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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睁开眼睛,是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我警觉的坐起来,发觉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我的镜子正端正地摆放在床边的小桌上。我收起来,走到窗户前向外眺望,却是莱姆城的全景。
      有两个侍女走进来,端着盛满水的盆子,看起来是要给我擦洗的样子。看到我醒过来,都露出吃惊的表情:“米迦勒阁下,您醒了吗?”我微笑着点点头,让她们把水放下:“我睡了多久?”“您已经昏迷两天了。”
      居然给弄晕了这么久。“你们的主人是谁?可以带我去见见吗?”侍女们对看一眼,为难地说:“我们家老爷是库沙法叶大人,但是他今天刚好有些事情,出去了。”是库沙法叶,倒也不奇怪。真是好险。要是给想要杀我的人看见,那就……
      我笑着说:“那麻烦你们替我对他说声谢谢,还有,也要谢谢你们这两天照顾我。”两个侍女看去特别羞赧地笑了。
      穿过尤拉部落,绕着第五狱中央的巨树盘旋而上,就是鬼气森森的史米尔城。想当初我刚刚掌权的时候就想改造下这鬼地方,但是大家都不愿意,说那是特色。我就想吧,以后这史米尔城要是开发旅游业,完全可以搞个什么恐怖狂欢大游行。
      回了史米尔城,我就用通讯魔法传了文字给哈士博:二十分钟后,全员到梭尔殿开会。
      不久就回了一句歪歪扭扭的灰字:是,殿下。

      “切西亚,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我指着大桌上的魔界地图说:“这段时间,我需要你去一趟第一狱还有第二狱交流一下,尽量给他们留下个好印象。回来以后要交上一份详细的报告。”
      切西亚笑的很妩媚:“没有问题,殿下。”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我对昔拉说:“最近第三狱那边怎么样?”昔拉冷着脸:“克罗汉还不怎么老实。您不在的这两天他似乎还在试图联络以前的部下,想拿回军权。”亚伯罕冷哼一声:“殿下,干脆拿了他领主的地位,要是再不老实,不如就杀了他。”我摇摇头:“不行。克罗汉的家族世世代代统治着克里亚城,在当地声望很高。要是现在就动了他,恐怕会引来众怒,也会给有心之人借口。”
      哈士博说:“要不把克里亚城的官员都换了吧,这样克罗汉就算想兴风作浪,也没人呼应了。”
      我看着他勾起嘴角:“其实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哪有人去做替换?总不能让我们的堕天使去吧,怎么想都不合适。”肯定会引起当地人的反感的。
      哈士博接着说:“我认识克里亚城的一位高官,他一直都对克罗汉不满,我跟他从前是朋友,就我的了解,这个人还比较可靠,不如咱们笼络他,让他出面提拔一些当地的人才,这样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想了想:“先让我见见,如果可信的话,就这么办吧。”

      我现在怎么想?我现在想的,就是先把势力范围扩大到身后的第一狱、第二狱,稳定第三狱。让渔业农业繁盛的第一二狱成为战争的粮食基地,让第三狱变成我们的矿田和财库。唉,这样的事情目前也只能想想,不会那么快变成现实。这两狱本来就跟克罗汉交好,如果不是我攻打上来是偷袭的话,如果没有强大的昔拉,如果不是速战速决,如果不是我没杀克罗汉,他们肯定会出兵援助。如今只能是先向他们表示我们的友好,只有日后变得更加强大的时候,才真正可能让他们信服。
      而这一切都做好之后,那最后的对手,就是库沙法叶了。如今他早已将第七狱纳入囊中,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已经在跟妖精联络了。从地势上来说,其实我更占便宜,不过,他亦扎根魔界许多年,而且老谋深算,不可小觑。
      但是想想还是会有些唏嘘,八年之后,甚至不需要八年,只要协约期一过,曾经的盟友,马上就会变成敌人。

      每一天都是忙忙碌碌,但是也总会抽出时间透过窥视之镜看看天界。每一天都看着他的身影穿梭在光耀殿、圣殿,偶尔下去参加些活动,看着他每天早上依旧坚持着喝牛奶,看着他时常抱着孩子谈笑,在雪白的希玛城中,带着妻子和儿子散步。每当看到哈尼雅恬静天真地牵着他的手,看着克洛伊柔柔地挽着他,我的心中都会疯狂地生长着嫉妒。在七天的校道上,他会停下来,跟路过时对他问好的学生挥手。但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圣殿,我无法窥探。哈尼雅生长得很慢,再过了几年,还是原来那个模样。
      我总是对自己说,我恨路西法,恨他跟别人生的儿子。可是哈尼雅,却让我讨厌不起来。他像路西斐尔,却比路西斐尔乖巧得多,是个真正的小天使。
      每多看一点,我都会更加坚定胜利的决心,魔界我一定要拿下,天界,我也一定会打上去。既然他说我不配,我就变成配得起的人。他说我不够强,我就要强大起来。他说不想再见到我,那么,在有能力战胜他之前……我绝不会去见他。
      没多久撒斯姆问我进展如何,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天拿着镜子完全没干正事,除了发现圣剑在路西法的手上,智慧之剑……完全没线索。

      八年时间一晃而过。
      最后的时刻,我和库沙法叶在战场上相对之时,天昏地暗。
      魔界的天空本就不甚明亮,数个月的硝烟,更加把天空搅得浑浊不堪。
      我以剑锋指向他:“库沙法叶,你可以看看,我的身后,是千万大军;而你身后,只剩残兵败将。投降吧!我不会杀了你。”他负了伤,嘴唇像他瘦削的脸颊同样苍白:“如果我输了,就杀了我。”他回头,又像是冲着他的军队说道:“我从我的父亲手中接过这块土地,他希望我能够统一魔界,希望我让这块生养魔族的慷慨大地兴盛起来。如今这个心愿恐怕难以实现,可是,我必须是为保卫莱姆城而光荣牺牲的!绝不苟活!”语罢,他身后的魔众皆群情激昂。他举起沧渊,下了冲锋的号令,所有人都怒吼着,溃败军队焕发出的滔天气势让我们怔然。
      我亦举剑,陷入无边无尽的厮杀之中。
      双方的实力实在太过悬殊,库沙法叶的军队仍然被我们杀的片甲不留。因为很少有人投降,哪怕是库沙法叶已经死在我的刀下,他们却宁肯像他一样战死。

      战后,大家纷纷在清理战场。
      我呆在库沙法叶的尸体旁边,看着他。想起他死前看我的眼神,我仍不理解。那是一种太过复杂的情感,有满足,有深思,有我不愿意懂的东西。
      面对他的那番话,我才深觉自己在他面前是多么自私和渺小。我发动战争,统一魔界,却是为了自己可笑的私心。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魔界的王?
      库沙法叶。我希望你放心。尽管你不会再听到,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守护好这片土地,让它日渐强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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