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袁哲]袁哲是一场战争》杜小满

24、第 6 节

　　【6】

　　吴哲本以为袁朗多少会表达一些不舍之情，可袁朗始终只是心平气和在交代出去要给人留好印象，不要给老A丢人，还有还有，最煽情的不过是一句“早去早回”。
　　吴哲也故作轻松地回答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在有些人心里也许真的就想那样把他当作小孩一样呵护，不怕嘲笑却苦于无法表达。因为话说太清楚，就会把心超载，如果背负了自己还要腾出手来安慰别人，多少总会有些无奈。

　　空白的日子很寂寞，吴哲白天给战士们讲解古代军事理念和作战方略，晚上一个人坐在被窝里也觉得冷飕飕。
　　他手里端着书，心思却无法停留在这字里行间，一切只是开始结局还是未知之数，距离尘埃落定还有一段很漫长的旅程，苦心经营很可能只换来渴死半途，如果想说后悔要放弃，可又能放哪里？

　　他们曾一起执行任务，然后自己负伤入院；后来协助拍摄电影，吴哲又出逃；这一次，是这几个月来第三次从袁朗身边离开。每次都是短暂，每次都可以原谅，那以后呢，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永远只是小别？
　　他们迟早都要退役复员，有一天回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人生，除非决定将自己一辈子的时间留在军营，建设国防，就像铁大队那样，逐渐升迁做一个老干部。呐，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等他们两鬓苍苍的时候，仍旧是孤家寡人，生命中从未有过女人的介入，彼此搀扶，直到终老。
　　听起来美好，却难免抱憾生活有所缺失。
　　爱让人一夜长大，也让人明白这并不是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困难，现在决绝地说要牵手共进，只是因为一切还未来临。

　　前两天，吴哲的父母已经打来电话说他爸一个老朋友的女儿刚从国外回来人漂亮有学问云云，究竟是什么企图他也清楚得很。
　　他当时就在电话里推拖说要趁自己还有理想的时候闯一闯，不想被任何事束缚。这年头流行晚婚，吴家的家长也不疑有他。
　　这事儿吴哲并没有告诉袁朗，但他心里明白这是迟早都要直面的问题，他不会天真地以为会得到谅解遑论支持，也许现今如果麻烦不找上门来，他也只能依靠“拖”字诀。

　　前路依旧茫茫呐，同志们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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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朗坐在医院的草地上，这个时候坐草地已经有些嫌凉了，但他却不以为意。
　　派完药的护士从身后踢了他一脚。

　　“嗞——”袁朗吃痛，回头迎面的是他青梅竹马的美丽脸孔，笑意盈盈。

　　“哟，死老A在出神呐，反应力和战斗力都明显下降嘛~”她也坐下，对自己刚才的突击战绩相当得意。

　　袁朗睨着眼看她，表示了深深的不屑：“都做了人老婆了，还疯疯癫癫的。”

　　“呵，合着你今儿就是来批斗我的呀？那我可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儿接着装深沉吧~”

　　护士刚要走，却被叫住。“喂，没事儿陪我坐会儿呗？”

　　草地下是一片碧色的湖，因为秋意，湖面已覆盖起一层金色的落叶，满目苍冷的颜色，很容易让人忧郁。

　　护士问：“你在想什么？”

　　袁朗坦白：“想一个人。”

　　护士浅笑自己的一语中的：“上次那个受伤的老A？”

　　袁朗对她的料事如神并不意外似的，嗯了声然后语音沙哑：“有个跟他长得一样的小人在这里盖了房子，”他右手敲了敲自己的左边胸腔，“很牢固。”

　　护士大姐忍住促狭他的冲动，柔声细语地讲了个故事：“我小时候跟你一块儿长大，那会儿虽然咱们成天打闹但感情却很好，我一直以为我们就会这样。可是后来，后来我才知道这都是小时候的一厢情愿，你的心根本不在我们那个小小的天地里，谁也绑不住你，于是我就当作你是去投奔自由了，这样会好受很多。做自己想做的事，是件奢侈的事，但你却理所当然地享受这种奢侈，真是招人嫉妒呐……可现在你也不自由了，如果有人能够这样操控住你我或许会感到遗憾，但其实这就是人生不是么？谁能完全没有枷锁呢？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则要懂得先放手一些东西，呐，这辈子折在你手里的人太多了，现在怎么轮也该轮到你了吧？”

　　袁朗开怀：“我的确是碰到克星了，人这一辈子都会遇到这么一个人，这让人更真实。”

　　护士：“那么吴哲呢？他是不是也跟你一个意思？”

　　袁朗微微点头，幅度那么小。

　　“不过那个吴哲确是挺讨人喜欢的，长得比你帅比你高学历也高，他要是改邪归正了我一定给他张罗对象。”护士坏笑的样子一点也不匹配白衣天使的美誉，更像是精于盘算的阴谋家。

　　“你想都不要想，他也会是一个折在我手里的人。”

　　护士把嘴一撇：“呵，这么自信呐？改明儿我就找个姑娘去勾引他！”

　　“上哪儿勾引去？他去××团授课去了，你要是能找到他我倒也想去。”这是肺腑之言，很多天没见，这可比上次去协助拍摄时间还久。

　　和老友的小叙结束后，袁朗回到大队自己办公室，电脑液晶屏上闪烁着概略坐标指示下的地貌特征，这是他们下季度再度充当蓝军角色，与集团军抗衡的作战图，许多细节还有待锐化，目前一切仍处于模糊状态。
　　这次的对手不尽包括集团军麾下装甲兵侦察兵还有装备精良的电子对抗兵，那么吴哲无疑是老A手里不可或缺的一张王牌，说到干扰敌方雷达通信中断之类能事，有了吴哲自然是出色完成任务的不二人选。
　　袁朗深吸一口气，十指灵活地敲打键盘，概略坐标逐渐精确起来，准确到坐标值米数的整数位。因为有了电子对抗兵的介入，本次演习必定极具技术性战略性和欺骗性，实在不能掉以轻心呐。
　　他工作起来认真，绝对心无旁骛，男人嘛，总习惯于拿工作来忘记烦恼或者打发时间。

　　铁路看着袁朗苦心部署了很久的战略方案，他也看了很久，终于开口：“这次你要调拨一支电子干扰小组？由吴哲领队？”方案不是不可行，只是完全交由一个年轻人让他稍有些不放心。

　　坐在文案对面的袁朗轻笑阐释：“对方的电子对抗兵实力不弱，侦查技术和干扰水平都一流，但他们没有我们老A电子设备的技术参数和配置情报，所以削弱他们对我方其他兵力的侦查力，对我们是极有利的。”

　　“废话，我们又不是电子侦察营，他们怎么会有我们的技术参数！”铁路虽然是在啐人，可他的笑容却透露着对袁朗的激赏，“可是交给吴哲领队保险么？”

　　袁朗嘻笑：“队长，打仗和买股票一样，总会有风险，不过我相信吴哲，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铁路也默默点头：“好吧，方略我再研究一下，通知咱们的盟军减少无线电设备，用红外设备代替多普勒雷达，别给咱们吴哲的电子干扰小队拖了后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