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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5 节 ...

  •   【5】

      娇妻本是悍妇,悍妇亦是娇妻,世界本就是辩证统一的。

      吴哲以倨傲的姿态驳回袁朗的议案,并称之为极其可笑的异端邪说:“我国的民主制度实在有待完善,怎可让一个猥亵犯假诱拐犯代表民众参政议政?本席宣判剥夺你的政治权利。”

      在袁朗谈判破裂抗议无效的情况下,吴大硕士的好好读书计划继续大规模地推进,并以星火燎原之势席卷了整个中队。每逢周日晚,大家都要调拨出两个小时的时间前来听课。上课内容艰涩如英美法系简介,浅白如中国近代史,涉猎颇广种类繁多,让开始时叫苦不迭的众人终于在书本的海洋中获得了乐趣,其实我们都太糊涂,平生最逍遥的恐怕就是学生时代了。

      今天他们上课的内容是——三十六计。

      正式开课之前吴哲老师提问大家有谁知道三十六计具体是哪些么?

      各人你一言我一语诸如“美人计”啦、“苦肉计”啦、“走为上计”啦、多少都有所了解,但让吴老师有点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能说个完整。他灵光乍现故意看看袁朗,此人乃是本中队的队长,若在古代,其地位好歹也算是个什么帮派的分堂主分舵主,照道理对于兵法应该颇有研究,至少他知道始计第一的兵者诡道也。
      那袁朗呢?
      他正左边摸摸三多的脑袋,右边给齐桓看看掌纹,刻意回避掉吴哲的眼神,全副武装成吊儿郎当。

      一见他避重就轻把自己撇干净吴哲就来气:“袁朗!袁朗同学,别看别人说的就是你,你给我们回答一下这‘三十六计’到底是哪三十六计。”

      “我?吴老师你叫我?”袁朗继续佯装糊涂。

      “不叫你叫谁?这里还有第二个袁朗么?”下面有人窃笑。

      孙子!
      袁朗暗骂,一脸郁卒地站起来迟疑道:“老师,我不太清楚啊,还是你告诉我们吧?”

      吴哲满脸堆笑,其含义是说就因为你不知道才要让你出丑嘛,这一计可不就是笑里藏刀?!他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开始给大家上课:“这三十六计的第一计是‘瞒天过海’,其出处是唐太宗李世民时期……”

      教室外,大队长铁路正和某军团团长散步闲聊至此,看见一派当代军人欣欣向荣的景象都很高兴。
      “老铁啊,你们老A很勤奋嘛,星期天还在学习啊!”

      铁路看见讲课的是吴哲,而袁朗居然也坐列学生之中,噗地笑起来:“哪里啊,这是他们自发组织的,这个讲课的学历摞起来砸死人。”

      “哦?”某团长看起来很感兴趣,“这个兵这么厉害?来来来讲给我听听……”
      二人渐行渐远,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其实薛刚早已纳闷为何每日吹了熄灯号仍迟迟不见吴哲回房,而到了第二天早晨他却总匍匐于床榻眼圈灰滞四肢乏力,屡屡抱怨失眠所致迟早精神失常。可日子一长也就听之任之了,故而今夜吴老师授课结束后,薛刚收起他的好奇心,相伴吴某的空床早早入梦。天下事天下人,千奇百怪见怪不怪,只要吴哲每天还是能活着回来,那么生活还是安全无害的。

      袁朗满脑子鬼点子,吴哲满肚子花肠子,此二人对垒之时旁人应该尽量绕道而行退避三舍,对他们的龃龉视而不见由之斗到至死方休。
      月黑风高杀人夜,吴大才子心想袁朗虽然舍不得操刀子宰了自己,但常言道有仇不报非君子,面子可以丢,但不可以白丢,面子可以白丢,但决不能当众丢。长命债自当长命还,自己白天使了一肚子坏水,现在可到还债的时候了。

      袁朗的门锁得很紧,并且不由令人感叹的是军营营房连隔音效果永远那么好。
      他一手拿着看来很坚硬的武装带,一手夹着点燃的烟,形状十分接近变态地向吴哲逼近。

      后者惶恐万分,两股战栗,艰难地吞口水威胁道:“你你你,再靠近一步我可要叫了!”

      “你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袁朗继续前进,眼看将吴哲逼至墙角。

      “你……你恶俗!”

      “……(这是作者的错)”袁朗老脸一垮,从背后神奇地抽出一本册子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我打算让你给我单独补课呢,三十六计啊!”

      吴哲瞪着大眼看着他手上的书错愕极了:“什么?那你拿武装带和烟做什么?”

      袁朗解释道:“没烟听不进课,会偏头痛,武装带么是拿来头悬梁的……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他一边说一边笑得让人不安,吴哲的脸红彤彤直到脖子根。

      “你又在耍什么鬼蜮伎俩?欲擒故纵?反客为主?还是在部署什么连环计?”

      袁朗举手投降,彻底折服于吴哲强大的怀疑主义精神:“我哪有你那么多心眼,这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嘛……”谁也不知道老狐狸是真心还是装乖,他若恐怖似豺狼獬豸,吴哲倒不致手足无措,反倒是这般温顺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叫他无法接招。
      吴哲心里还是怀揣着疑惑戒备,惴惴地感叹此情此景真是非同寻常。

      第二天吴哲接到传令,说是某军团的领导想邀请他去其所在团部给大家上课,这天降的荣幸可折煞了吴哲:“大队长,我能不能不去啊?”

      铁路一向逍遥依旧故我:“这是邀请嘛,你当然可以拒绝的,不过人家诚心诚意的,你不去有点说不过去吧。”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笑得很和蔼,这让人联想到袁朗。不同的是袁朗的笑容易让人产生疑惑引发思考,而铁路则使人卸下防备难以拒绝,或许,这就是大队长和中队长之间的差距吧。

      呐,也只是一步之遥而已。
      那吴哲就和铁路差了两步,两步的距离对他而言就是俯首帖耳悉听尊便。

      吴哲:“那好吧,我去。”

      吴哲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前来帮忙的三多他们叮嘱说我不在的时候一定不要松懈自己,还是要坚持多看书做练习。
      “这样吧,我先把作业给你们留着,我对你们还是不放心。”

      这一下大家都急得跳脚,好不容易可以趁此机会逃课(学生时代逃课的巨大乐趣……),怎甘心还在人走茶凉时奋笔疾书?

      “不用了不用了吴老师,人小学生还有寒暑两假呢!”齐桓揭竿而起。

      吴哲反诘:“唉,菜刀,原来你的境界就停留在小学生水平呐?”

      军事独裁行为继续扩张到各个细节,吴哲老师把作业布置妥当后深觉了无遗憾,“唉,我马上就要出发了,各位给点临别感言吧?”

      三多这回抢了一个先:“锄头,你,你早点回来,我们下个月还有演习要参加呢,还,还有,到了人家团部,不要给人家留作业了……”
      吴哲摸摸他的脑袋,像个慈爱的家长:“行。”

      成才看着好似生离死别的二人上前道:“行啦行啦,不就一个月嘛,很快又能见面的。”

      三多抹掉含在眼眶里的雾气,似是啜泣:“以前我也是,走了一个月,一个月回来后,班长就走了……”
      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史今,包括从未见过史今的吴哲也知道,虽然三多的憨傻让他有些发笑,可一想到那种心底深深的关切他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了,他只是安慰:“不会的,老A不兴精简裁军。”

      三多也知道这些都是他毫无理性的移情作祟,于是也释怀了,不好意思地躲到成才身后。

      齐桓虽然号称齐妈,但脾性一点也不婆妈:“你小子可劲儿去祸害别人吧,花我给你照看着。”

      吴哲收好离愁别绪,准备出发:“弟兄们都说完啦~~那我走啦,记得做功课哦!”这是他最后留下的字句,如释重负扬长而去。

      大家站在阳台上,看着吴哲的颀长的身影淡出视线,消失在营房拐角处。
      齐桓突然想起:“哎呀,队长怎么没来送送呢!”

      挎着简单的行李,吴哲昂首迈着大步走向营地大门,那里正有专车等待送他离去。正欲拉开车门时他意外地发现他的司机竟是先前一直未露面的袁朗,他正面无表情地通过后视镜看着自己。

      “队长?”

      袁朗嗯了一声:“上车,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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