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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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士逵虽是前清满人出身，但对于新的事物依然有抵触情绪，故他旧宅内并未装有电话，菡之觉得不方便就拉了一路。
也许是云翔提起自己父亲让菡之也有感触，待他们走后，菡之进屋拿起了听筒，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是在父亲书房的。
当然接电话的未必就肯定是父亲，也许是能进入书房的姐姐，但既然打了这个电话，她已有心里准备。
“喂？”
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虽然因为线路而略有改变，但她依然能听出那是父亲的声音“爹。”
“芙蓉？”电话那头的程勇十分意外“真的是你？芙蓉！”
“是我，爹莫要激动。”菡之安抚父亲“女儿现在很好，因为有些事需要处理……”
“你在哪里？”程勇打断了她的虚话“真的一切安好吗？”
“嗯，真的一切安好。”
“那么，你知道多少？”程勇觉得菡之消失是和那件事有关的“全部知道了？”
“茅家父子来找我，说了一些事；也让人调查了一下。”菡之没有隐瞒“只是想冷静的思考一下，正好手边有事需要秘密的完成；哥呢？医院的工作还顺利吗？姐姐呢？这么晚应该睡了吧。”
“啊，他们都挺好的。”程勇坐在书桌后“你就不问问爹爹我吗？”
“爹肯定为我们兄妹三人操碎了心，此事难办，爹要顶住来自老督军的压力保护姐姐。”菡之想得到“我只能说女儿不孝，让爹爹劳心了。”
“打算何时回来？”
“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最多再逗留二三天就要回去。”躲避也不是她的脾气“我也有要事需和老爷子面谈。”
“好，听见你平安就好。”程勇终于放下心“爹能放心睡个安稳觉了。”
“慕容沣好吗？”菡之问出。
程勇轻嗤下“开会看见他荣光焕发的。”
菡之听出父亲怨恨的口气“爹不喜他了？”
“嗯，不喜欢了；让我二个宝贝女儿都伤心的人，爹完全不喜欢。”程勇半真半假“你呢？本来就没有多少喜欢，现在完全要丢弃了吧。”
“爹说反话呢。”菡之戳穿他“撇开私人感情，爹很欣赏这位后生晚辈的。”
程勇也揭穿女儿“怎么撇得开私人感情？老督军要过三媒六聘，爹一直拖着；可再拖下去恐怕慕容家的兵就要来家里站着了。”
“我明天给老爷子打电话。”菡之没想到慕容宸会进行此事“也会尽快赶回承州，爹就将责任都推到女儿身上。”
“不要担心，爹没这么不济事。”程勇还是给女儿保证“那个，她住在慕容家的小楼……”
“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太晚了，您休息吧。”菡之温柔的打断了父亲“这些事女儿自己会看着办的。”
“你也别光说爹，自己也要保重。”程勇担心女儿“还是赶快回家吧，爹，想你了。”
“好。”菡之应着，挂断了电话。
手掌盖住额头：其实自己根本没想到要怎么面对此事。
感情之事乱如麻，快刀斩断真是上策吗？
——
二天后。
程勇接到电话，去开例行的会。
慕容沣又在人员上做出一系列的调整。
散会后。
“程叔。”他叫住了欲走的程勇。
程勇本想和其他人一起离开，被当众叫住，自然不好驳他面子便留下。
还是在会议厅里。
慕容沣和他都没立刻说什么。
“芙蓉和您联系了吗？”是慕容沣忍不住先开口。
程勇点头“是，二天前的夜里通过电话了，她很好。”
“她在哪儿？”慕容沣迫切的想要知道。
程勇如实回答“我没问她也没说，所以不是很清楚；不过电话里她声音倒还听着康健，也让我们不要担心她。”
此事上慕容沣理亏“那就好。”点头。能从程勇这里得到她的消息已经很好了。
“她说很快就要回来了。”程勇很平静的告知“她不是为了躲谁，好像又有什么事要秘密进行；其实以前这种事也有，不足为奇的；督军不用太过担心她，她长年在外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我知道程叔还在怪我定力不足。”慕容沣绕到了敏感话题上“我和爹商量过了，三年之约不变，只要菡之不弃，我什么都会答应她；而且她进门之前我绝不纳妾。”
程勇转眸“那小楼的那位小姐……”
“我会亲自负荆请罪，怎么说都是我的不是。”慕容沣不逃避“她若能等，三年后菡之进门得她首肯我便纳她为妾，但若菡之不愿，我会其他方式补偿。”
“督军待芙蓉情深意重，程某是知道的。”程勇也绝对慕容沣能为菡之做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我怕尹家会认为我们仗势欺人了。”
“尹家的事全由我处理。”慕容沣担当“我和她谈过，话里话外那位小姐也没有纠缠之意。”所以自己才觉得更对不起她，有一份怜惜“我想送她出国，她说需要时间考虑；这二天尹家二老也会来承州，我可能会错过谨之的好日子，还请程叔原谅。”
“没关系。”程勇反而这样很好，慕容沣不到场事情才更好办些。
慕容沣有些犹豫“程叔，若方便的话，芙蓉回来请第一时间告诉我；很久没见她了。”
程勇心中感动：慕容沣竟然为自己女儿如此低声下气，心中的怨气有些消散了；只是谨之那里，唉，怎么二个女儿总有一个要让他担心不已呢“好吧，如果她回家，我会让人通知督军的。”
“多谢程叔。”慕容沣终于有些笑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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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勇没有回自己的司令部，而是回到家中。
谨之的婚事定了，是孔家一支分支的长房嫡子；比谨之大了三岁，人，程勇也见了，稳重的很，长相也不错；当然和慕容沣不能比，但比起信之也不差分毫。
但是谨之的反应如他所料般过激，短短半月，绝食、吃药、割腕什么都手段都使出来了，还好他早就将她能接触到的枪支都藏匿起来了。
谨之也在这半月里瘦了七八斤，人都不成形了，可饶是如此程勇也没有松口。
“我不嫁！我不嫁！”
程勇刚回家，就听见从二楼传来的吼叫声和东西砸落的声音。
“司令。”老程迎上“这，二小姐她，唉……再这样下去是真的不行了的。”
程勇抬头，就看见谨之站在二楼，目光凶狠的几乎能杀人。
“只有程菡之才是女儿吗？”她大声叱责父亲的狠心“难道我爱沛林就是不可饶恕的过错？”
信之接到消息也从医院赶回，谨之还在吊水，她自己拔掉针头，还威胁要杀人让留守的护士吓坏了“谨之，你要胡闹到何时？”
“我是胡闹吗？”谨之冲下楼梯“爹害怕老督军就要把我随便嫁掉……”
“是我害怕老督军，还是你做事不知轻重！”程勇责问“有些事你自己心知肚明！”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什么？！”谨之不依不饶“我怎么就心知肚明了？！”
“在乌池时，菡之房里的蛇是谁放的？”程勇反诘“茅可馨怎么有机会在督军的酒水里下药？谨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为之就要有滴水不漏的细密。”
信之听了这话“爹，什么蛇？菡之房里怎么会有蛇？”
“问问你的好妹妹吧。”程勇其实有些心寒，为了慕容沣，谨之简直有些丧心病狂了。
谨之别开头“那条蛇没毒，她轻易就能弄死。”
“你在菡之房间里放蛇？”信之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见的“为什么？警告吗？”
“不是！”谨之否认“是告诉她不可以靠近沛林。”
“你简直疯了。”信之完全不能理解谨之“你看不出嘛，在他们的事上是沛林主动，几乎就是强逼着菡之接受自己；是，菡之最后是松了三年的口，在上海的时候对沛林也很好；那是因为沛林是真的爱菡之。”
“她有阿初，爱一个人就该一心一意；她会松口根本不是因为爱沛林，而是看中了沛林的权势！”谨之尖锐的指出“她不是真的喜欢沛林才松口的，这样的她怎能嫁给沛林，沛林应该有全心全意爱他的妻子！”自己就是这样的女子。
“论家世，论才学，你都完全不输给芙蓉。”程勇让谨之坐下，想心平气和的说话“没错，她和阿初是情投意合过，可阿初已经死了；你妹妹才多少岁，你的意思是要菡之一辈子给阿初守寡吗？”
“那为何得是沛林？”谨之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芙蓉从小就远离沛林的，她也说过绝对不会和我争的，可为什么，为什么沛林为她这样神魂颠倒，欲罢不能的；是因为菡之有钱吗？”
信之也坐下了“谨之，你说沛林需要全心全意爱他的妻子，没错，以男人的角度我同意你的说法；但不是菡之有钱，沛林才对她如此的；谨之，菡之一直说她赚的就是家里的钱，而且以你们的姐妹之情，如果真是你做了慕容沣夫人，要用钱，你认为她会不给吗？”
谨之咬唇：这点她相信妹妹，菡之一定二话不说，要多少给多少。
信之看着憔悴的谨之也是心痛的很“不，沛林爱上她完全是因为菡之有让人爱的地方，菡之懂沛林，懂他不为外人所知的一切，体谅、理解、尽力帮助；她能让沛林感觉到温暖。”
“我也可以。”谨之固执的认为自己也能做到信之所说的这些“你说她理解体谅，那这次为什么逃跑？”
“她根本没逃跑，她去了嵇山。”信之是知道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她实地勘察，只有知道了那里的详细情况，她才能回来说服老督军同意她的做法，建立一个制造先进武器的大型兵工厂。”
“她要建兵工厂？”程勇不知道女儿的打算“信之，这？”
信之却是知道一些的“其实她有工厂，但规模都很小，造出的武器很好；但是不能大规模装备部队；她卖给其他人的武器都是她的图纸请外国兵工厂制造然后运回国内，但这在成本和运输方面非常不便。”
“你看来不反对芙蓉的这种买卖。”程勇有些意外信之的平静。
信之轻笑“我当然还是反对这种国内军阀之间为了地盘无休止的战争，这种劳民伤财、消耗国力的战争最终只会让老百姓多灾多难；但我相信菡之会协助沛林结束这种愚蠢的战争。”
“你也被她收服了。”谨之轻轻的开口说到“父亲，大哥，都站在了妹妹那边，我倒成了外人。”
“谁也没把你当外人。”程勇疼惜“菡之回来看见你这样该多心疼，可谨之，你不能利用菡之对你的感情就逼迫她把沛林让给你；什么都能让，丈夫怎能让？！”
“爹。”谨之突然握住程勇手臂“我不和菡之争了，我只要能在沛林身边就好了；大姨子也罢，只要能让我天天看见他就好，爹，我求你了，取消我和孔家的婚事；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她落下泪来“以后菡之嫁给沛林，生了孩子，我来照顾孩子；让菡之只需要照顾沛林就好了，她肯定不会放弃生意的，所以我来照顾她生下的孩子，她可以忙她的生意。”
信之觉得这样的谨之真是太卑微了“谨之。”握住谨之的肩头“振作点，我那个骄傲的妹妹哪里去了？我们程家的女儿怎么可以这样？你也该有自己的幸福啊。”
“我只要沛林一个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幸福！”谨之边说边摇头“我不介意的，让我来照顾菡之的孩子，她和沛林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流着和我一样的血，又是沛林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程家父子对视：唉，谨之完全是执迷不悟。
程勇起身“婚事照常，你给我乖乖待嫁。”
“爹，你要我嫁就让孙家娶我的尸体！”程谨之厉声叫起来。
程勇厉眸回视“就是抬出去的是你棺材，我也会让孔家把你下葬在他家坟头里；所以死了这份心，你的婚事由我决定！”
谨之绝望的吼出“不要，爹——爹——放过我，我真的会死的；爹，您就真的那么狠心了吗？爹爹——”
程勇将自己关入书房。
信之抱住近乎绝望的谨之。
谨之也抓住了信之“哥，告诉我，告诉我菡之在哪里，菡之是不会这么狠心的，她肯定不会为了自己眼睁睁看着我被逼死的；哥，你告诉我啊。”
信之被她抓住衣领“谨之，冷静点，我不知道她在嵇山哪里，只是知道她在那里；那里不算近，有没有电话都不知道，就是告诉你，你要如何联系她呢？她做正事的时候也不希望有人打扰的。”
“可我不是外人啊，我都快死了，她还不能回转吗？”谨之不松手“哥，求你了，求你告诉我菡之的所在。”
信之扶起谨之“好好好，我去打听，你也回房休息；谨之，你这样歇斯底里弄垮了自己的身体，说不定菡之回来救你前你就无力反抗被爹嫁出去了；所以你要好好休息，储存力量才能摆脱不希望的婚事。”
谨之觉得信之说的有理“对，哥说的对，我要保存体力的。”这样才有可能摆脱那个可笑的婚事。
信之见说服了谨之，立刻送她回了房间；给她吊针，并亲自守住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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