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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捉奸在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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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眉看我半响,把我重新按回怀中,拉过被子盖好,从背后环住我,柔声道:“筠筠,是我话说重了——你别闹。”顿了顿,又把声音放得更软道,“那药不是好吃的,你痛了,就掐我,我陪你一起痛。”
沈大公子温存哄人的本事一流,连我都消受不起。
我疼得翻江倒海,疼得差点就掉下泪珠来……可恶,这家伙为什么一定要趁我最脆弱的时候跟我讲这种话?
死死闭住眼睛,活生生把那到了眼角的泪花给逼了回去。沈约的手找到了我的手,而后在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我稀里糊涂地就把他的手指给攥到掌心去了,一阵又一阵的头痛袭来,像有人在拿凿子狠狠地凿穿我的太阳穴——我痉挛性地抽动身子,每当这个时候,沈约就死死抱住我,比任何时候抱我都要紧。
也不晓得是痛了有多久,我全身汗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然而顾不得清洗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我不敢告诉沈约的是,我还做了一个和他有关的梦。
醒的时候我习惯性地用脸颊蹭一蹭枕头,意外地发现这回的枕头分外绵软有弹性,甚至还带着暖暖的体温,迷蒙地睁开眼睛,我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真是不好意思,沈大公子的肚皮竟给我当了回枕头。
他的睡姿极其怪异,佝偻着腰,身体折在床上,像在怀里藏了个不足月的婴孩。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肩膀上,我一把甩开,他立刻不满地哼哼,手脚并用地到处摸索……
奇闻奇闻,沈大公子也会哼哼唧唧做小女儿情状。
为了防止他醒来烦我,我随手捡起扔到地上的枕头,“呱唧”塞进他怀里,他不哼哼了,十分欢欣地重新搂住那只枕头,抱得紧紧的,嘴角竟还挂着一丝偷笑。
这么大个儿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幼稚。
难怪我几次三番跟他讲道理,这厮都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死都说不通。
接着这家伙的嘴角动了动,大概在说梦话罢。我一时没能管住自己的好奇心,趴在床上伸长了脖子在他嘴边倾听——真想知道这家伙在梦里面会想念谁。
哼,说不定是他那个国色天香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呢。
“筠筠——我回来了——”他声如蚊蝇,嘴角带笑,顺便涂了枕头一层口水。
我呆愣当场,耳边似有盛夏蝉鸣呼啸而过。
从七岁到十七岁,偏僻的篁村,孤独的等待……时光像漫山遍野的百合花,在记忆里的某一个角落摇曳生姿,容不得你忽视。
然后突然有一天,那个人又出现了。他高了,瘦了,变好看了,他结束了你漫长的等待。
他对你说:“筠筠——我回来了。”
那个时候我很没出息地哭了,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你认错人了!谁是你的筠筠?我告诉你他早走了……谁会眼巴巴地等你,一等就是十年?谁会每天站在路边盼着你回来,像个傻子一样?谁会一个人住在那个破屋子里面不肯搬家,就怕你找不到他?”
他任凭我破口大骂,等我骂得累了,口干舌燥,才怜惜地将我纳进怀里,抱得紧紧地,来来回回重复一句话,“筠筠——筠筠——我回来了……”
他只字未提曾为我放弃了多么宝贵的东西,到现在,哪怕是被我无数次逼到无路可退的时候,也不曾提过。
所以我才说,沈约他是个大傻瓜,天底下最傻的那种傻瓜。
“主子,主子,不好了,快起来!”
门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接着被人一脚踢开。
这个时候床上的傻瓜终于醒了,他揉揉睡眼,两只手撑在背后半坐起来,头发自肩侧像匹练般垂下,一副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嘟嘟囔囔地埋怨我,“筠筠,我的门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拿它出气……”
昨晚上接待我的小童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两只圆溜溜眼睛交替闪现惊惶与诧异,嘴巴克制不住地大张着,看样子下巴都快摔到脚背上去了。
现在的情况是,我和沈约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张床上,更说不清的是,我们还睡在一条被子里。
可怜的小童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刚刚整理好心绪,上前一步,谁知这一脚踩上了什么不该踩的东西,再度把他吓得魂飞天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约昨天晚上脱衣服的动作似乎粗放了点,把我和他的衣服全撒地上了。
小童圆溜溜的眼睛继续在我身上转悠——不好,看样子他好像正在根据关键部位来猜测我是男是女。
被他这样活活地看着,我的脸现下烫得都能煮鸡蛋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沈约反应了半天终于理清了形势,可是他的反应完全不对!
他一把搂住我的腰把我往被子里按,一面厉声道:“雪花,皮痒了是吧?没有我的命令谁准你进卧房来的!”
“主子莫生气,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小童立刻脚底抹油般溜出门外,“哐当”一声把门合上,他的声音脆生生地隔着门响起,“雪花不是有意要打搅主子——呃,实在是门外来了个砸场子的家伙。”
沈约正忙着把我按回被窝呢,随口问了句:“哪个不识相的敢来我这里踢馆?”
雪花显然是吃过那人亏的样子,愤恨地回答:“他还挺有两下子,连林华哥哥都拦不住他,这回儿大约是直冲进府里来了……不然我也不能来找主子啊。”