生帮忙了。”站在镇子口的牌坊下，高大的男人再次伸出了手。
　　路泽笑了笑，握了手说：“身为良好的市民，对于能够帮助警察可是感到非常荣幸的。”
　　“路先生有这种思维可是我们警队人员的福气，只是现如今已经很少有您这样的人了。”季谦毫不害臊地接下路泽暗里带损的话语，看了看并没有带行李的青年，有些疑惑地道，“路先生打算继续留下？”
　　“有些景色并没有看完，”路泽敷衍地回了句，目光落在不远处倚在车边不时看时间的一男一女，提醒道：“季警官应该有点赶时间吧？再不走能赶上？”

　　季谦也看了看藏在袖子里的手表，挥挥手去和下属们汇合，坐在后座的时候转头看向依然伫立在高耸牌坊下的修长身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路泽手长脚长，身体比列也是十分的恰到好处，看起来没这么么突起的肌肉，可是见得人多的季谦知道那看起来不经打的身躯蕴藏着雄厚的力量。
　　此时的他独自站在牌坊的阴影下，孤零零的，仿佛那便是整世界，仿佛从民国里走出来的读书人似的。

　　休整了一天的路泽也退了房，走的时候柳家俩姊妹还红了鼻子十分的不舍，送了好几包当地的特产零食。
　　路泽倒是没看见张老板，只好拜托两姐妹帮他和张老板告辞。
　　坐在早就预定好了的包车上，路泽犹豫之后还是开口道：“在八百米的小湖那里停一下，来的时候没看清，这都走了还想再看看。”
　　司机师傅是送他来的那个，四十来岁，留着个小平头，爱笑也挺爱说话的，是县里面的人，偶尔以导游的身份赚赚外快。不喜欢别人师傅师傅的叫，第一次见面就让人直接叫他老杜。
　　“很少有你这样的年轻人了。”老杜有点感慨地叹口气，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浑身上下透着股温和劲儿的青年说，“上次就想问你了，小伙子是大城市里的吧？”

　　路泽回望过去点点头，“怎么了？”
　　“就是挺羡慕的，我儿子一直唠叨说要去大城市里生活，说着地方又小又无趣……”既是是埋怨的话语、也不难听出里面满满的幸福意味，老杜嘿嘿笑了两声，转着方向盘说，“再过几个月就存够钱去买城里的楼了，到时候也能把儿子的户口扯过去。”
　　“是嘛？先恭喜您了。”路泽微微一笑，也没开口打破老杜的美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管好或坏的，结果都得要自己去承受。
　　丰城只能算是个三流的城市，楼房不密集也不是很贵。有点钱的都能买得起层楼，然而支付不起的却是日常的庞大开支，既是这座城并不是什么大城市。有些时候，这样的小地方消耗可能会更加的巨大。
　　去城里是老杜大半生的梦想，他一个过客没资格去评论，也没必要去当黑脸。

　　“到了。”老杜将车停在了路边，自己也走下车到一边去吸口烟，解解烟瘾。
　　路泽打开门踩在柔软的草地上面，看着渐渐接近的小湖泊，大概是因为今天的天很蓝、很干净，让小湖也越发的好看和讨人喜欢；或者是因为听了老人家那遥远的故事，看着那蓝到极致便不复透明的纯净湖水，莫名的有种哀伤。
　　这个湖存在了多久没人能给时间，后来路泽去问过老人家，他说至少有上百年的时间了。
　　这么蓝的湖，埋葬了多少人的生命又有谁知道。
　　站了几分钟，路泽便转身离开，临上车时深深看了眼那只剩粼粼光泽的湖面，吩咐老杜可以开车了。

　　从乔家镇到最近的县城还不算太远，路泽在坐了三个小时颠簸的车程后终于听见了久违的人声鼎沸。
　　路泽让老杜把车停在县中心一带，自己提了行李道：“到这里就可以了，当初多支付的金额就当作你一路以来的导游费。”
　　“那、那就多谢了！”老杜其实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说，“你再往前走两个街口就有好几家旅馆，要是酒店的话得在前面街口转左，再走几分钟才有。”
　　“知道了，您也快回家吧，刚好能赶上晚饭。”路泽点点头，轻巧地提起几乎半个人高的皮质行李箱，几步就消失在人群中。
　　路泽在前面街口转了左边，走了小段路便看见坐立在闹市中的三间相隔颇近的酒店。
　　左右看了看，路泽跨向了中间装饰辉煌，十分崭新的天麟酒店。

　　“有大房吗？”
　　“有，您要哪种等级的？我们的大房分三个等级，这是价钱和截图供您参考。另外，还请您出示身份证件让我们做登记。”招待他的是个十分年轻的青年，看样子应该是刚大学毕业的新生。
　　路泽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取出钱包里的证件放在柜面的白色小托盘里道：“中间等级的大房。”
　　招待生愣了下，随即掩下所有的神情，公式化地道：“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入住登记等快就弄好了，小青年招了招手，站在一旁的体格健硕的男人便几步走上前道：“先生行李可以让小的帮您拿吗？”
　　“阿冀，带这位先生去1023室。”招待生将装有房卡的纸质卡套放到大男人手里，然后又朝路泽弯腰伸手道：“希望先生在天麟酒店住得愉快。”

　　路泽拒绝了阿冀帮他拿行李的好意，自己提着行李跟在了他身后，到门口打开了门等路泽简单查看了设施没有损坏后才离开，顺便的还收了小费。
　　中等大房的几乎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格局，大寝室，客厅连带书房，还设有一个简单的厨房，可以供人进行简单的电子设备的煮食。
　　落地窗后的阳台还是个小花园，里面种着常绿的矮灌木和肉类蕨类植物，既美观还能做到净化空气的作用。
　　清理了干净的衣柜，路泽将行李箱内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好，这才起身去洗浴室清洗疲倦的身体。

　　吐了口浊气后，路泽看了看冰箱内几乎齐全的饮料和酒精类饮品，拿了罐常喝的啤酒几口就喝完了，人也清醒了些。
　　路泽拿着笔记本坐到了软硬适中，透着股淡淡清香的大床上，用指纹打开了电脑。
　　黑色的屏幕掠过一抹幽蓝的蓝光后正式开启，桌面以纯白为底，中间是把青铜匕首的图案，混合着银幕的光十分的刺目。
　　没等路泽敲键盘，屏幕上就自动跳出了个类似邮件页面的对话框。

　　【离开乔家镇了？】

　　路泽摸了摸下巴，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对，不过在乔家镇发现了有趣的事情，是你让我他们直接把信寄到我家的吧？】
　　手指顿了顿把这段话发送了出去，路泽看着对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继续敲键盘。
　　【其实你开口的话，我会看在大家一场友谊，收便宜点儿的报酬。】
　　好一会儿对方才发了个吐血的表情。看着这表情，路泽笑了笑。
　　【乔家镇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估计还要过一段时间，到时候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结果。】
　　打完字，路泽看了眼安静躺在床头柜的竹萧，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乔家镇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我指的是哪种。】
　　【报酬吗？】
　　良久对方才回复了句，【还是等结果吧】连标点符号都给直接省略了。

　　路泽挑挑眉，也没接下去，就在他打算关电脑的时候对方的即时状态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于是他关机的动作自然而然的缓了下来。
　　【我这次是真的想你帮一个忙，案子有些奇怪，当然……不会少你一个子儿的报酬。】
　　路泽挺想打谈报酬伤感情的，可是想到对方打蛇上滚几近无赖的性格就把字给删除了，正经地问起事情。
　　【地点，概括。】
　　连续跳了好几次输入中后，对方弹出了一大堆文字。
　　【华亭县，渠镇。
　　大量动物家禽被吸干血，上个月开始死人，血液吸干，身上无不明伤口。
　　附注：我方提供一切工具】
　　路泽看着“华亭县”三个字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指尖微颤后敲字。
　　【真怀疑你有在我身上装追踪器。】
　　【Σ（дlll）别告诉我你选择了最远回来的路】
　　【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路泽有点心累，默默不想回答工作以外的事情了。
　　【要给你准备东西又把他们召回了市里，你在华亭县哪里？我让他们明天带着工具去找你。】
　　【天麟酒店，1023房。】
　　打完字路泽就关掉了对话框，操纵鼠标打开了本子的第三个系统。屏幕闪过0.1不足的黑色，紧接着便被浩瀚的宇宙给取代了之前的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