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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家是一团乱麻 ...


  •   听电话那头老妈的声音很是低沉,仿佛有千斤重的心思在心头,小蔓听出了大概,姐的剧院解散了,新近调到了县文化局,几天后出差回来见家中的床上有女人长长的卷发,长得像是一根金丝毛,姐立马指着她老公破口大骂,横了心要离婚,气势逼人,扬言绝不做女乌龟。

      小蔓的母亲是个好面子的人,离婚这种事摊在她家就是一个大爆炸,不得了的大事。小蔓挂了电话,好像也传染了母亲那种哀伤的情绪,叹了叹气,她担心母亲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毕竟父亲离家已经有了许多年,如果姐姐梅小婷又离了婚,那么这个家就更不完整了。

      小蔓思前想后,揣摩着娘家的事,坐立难安,她索性驱车去趟老家,想探个虚实。车子到了她姐所住的小区已是傍晚时分,到了顶楼,举起手刚想敲门,屋内的动静让她的指尖停在了半空中,里面一男一女的声音轰乱得像炸开了锅一样。

      “你这么多年在公司干事,没见你升个一官半职的,混出个名堂。我出差回来,没有几日,你倒是出息了,养了个金丝雀,奥,不是,应该说是一只金丝猴。”听声音便知是姐的声音,那分贝是一浪高过一浪,看样子男人不是她的对手,因为男人的声音这时已熄了火,可这样子似乎愈发地激起了梅姐的怒火。

      “你就是个吃软饭的家伙,这几年都是我的工资在补贴家用,你扪心自问,你好意思不?那几块钱你还敢……”顿了顿又嚷着:“怪自己当初真是吓了眼。”随后梅姐呜呜地哭了起来。

      “是你瞎了眼还是我瞎了眼,你在剧院里一枝花,见人斯文有余,台上更是风光无限,可有谁知道你在家是这种嘴脸,别的女人要是有人说她老公的不是,那女人多半是会坦护自己老公几句,哪有你骂自己的老公比别人骂得还凶的。”男人不甘失落,

      男人又咽了咽口水说道:“我是不要脸,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听说你老爸,嗯?他为什么不回家?”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被女人听见了。

      “你,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女人顺势脱下一只高跟鞋向男人甩去,鞋子不偏不斜地命中男人的额头,瞬间起了一个红包。

      男人来不及捂一下额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啪”地打了女人的一个大嘴巴子,女人本能地想还手,被男人用手臂一夹,随后往后一甩,女人被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男人见状,夺门而逃,女人一骨碌起身,踢开了另一只高跟鞋,光着脚啪哒啪哒地冲下了楼:“你竟然敢打我,你给我站住!”

      也许是因为没有能够揪住这可恨的男人,没有拳打脚踢的机会,女人气得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小蔓伫立在门板后的缝隙里,亲耳听到了他俩的吵闹只能屏住了呼吸,突袭而来的恐惧使她的身体变得又冷又硬,那个坐地而哭的女人,她的姐姐,平时是多么地好胜好强的一个人。

      眼前的梅小婷,小蔓只能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待梅小婷起身将门甩上,小蔓则轻手轻脚地去追那个给她姐一个大耳光的男人,她的姐夫。小蔓真想捧他一顿。

      小蔓刚没走几步就看见姐夫阿四在楼梯的墙脚闷头抽着烟:“不要追了,小蔓。我出来那会儿,在楼梯的拐脚处已经看见你了,今天真的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听姐夫阿四的这三两句话,小蔓的心里为刚才的想法有些羞愧,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阿四不解地说道:“怎么了,小蔓,脸色这么不好看?我带你去附近的小店吃点什么。”

      这样的晚餐有些沉闷,小蔓的心思完全不在这眼前碗碟饭菜之中,她一遍又一遍地呷着碗中的米汤,耳畔充满了这个目前还是她的姐夫在一字一句地回忆着他的婚恋:“为了女儿,我想协议离婚,可是你姐她不同意,她执意要上诉,在家没完没了地和我闹,哎,俨然是个泼妇。”

      “我最讨厌你姐扬起兰花指,用那个直挺挺的食指硬梆梆地指着我的鼻尖,那个漂亮的脸蛋上所有的五官挤在了一起,像是一个大云吞,叫人辨不清哪是眼哪是鼻,她一直地骂,叫你的腿脚发酸,那种滋味我已经尝够了……” 阿四向小蔓吐着苦水。

      小蔓心想这对面的男人是她的姐夫,一个外姓人。她听着可又觉得阿四是个不幸的人,也觉得他的话中有理三分,可是为了娘家人的自尊,她还是冷笑一声说道:“我姐纵有千错万错,也不是你在外面有女人的理由,我和你也没什么可说的。”

      小蔓驱车到了一个四合院,她急忽地往她家跑,老妈坐在方桌边戴着老花镜,见小蔓进来抬起头瞅了一眼又自顾摸索着眼前的报纸,那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报纸摊开在桌,母亲抽出一张前几年梅小婷在大型剧院的参賽照,她用目光细细地琢磨着:“女人不任有多么地优秀,婚姻经营不善,终究是个失败的人,像我呀,可能是遗传吧。”

      小蔓急急打断了其母的话:“妈,你的思想有些老古董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离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母亲不再言语,可那张脸阴暗得有些晦涩,让小蔓心酸又畏惧和担心。晚上,小蔓和母亲挤在一床,母亲侧转着身体没有声响,到了午夜时分从喉间发出低声的吼叫,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三两声,让一旁佯睡的小蔓不寒而栗。

      小蔓心里感叹着:“结婚是愉悦的庆典,离婚是痛苦的战斗,原来相亲相爱的两个人到了分开的那一天互不相让,分毫必争。”

      最终还是去了法院,梅小婷离婚了。

      俩姐妹从法院走出来,梅小婷突然对小蔓发起牢骚:“你和我一样犯迷糊了,他脖子上那戴的就要好几千呐,都忘了,也要分给我一半的钱才对啊,唉,真是便宜了他了。”

      小蔓沉默着,任凭梅小婷的利语像机关枪一样在她耳边扫荡。幸亏女儿芳芳判给了梅小婷,这让她如愿所得,这是她较量后胜利的硕果。

      这边梅小婷的事折腾得一家子的人焦头烂额,那边梅小蔓的别墅周围已是烽火四起,人们为了丁丁的身世津津乐道,只有梅小蔓全然没有一点察觉,她照样是上午作画,下午游泳或是练瑜伽,生活还是有序地进行着,那么地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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