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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11章 ...

  •   水南府不小,坐北朝南的开门,附近居民并不清楚这宅院之中所住何人,只一日起忽见大门敞开,门上匾额刷了新漆,又挂上两只大红灯笼,偌大水字标注。

      小太子坐在大堂看着周围陈设很是不喜:“吩咐人换了去,水一色的红木有何用,换了黄花梨的,还有别搁着那姹紫嫣红看着眼疼,都换了君子兰。”他说完又瞥了一眼最上头的那幅对联,到底没让人摘了,今上的手书到底还能辟邪。
      小钊忙前忙后收拾一通,赵管事分派人手收拾,安顿后,这才给命人给林如海府上递上信函求见。
      林如海正忙,见着人送来帖子,便微微皱眉:“是谁家送来的?”
      那下人低着头,拱手禀报:“水南王世子,送信人这会正在大堂坐着。”
      “水南王世子……”林如海隐约想起这个一直沉默的王府,“那一家子,莫非还有人在?”不是死光了么,往日也不曾听说他们家的事情。
      “听闻世子之前养病,如今刚好。”下人也不清楚,只因为水南王府委实低调过头,便是平日采购的那些下仆都少有说话的。况且自去年起就不曾见过,大概是换了旁人。

      林如海倒是不敢不给王府面子,不管如何总是皇室,他起身到了外头,就见着一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绸衣,对方方正五官脸上挂着笑,林如海需应一声,两人来回见礼,等客气罢了坐下喝茶,那人道:“世子往日身体不适,只一心仰慕大人才华,若非实在腿脚不便,也不会请了大人过府一叙,自当亲临。”
      林如海忙客气道:“这如何使得,自得微臣前往,只不知世子宴请何时?”
      “不知大人何时有空?”那人谨慎又虚问一句。
      “世子宴请,自然日日得空。”
      “那边三日之后,在下自会安排马车,大人只需在府即可。”来人说完,便起身告辞,林如海命人送了出门。

      三日后林如海作者水南王府的马车一路到了王府门口,只见清清爽爽并无小贩闲人,果然跟旁的侯门府爵不同,进门便见着一人坐与其上,幸好贾环往日只在贾府之中,认得他的皆在京都,此处金陵少了几分顾忌。
      小太子见了林如海,只见对方消瘦如柴,当年林如海科举与太子一见如故,太上皇又曾命林如海助力太子,只太子死后,跟着陈燕中不同,依然兢兢业业。他只以为林如海甚好,谁知如今一见却发现比之陈燕中有所不及。
      两人见礼,又请到屋里喝茶,只说了一些闲话,大多是问起林如海当年科举之事,林如海虽疑惑,倒是据实回答了,又道:“世子若有心,不若报于国子监即可。”

      国子监原本便是为着世家侯爵一系,各府皆有名额,水南王只有世子一人,若要念书自然只有他。
      小太子不语,他刚刚从京城出来,自然不愿意回去,诸多妨碍,便推脱道:“实在是身体不适,不得劳累。”他既是这么说,林如海自然便接口,还是身体重要,林如海的一项本事便是与人方便,说话总让你觉得欣慰。

      如此一面,两人相熟,直至用了午膳这才正准备送林如海回府,小太子难得起了兴致命赵管事,赵忠言停在路边,顺着长街往东,街上行人似乎都很忙碌,小太子正想寻一酒楼,便见着有人在路边争执。
      “这是怎么回事?”小太子看了一眼,小钊忙命人去打听,不一会消息回来。
      “是卖身葬父,只是掏了银两的老爷不肯要那小姑娘,因此小姑娘正哭着呢。”小钊也觉得稀罕,说话时候满是兴奋。
      小太子挑眉:“可知那掏银子的叫什么名字?”
      小钊看了一眼去打听消息的阿大,只听阿大低声道:“似乎姓甄,不过并非甄家嫡系,姓甄名士隐。”

      “甄士隐,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小太子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小钊忙道:“那薛家子薛蟠当初因着一丫头出了人命官司,后寻了贾雨村摆平此事,这甄士隐便是那丫头的亲爹,难怪少爷觉得耳熟。”
      小太子若有所悟,忽然想起:“便是陈燕中当日说起此事时,提过此人,既是如此你便请了人过来一叙。”
      小钊不解:“少爷这是作何?”
      小太子哼笑一声:“虽我不曾受难,只是那王氏太过胆大,往日是我脾气好,如今我倒是要让她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招,如今既是巧合,便先让她尝尝不是什么事,她都有能耐受的。”

      赵忠言见此,便护着小太子到了一旁酒楼之上,包了个雅间,又特命人在外头等着那甄士隐前来。
      不一会,茶未泡开,便见着小钊带着甄士隐前来,那甄士隐抓着小钊的袖子,身后又跟着个姑娘抓着衣摆,甄士隐不敢松手,手忙脚乱:“既是知道小女在何处,还请恩人告诉在下。”走了两步,实在困难又回头对着那拉着他衣摆的小姑娘道:“丫头,我是看你可怜,想起了我那失散多年的女儿,那五两已是在下身上所有银两,我既是出家又何须奴仆,你且安葬了你父亲,自个去吧。”
      一语说的心长,那姑娘看着一旁站着的几个侍卫皆是高大威猛,只得松手,跪在地上给甄士隐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
      甄士隐回头看了小太子一眼,先是将衣摆抹平整,又整理了腰带衣袖,最后用手撩齐发丝,只他身上一身的袈裟,虽并无大用看着只比之前干净一些,小钊命人打来水,甄士隐见此便到屏风后头梳洗一番,等再出来已是像模像样。
      “这样倒是能看出先生几分风姿,只是不知为何刚刚那样狼藉。”小太子看着甄士隐,刚才在路边,这甄士隐披头散发,若不仔细看,只以为是哪里疯和尚,只不曾剃度。
      甄士隐摇头不肯说话,只一味拱手道:“这位少爷,不知刚刚说是知道我家英莲,可是真事?”
      “自然不会骗你,只是我们又如何知道你便是那英莲生父,不如你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小钊见主子喝茶,便替他开了口。
      甄士隐只摇头,不肯说,小太子倒是也不强求:“先生如今既是不想说,不如去我府上住上一阵,什么时候先生想说了,倒是再做打算无妨。”
      说罢起身便走,甄士隐原是打算出家的,只是走上半路遇到这事,又见着那些人并未等自己,想着那独女,只一咬牙便跟在小太子马车之后,一路摇摇晃晃,虽几近力竭却倒是追在车后,不曾落下。

      甄士隐跑的气喘,若不是这些天一直跟着那和尚道人,只怕这些路往日是不可能的,等见着马车渐渐停下,而后看着门上匾额之上偌大水南王府字样,他便知道无需担心对方是否欺骗了,只是不知道今日所见少爷到底因何寻了自己。

      甄士隐在王府中盘桓几日,只觉得府中一切都很奇怪,他自己住的地方像新收拾的尚可说起,府中各处皆在修缮,仿佛许久不曾有人住过一般,伺候的皆都是新买,都是刚刚干了不过三天,便是管事吩咐事情都不算利索,倒是那日所见之人,各个精干。
      小太子出门前呼后拥一般十人,只因担心主子安全,如今赵忠言为打好根基派了一些人出去,因此府里的管事都是新寻,甄士隐倒是没看错,府里给他备了长衫,甄士隐脱去僧服搁在床头看了一会,后想起英莲,最终决定去寻小钊。

      对,小钊,不是太子,甄士隐总觉得面对水南王世子有些奇怪的害怕,这往日是不曾有过的,大约是因为对方是王室中人的关系,真龙天子血脉总是有些不同。

      小钊看着甄士隐,倒是从中看出几分甄家人的特点来:“想好了?”
      甄士隐看着小钊:“还请小公子好心,告诉我女儿在何处。”
      小钊笑道:“我们既是能知道寻到你,自然知道你是谁,只是咱们家少爷好心,你如今这样便是真到了地方,只怕也是见不着人的。”
      甄士隐这样一听,脸色顿变,他女儿当初被拐之时不过四五岁,如今已是十二,只怕……
      他撩起衣袍,跪在小钊面前,身子笔直:“不管如何,我只愿寻到女儿,一解家中老妻疾苦。”他自出门已又小半年,当初因为岳父一味挖苦,实在忍受不住这才跑了出来。
      小钊蹲下身看着甄士隐:“你既是甄家旁系,当年若托付甄家,如何到今日都不曾寻见你那女儿。”
      甄士隐道:“那样的人家,如何能帮着我等,当年我也是散尽家财,只可惜始终不曾找到,后一场大火家中老宅烧尽,我与老妻搬到岳父家中居中,每月给予月银尚且不够,所剩田产又入不敷出,如此以往岳父越发厌恶,我只道今生再难见了,本想出家……”只是一直没放下。

      “既是如此,我便告诉你,你那女儿如今被卖到那薛家,薛蟠之子去年因着你家女儿打死了人,他们全家如今已在京城住在他姨母家,国公府中,贾国公你总知晓吧。
      甄士隐如此一听,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看着小钊:“这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你且说说,为着你那女儿,你可愿意受着生命危险前去告状?”小钊蹲到甄士隐面前,面带诱惑。
      甄士隐一把抓住小钊的手腕,道:“万死亦可!”
      小钊嘿嘿一笑,拍了拍甄士隐肩膀:“很好,那么首先我要告诉你,当初你女儿拐后被卖,有个你的熟人自是知晓,只可惜,呵呵。”贾雨村当日知道香菱既是英莲,只因为甄英莲额头那明显的红痣,只可惜恩情再深,不如权势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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