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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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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李遥川虽然不是好人,但他出了名的好脾气,当柒锦然发现这一点后,惊诧了挺久然后觉得挺有趣。
“唬你的。”他扬了扬眉,“难不成他真对你做了什么?”他说着朝外面走去,这会儿正好是吃饭的时间,在军中呆了几日,伙食虽然很差,但要是错过了,可是没有宵夜的。
李遥川哭笑不得地跟上:“他倒是想啊,要不是我跑得快,今晚可就回不来了!”他心有余悸地抹了抹额头,“原来世间真有龙阳之好,从前只是听闻,传得极为淫邪荒唐,今日看那楚著,倒也不至于像传闻中那样……”
柒锦然愣了一下:“难不成你也想试试?”
李遥川赶紧摆摆手:“消受不起消受不起……”
柒锦然略略放心:“吃了饭就早点睡吧,你尚未痊愈,不要老是折腾。”
李遥川顿觉受宠若惊:“是,我明日哪儿也不去了。”
来到军中好几日,别的没有什么,两人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柒锦然也不再有那么大的防备,心中琢磨着那老头的事,难免有些走神,李遥川询问他怎么了,他恍然回神,不知是否该说。
李遥川见他如此,依旧笑得好看:“不便说也就罢了,你今日做了什么?一个人怪无趣的吧?我明日教你骑马如何?”
柒锦然白他一眼:“就你这风一吹就倒的体质,怎么教我?”顿了顿,他索性也不再隐瞒,“今日遇到个老头,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说了一番话,却让我有些不安……”他实在找不到个商量的人,便把那老头的事说了。
李遥川听后神色凝重,皱眉沉吟:“听说与楚著同行的,确实有个老翁,莫非就是那人?他说这些话却不知是何居心,当时可还有人在?”
“人来人往的,都听见了,这话若是传到京城去,岂不是让陛下猜忌?”他说着,忽然抬眼看了看李遥川,“莫不是你指使的?”
李遥川难得没笑,神色颇为严肃:“你不参与朝事,自然不知道燕王对我大周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与陛下若是失和,恐怕会动摇国之根本,我虽与王爷不相为谋,可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我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做,那有了把握也不介意做一次咯?
柒锦然暗中翻了个白眼,他没有将心思表露出来,沉着脸道:“照你这么说,那老头儿就是要动摇大周国本,你也说他和楚著一起来的,既是敌国,这般用心险恶也不奇怪。”
李遥川若有所思:“左右不过如此,他不知你是女儿身,说你有帝王相,便是说燕王会篡位,将来会把皇位传给你。”说到这儿,他忽然笑了,“此事不必理会,这话在陛下那边,倒是不攻自破,你是他老人家亲封的长乐郡主,女子何来帝王相一说?”
柒锦然抿抿嘴唇没说话,心想女子称帝也不是没有,心里却有些磕碜,这段时间大家都把他当成燕王府的小王爷,让他险些忘了自己还有一重郡主的身份,这会儿被提起来,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似的。
两人吃晚饭时,却又遇到了楚著,他一看到李遥川就挪不开视线,无奈后者面上温和,却丝毫不给他亲近的机会,他可怜巴巴地守望了一会儿,只好将目标转向柒锦然。
柒锦然毕竟年纪小,容貌虽然俊美,却明显多几分阴柔稚嫩,并不是楚著最爱的那一类,可李遥川不理他,他只能扒拉着柒锦然找点安慰,心想这孩子还小,好拿捏的很,兴许今晚就能骗到床上去呢,柔柔软软的倒别有一番风味。
谁知柒锦然笑容阳光明媚,看着好相处得很,却根本不给楚著近身的机会,楚著那些暧昧的话,他全盘照收,却仿佛完全听不懂,这儿又是大周军营,总不能用强的,憋得楚著抓心挠肺,眼睛都瞪大了。
柒、李两人吃过饭便走,一离开楚著的视线,柒锦然就敛了笑容,冷着脸面无表情:“难道楚著还没发现那白胡子被我关起来了?”
这个弯转的实在太快了,李遥川愣是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傻了一会儿,才无辜地撇撇嘴:“估计那白胡子的地位不比楚著低,楚著管不了他,沖国人极其重视占卜祭祀,那老头恐怕不是寻常角色。”
他平常反应不慢,和朝堂上那些老狐狸斗惯了,一句话都要绕三个弯,脑内活动可想而知有多丰富,可面对柒锦然时,他竟渐渐放松了警惕,以至于没有跟上对方的节拍。
柒锦然倒是没有发现异常,琢磨了一会儿也懒得管,稍晚一些时候,去找程广清把这件事说了,后者果然脸色大变,匆匆忙忙就跑了。
程广清是个粗汉,他玩不来李遥川那种九转十八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往外跑,柒锦然早已看出异样,恐怕燕王根本没有受伤,即便受伤了,也还能发号施令,没有表面上这么严重。
这让他安心了不少,猜想这群人可能有什么计划,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文不成武不就,知道太多反而心累。
那白胡子老头的事既然交给了程广清,柒锦然就没再过问,接下来两日,楚著果然没找他们麻烦,李遥川的消息比较灵通,据说楚著为那老头的事伤透了脑筋,正想方设法向程广清讨人。
程广清又不傻,糊弄楚著说根本没有什么白胡子老头,只是抓到一个老疯子,见了人就喊陛下,实在得罪圣上,这才抓了起来。
楚著也知道那老头的任务,却又不能明说,只能说那其实是同行的一位长者,只是偶尔会犯病,无意得罪大周皇帝陛下。
程广清怒不可遏,斥责沖国目中无人,居然派个疯子出使大周。气氛剑拔弩张,竟是连楚著也不放过,当下就要抓起来。
楚著本就不是义勇之士,平日里耽于享乐,并无武技傍身,程广清要抓他,吓得他脸都白了,恶狠狠撂下两句话,也不管那白胡子老头,赶紧带着护卫跑了。
这楚著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留下了一个吃闲饭的白胡子老头。
那老头说柒锦然有帝王相时,很多人都在场,程广清说那老头见了人就喊陛下时,也有很多人都在场,于是这些话传回京城,也只能换皇帝一笑,瞧,一个老疯子,见了人就喊陛下,连我侄女都不放过。
柒锦然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了,燕王该露脸了,滕封也该回来了,谁知楚著前脚刚走,程广清后脚就把军中几个将士拎了出来,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当众杖毙。
柒锦然那会儿在场,他历来怕血,那血淋淋的□□惨叫着,根本算不得一个人,只能是一堆肉,他连反胃的感觉也没有,直接就晕了过去。
这件事闹得挺厉害,那几个被杖毙的人中,有的是燕王时期提拔上来的,和程广清有同袍之谊,有的是滕封提拔上来的,也深得人心,这会儿燕王和滕封都没露脸,程广清却二话不说把人给打死了,军中顿时沸腾起来。
而在这个要命的关头,遂州城又传来消息,城外驻守营忽然倒戈,竟掉转刀锋砍向自己人,城内虽有一些守兵,数量上却似天差地别,将军府没人,几个文官吓晕过去一般,剩下的都吓尿了,一个也不顶事。
遂州城的信使冒死而来,那会儿城内已是满地死伤,叛军占据了将军府,几位文官都被控制起来了。
那信使也早已身受重伤,说完话就咽气了。
程广清气得浑身发抖,向众人解释道,早先便得知军中有叛徒,前阵子王爷受了点伤,明明军中都鲜少有人知道,却眨眼就传到了河西,他奉命彻查此事,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为防夜长梦多,来不及向大家解释便将人拎出来杖毙了。
程广清杖毙十余人,原来是这样的内幕,众人只觉得十分骇然,如果不铲除叛徒,真到了日后兵戎相见之时,可就来不及了!
程广清又道,已经有线索表明城外驻军中也有叛徒,本打算连夜拔除,谁知对方动作这样快,竟直接攻到了遂州城,如今对方占据城内,全城百姓都在他们手中,反而是我们处于劣势。
一番话下来,在场将士们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这可怎么办?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没想到还有更糟糕的,这边正在紧急商讨遂州城的事,左关又有消息传来,这个消息却把所有人惊得遍体生寒——沖国与芮国联兵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